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底出什麽事了?”素惜焦急的跟在身後,心中忐忑。-- .zhuaji.org--


    “你看。”嚴一淩把布條遞給她:“等會燒了。”


    布條上隻寫了四個字:井水有毒。


    井顯然是指萬貴妃宮裏的甜水井。楊嬪今天才去過,說不定就嚐了那井裏的水。


    素惜把布條收好,預備等下燒了。走到廊下時。趕緊召喚了汪泉:“小姐有些不舒服,你去請太醫過來瞧瞧。”


    說話的功夫,兩個人來到楊嬪的廂房。


    章嬤嬤正伺候她喝下熱薑湯。“娘娘過來了。”


    嚴一淩點了點頭,問道:“楊嬪有沒有覺得身子不適?”


    楊絮放下湯碗,輕輕搖頭:“身子沒有什麽不適啊。就是稍微有點心慌。”


    “心慌?”嚴一淩趕緊過去,細細觀察她的嘴唇,沒發現有烏黑的痕跡。於是又拿起她的指甲來看。


    “你這是怎麽了?”楊絮稀奇的不行。


    “小姐是……”素惜正要說,卻被嚴一淩阻攔。


    “我是怕你今天在嚴貴妃宮裏受了驚,所以看看你哪裏有什麽不對沒有。你也知道,冷宮裏的日子難熬,好好的身子都挨的弱不經風了。”


    溫和一笑,楊絮心中感動:“這宮裏。關心我的人就隻有你們幾個。”


    “那是當然。”嚴一淩握著她的手坐下:“正巧我也有點不舒服,頭重腳輕的。就傳太醫過來。等會也給你瞧瞧。”


    “還是你周到。”楊絮有些疲倦:“我都習慣了破罐子破摔,挨過一天是一天。”


    明白她心裏的苦澀是怎麽日積月累挨下來的。嚴一淩也是五味雜陳。“你要記得,恩寵和榮華都是身外物。隻有這身子是咱們自己的。你都不愛惜,還指望誰來替你愛惜。”


    “是。貴妃娘娘教訓的對。臣妾謹記。”楊絮打趣的說。“您也要保重才是。”


    隻是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楊絮低著頭揉了揉眼睛。


    “怎麽了?”嚴一淩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天心是沒有必要送來子虛烏有的消息。足可見井水一定是有毒的。


    “沒事,就是有點頭暈……”楊絮晃了晃腦袋。“我想睡一會兒。”


    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楊絮走不穩,就像喝醉了酒一樣歪歪斜斜的亂晃。


    “娘娘……”章嬤嬤扶不住她,急得不行:“好好的,你這是……”


    嚴一淩趁她還清醒,趕緊問:“你在萬貴妃宮裏吃過什麽?你還記得麽?”


    朦朧的意識告訴自己,似乎是中毒了。楊絮口?開始含糊不清:“吃了……蟹黃酥……還喝了茶……喝井水了。”


    “快去看看太醫怎麽還沒來?”嚴一淩焦心的催促。“快著點。”


    說話的功夫,小侯子就領著太醫進來了。


    “太醫,快看看楊嬪是怎麽了?”嚴一淩緊忙讓開:“方才還好好的,說不行就不行了。”


    “是。”太醫放下脈診,趕緊為楊嬪請脈。


    “請恕微臣大膽,瞧這樣子,楊嬪娘娘似乎是中毒了。”


    “有解麽?”嚴一淩心裏七上八下的,甚至有點怪徐天心。知道井水有毒。怎麽不告訴一聲解毒的辦法。還是這毒……無藥可解?


    思忖片刻。太醫道:“娘娘恕罪,微臣力有不逮,此毒怕是難解。”


    “難解?難解是什麽意思?”


    “迴貴妃的話。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喝下去的前幾個時辰,沒有一點反應。但慢慢的,毒藥就會攻心上腦,隨著血液流遍全身。一點一點的腐蝕內裏的髒器。”太醫肅和的說:“中毒者隻能在痛苦裏一點一點的死去。”


    嚴一淩鳳目一瞪,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你這麽了解毒性,為什麽不能解毒?”


    “迴娘娘,那是因為煉成毒藥的毒材是哪幾種,微臣一時半會研究不透。難以對症下藥。隻怕還沒等微臣研究出來,楊嬪娘娘已經毒發……”


    太醫怯怯的吞下“身亡”兩個字,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木鳥畝亡。


    “多久會毒發?”嚴一淩凜聲問。


    “一兩天之內。”太醫低著頭道:“可以施針阻止毒性蔓延,但最慢也拖不過三天。”


    “再沒有別的辦法了?”嚴一淩有些不甘心。楊絮好不容易才走出冷宮,怎麽能就這麽死了。


    要是這樣,自己苦心救她出來,豈不是變向的害了她。


    “上迴櫻妃娘娘中毒。是太醫院院判大人化解的。微臣汲深綆短,理由不足,不如請院判大人來瞧瞧?”這太醫也是想推卸責任。怕人真死在自己受傷,嚴貴妃饒不了他。


    “院判是沈家的人。”章嬤嬤附耳對嚴貴妃說。


    嚴一淩心裏一揪。沈家的人巴不得楊嬪死。巴不得她死,怎麽會那麽好心真的去救人。


    “太醫院還有誰擅長解毒?”嚴一淩的目光鋒利的快要把太醫的連劃破了。


    “這……”那太醫想了一會兒,道:“有個不起眼的小太醫。似乎是會解毒……隻是他還沒有資格給宮裏的主子們瞧病。”


    “汪泉,你去太醫院,把那位太醫請過來。再問問還有誰擅長解毒,全都帶來。”嚴一淩沉了心。越是情急之下,越的保持冷靜。如果連她都亂了,還有誰能救楊絮。


    素惜,你去蒼穹殿,將此事稟明皇上。就說楊嬪中毒了,別的什麽也別說。


    “是。”素惜雖然答應,卻也為難:“奴婢聽說皇上去了皇後宮裏,隻怕這會兒……”


    “那你就別去了,讓人去告訴小侯子一聲。等皇上得空了,一定先來瞧瞧楊嬪。”嚴一淩現在是聽見皇後兩個字就頭疼。“太醫你就留在這裏為楊嬪延緩毒性蔓延。章嬤嬤你從旁伺候著,無論要什麽藥材多名貴的東西,隻管吩咐人去拿。”


    章嬤嬤連連點頭:“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嚴一淩俯下身,握著楊絮的手,咬著牙說:“你聽好了,身子是自己的,你一定要撐住!別放棄!”


    收拾了臉色,嚴一淩道:“叫人去請嚴妃,來萬貴妃宮裏覲見本宮。”


    素惜一驚,連忙搖頭:“娘娘這可不行。萬貴妃在禁足,你這樣去壞了規矩,皇上會生氣的。”


    “救命要緊,皇上不會怪罪的。”其實嚴一淩的真實想法是,隻要能救人,皇上願意生氣就隨便生,反正生氣傷的是他自己的肝。


    看見嚴貴妃娘娘的時候,繽桃驚得連手裏的扇子都掉了。“奴婢給娘娘請安,娘娘您怎麽來了?”


    嚴一淩正在氣頭上,話當然說的鋒利:“本宮怎麽來了,輪得到你個奴婢過問麽?”


    萬芊芊細嫩的指尖撥開紅潤的珊瑚珠簾子,身子一閃走了出來。“奴婢沒資格過問,那本宮該有吧?嚴姐姐怎麽這麽有雅興,來看我這被禁足的人?”


    夢裏,嚴碧就是這樣問萬貴妃的。嚴一淩記得一清二楚。


    “解藥給我。”嚴一淩直截了當的說。“左右皇上現在正陪著皇後,沒工夫理會這些事。楊絮平安無事,我就不追究了。”


    “那她要是一命嗚唿了呢?”萬芊芊眸子一轉,笑容就在臉上蔓延開:“你難道會求皇上將我碎屍萬段?”


    “不。”嚴一淩皺了眉,沉靜的說:“我會親手把你碎屍萬段。”


    “那我還真是小覷了嚴姐姐的本事。”萬芊芊哼道。


    嚴一淩上前一步,狠狠攥住她的領口:“你是貴妃,楊嬪隻是個嬪位,她能威脅到你什麽?何況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別逗了。”萬芊芊由著她耍橫。“我不知道什麽解藥,隻不過是順著你的話往下說說。嚴姐姐也知道,皇上禁了本宮的足,可沒有告知時間。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也許一輩子都耗在這裏了。見不著人,總是很悶的。趁著姐姐來,多說兩句話也是好的。”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嚴一淩點頭:“好。你把解藥給我。隻要楊嬪沒事。我一定求皇上開恩,解了你的禁足。”


    “噗嗤。”萬芊芊沒忍住噴了她一臉。“嚴姐姐啊,你還真是把自己當顆蔥了。皇上憑什麽聽你的話?你以為你是皇後麽?這宮裏誰看不出來,皇上對所有人都是寵或者不寵,對皇後卻是愛,是交心。怎麽你看不出來?”


    “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討論這些沒用的事。”嚴一淩憤怒的鬆開她的衣領:“萬貴妃,你要知道我們互相殘殺,沒有一點好處。”


    “是麽?”萬芊芊狠狠正了正自己的衣裳:“那你還對我下狠手!”


    “我幾時對你下狠手了?”嚴一淩氣得雙頰緋紅:“你為何被禁足,要問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做得太多,被人發覺了痕跡,事情也不會壞到這個地步。現在你反而來怨我。”


    還有一個重點,即便是再生氣,嚴一淩也弄得清清楚楚。


    “你以為別人都沒長心麽?你被禁足是在毒害楊嬪之後的事。難道你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偽裝被撕破了,萬芊芊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是啊,你說的對。我就是想讓楊嬪死。所以別說我沒有解藥,就是有,也絕不會給你。”


    “為什麽?”嚴一淩憤怒的看著她。“難不成她進冷宮就是你一手策劃的?你沒想到她有朝一日還能翻身,所以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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