“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嚴一淩行了大禮,恭敬而又不失柔和。


    司空楚喬也隨著行了禮,微微一動,頭上的金流蘇便晃得人眼花繚亂。


    楚月則是飛快的行了個禮,便開始環顧這殿上的美人。心想皇貴妃說的可是一點都不錯。光是這一張一張的美人麵,都夠她看上好多時日的。


    皇帝可真是豔福不淺!


    “皇貴妃陪伴皇上出宮,悉心照顧在側,本宮理當多謝你。”沈音苒柔和的說:“請起。”


    “多謝皇後娘娘厚愛。”嚴一淩從容一笑。


    跟著妃嬪們便齊齊的向她行禮問安。


    “娘。”奉舉從楊絮懷裏掙脫出來,急不可耐的向著嚴一淩衝了過去。“娘……”


    “奉舉。”嚴一淩俯身就要把他抱起來。


    哪知道小家夥跑到她身前忽然停住,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兒子給母妃請安。”


    楊絮樂開了花:“舉兒學的還有板有眼的。隻是一看見親娘就不要理我們了?”


    奉舉迴過頭衝她嘿嘿一笑:“舉兒都要。”


    嚴一淩揉著他的頭:“兩個多月不見,長高了也變得油嘴滑舌起來。”


    奉舉咯咯的笑著躲進嚴一淩懷裏。


    因為有這個孩子在,殿上的氣氛歡騰了一些。


    沈怡苒你看著這個孩子,臉上隻有慈愛的笑意。畢竟這麽多年,皇上膝下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誰有能不在意他呢。


    讓她不懂的是,為什麽這樣的福氣,就隻有嚴碧才有。


    “哦,對了。本宮是糊塗了。”沈音苒道:“這兩位誰才是楚喬姑娘?”


    嚴一淩溫和的說:“左邊是司空將軍家的嫡長女,司空楚喬。右邊是司空將軍嫡出的二女兒,司空楚月。”


    其實才也猜到了。


    打扮的如此奢華的自然是要入宮的那一位。


    良妃抿唇而笑,目光輕快的劃過蘇憐兒的臉。“嫡出的就是不同。名門閨秀。就是要比野花高貴。”


    “良妃娘娘以為,隻有她們係出名門?”蘇憐兒不動聲色的笑著。


    “自然。”良妃凝眉,寡淡的白她一眼。“狗尾巴花和牡丹相比,你說皇上會喜歡哪一朵?”


    “遙光。給楚月姑娘看座。”沈音苒從侯奎手裏接過皇帝的聖旨。


    “不必這麽麻煩了。”楚月微微一笑,“我挨著皇貴妃坐就是了。(s. )”


    說完她輕快的走到皇貴妃身邊,毫不猶豫的坐了下來。


    那個位置是櫻妃沈涼悅的。隻不過她大腹便便的,現在不便出宮活動,所以就空了出來。


    “嘻嘻。”楚月很高興挨著皇貴妃,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嚴一淩拿她沒有辦法,隻能笑著搖頭:“你這丫頭。”


    “也好。”沈音苒倒不怎麽在意:“既然二小姐和皇貴妃投緣,那便好好照顧著。”


    言歸正傳,她將手裏的聖旨展開,對著還立在殿上的司空楚喬說道:“這道聖旨是皇上先叫人送進宮來的。冊封你為喬貴嬪,賜居熙榮園。叫本宮曉諭後宮。至於給你的冊封聖旨,想必是皇上想來日親自交到你手裏。”


    楚喬隻聽見“喬貴嬪”三個字,後麵皇後說什麽她都沒在意。


    一度曆經生死,這麽多天的溫柔相對。七年的苦心等候,換來的就隻是“喬貴嬪”三個字?


    她雖然知道。他並不會把她當做妻子。


    但最起碼,是能跟他齊頭並肩的妃子吧!


    可他為什麽就不這麽想?


    “喬貴嬪是歡喜的忘了謝恩麽?”良妃少不得多嘴問上一句。


    “謝皇上隆恩。”楚喬微微屈膝:“謝皇後娘娘恩典。”


    “賜座。”沈音苒柔婉的笑道:“才入宮,想著你一定有許多不習慣,本宮請了兩位經年的嬤嬤,將宮裏的各項規矩逐一細細告訴你。相信憑你的聰慧,不幾日便也就能適應了。”


    說這話,她又叫無雙捧了一張卷軸過來。“這是熙榮園的圖紙,亭台樓閣,廂房偏殿,應有盡有。供你仔細查看。”


    這份待遇,怎麽蘇憐兒就沒有。她的熙春園和熙榮園連著,位於後宮的之北,分隔兩園的是一片清澈的湖水。


    “多謝皇後娘娘。”楚喬盡量不讓自己露出怯意。


    她孤身一人入宮。憑的就是皇上那點淡淡的恩寵。如果,再叫這些妃嬪知道,皇上其實對她沒有那麽好。隻怕每個人都會瞧不起她!


    “喬貴嬪一路顛簸,又有傷在身,一定是累了。”嚴一淩好心的替她解圍:“不如先讓奴才帶路,迴園子歇息片刻。再叫禦醫請脈,看看傷情是否穩定。休息幾日,再來毓秀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可好?”


    “自然是甚好。”沈怡苒爽快的點了點頭。“皇貴妃總是設想周到。”


    “那臣妾就告退了。”楚喬的心涼了半截。


    如果位分就是最直接反應皇恩的多寡,那麽她一入宮就已經輸了。


    “這些日子在外,臣妾到覺得皇貴妃豐腴了一些。”萬芊芊這會兒才開口,笑容明媚如春。“看樣子,將軍府上的生活也很愜意。”


    她主要是想說,能陪著皇上出去,少煩了多少宮裏的事。自然是精神奕奕,心寬體胖。


    “是麽!”嚴一淩按了按自己的臉頰:“我瞧著倒是萬貴妃清減不少。想必是思念皇上得緊。”


    “皇貴妃是在取笑臣妾麽?”萬芊芊抿唇問。


    “你覺得呢!”嚴一淩溫和的看著她,以及在她身邊安然端坐的徐天心。


    徐天心一言不發,目光落在前方。似乎是在看什麽,但又好像隻是走神。


    “好了,皇貴妃既然迴宮了,有的是時候說話。”沈音苒柔柔的笑:“這滿宮的姐妹又有誰不惦記皇上的安危。但願此戰早些凱旋,皇上也能早些迴宮。”


    妃嬪們齊齊起身,行禮了,便各自散了。


    楚月也不管別人怎麽想,直接走到了蘇憐兒麵前。“這位蘇嬪娘娘,若是得空,能否請民女去您宮裏坐坐?”


    良妃狐疑的不行,司空家的丫頭怎麽會認得蘇憐兒。心裏既然有疑惑,就必然得弄明白。她快步走過去,問道:“二小姐怎麽認得蘇嬪?莫非是入宮前的交情?”


    楚月不認得她是誰,微微一笑:“這位娘娘有所不知,民女與蘇嬪可並非是一般的交情。是麽?”


    她揚了揚下頜,問了蘇憐兒。


    打從皇上冊封她為蘇嬪的那一日,蘇憐兒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快要埋不住了。


    何況這次皇上出宮又是去了漠良。


    “是啊,我的好妹妹。”蘇憐兒柔婉一笑,牽起了楚月的手:“難得你也入宮了,走,到二姐的熙春園坐坐。”


    “二姐?”良妃疑惑的看著蘇憐兒。


    隻是並未得到任何答複。


    兩個人肩並著肩轉身而去,待走到良妃看不見的地方,楚月才一甩開了蘇憐兒的手。


    “那麽想殺我,何必還一口一個妹妹叫的這麽歡。”


    “胡說什麽,我幾時想要殺你了?”蘇憐兒眉心微動。“這裏可不比府中,什麽話都能往外說。”


    “哼!”楚月饒是有些得意:“你那麽怕讓人知道你是司空家的義女,為什麽?就因為怕皇後娘娘的沈氏一族,不會放過你?”


    “那是沈氏和司空家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蘇憐兒皺眉。“我不過就是個義女,做不得數。”


    看著楚月和蘇憐兒去了,嚴一淩也就沒攔著。


    她抱著奉舉舍不得鬆手,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月,心裏最舍不下的就是這個可愛的孩子。


    “娘娘留步。”良妃在身後喚了她一聲。


    嚴一淩不勝其煩,良妃雖然可惡,但是到底沒做過什麽大奸大惡的事。否則她也不會任由她作怪!


    “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方才我聽蘇憐兒喚司空二小姐妹妹,還說早就相熟,難道……蘇憐兒也是司空家的人麽?”


    良妃納悶的問。


    “這些事,想來早晚你都會知道的。”嚴一淩沒有必要告訴她。並且良妃那麽討厭自己,何必又來問她。


    “娘娘……”良妃硬著頭皮喚了一聲。她是很討厭皇貴妃,但誰讓皇貴妃如今這麽被皇上看中。扔豐陣才。


    這段日子,良妃想了許多,既然不能一下子就扳倒皇貴妃。她便得好好收斂自己的性子,決不能再跟皇貴妃對著幹了。


    嚴一淩停下腳步,不勝其煩:“還有事麽?”


    “臣妾聽說皇上出宮幾度遇險,不知龍體是否無恙?”


    “你放心,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現在好著呢!”


    雖然對方不耐煩,但是聽說皇上平安,良妃也就鬆了口氣。


    畢竟比起對皇貴妃的怨恨,她眼下最容不得就是蘇憐兒。


    如果說新來的喬貴嬪與蘇憐兒有關,那麽,她就得先下手為強。


    總之,和蘇憐兒有關的一個都不能留著!


    這麽想,良妃不免轉身迴到了正殿。“無雙,皇後娘娘呢?”


    “娘娘迴了內寢,良妃有事麽?”無雙看良妃去而複返,好奇的問。


    “告訴皇後娘娘,我有事要稟明娘娘。”良妃猜想,沈家的人一定是不願意看到司空家再度出山的。更不願意司空家的女兒能在宮裏唿風喚雨。“就和皇後娘娘說,是跟喬貴嬪、蘇嬪有關的事。”


    “好。”無雙點頭:“請良妃娘娘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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