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安全感的語氣和眼神聽得紀少衍心口重重一窒，他搖頭一把將小小的孩子擁進懷裏，“不會，爸爸永遠都不會，爸爸隻想和我的程程在一起！”
小可樂緊繃的情緒這才好了那麽一丟丟，隨之他的眼神便被紀少衍鬢邊的一根白發吸引住，他看著那根白發，黑溜溜的大眼睛裏寫滿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糾結複雜。
沒有他的話，爸爸也能生活得更好吧？
媽媽沒有他，就生活得很好啊。
媽媽和於叔叔，就像霍叔叔和映心阿姨一樣甜甜的。
那是不是沒有他以後，爸爸也能和別的阿姨一樣甜甜的？
紀少衍不知道小可樂有這樣的心思，鬆開他以後，他拍拍他的小腦袋，“我們去外麵好嗎？不然妹妹要找你了。”
小可樂乖乖地點頭，心思卻飄出去很遠。
他在想，他是不是就是幼兒園同學們會說起的那種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
……
而此時外麵婚禮已經差不多開始了。
幾乎是小可樂一出去，坐在前排要當花童的綿綿就看到了他，她開心地衝他招著手，“葛葛，葛葛，坐，葛葛坐到介。”
紀少衍牽著小可樂坐過去。
禮堂被鮮花包裹住，周圍還放滿了粉色氣球，角落裏還擺滿了程思寧從前很喜歡的小太陽花，可以看得出來，於鋒是很用心很用心的。
紀少衍讓薛立去查過，於鋒的父母很滿意程思寧，對她也很好，而且結婚以後，他們還不會一起住，這是很多女人都想要的婚姻。
他坐在一個偏安靜的角落裏，靜靜地，肆無忌憚地看著台上的程思寧。
周圍人聲鼎沸，紛紛攘攘，但他什麽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他的眼睛裏隻有程思寧。
婚禮的流程很簡單，隻是於家的親戚有很多，檢察院也來了不少同事，還有於鋒的大學同學等等，好不熱鬧。
每一個臉上都寫滿了祝福和恭喜，敬酒環節時，也幾乎每一個都會對新人說一句早生貴子。
紀少衍聽著，看著始終都悶悶不樂的小可樂，輕輕地將他摟在懷裏。
童映心坐在一旁看著，為程思寧感到終於能重獲新生的同時，也心疼小可樂。
一行人到下午四五點鍾時才從酒店離開。
霍硯清擔心紀少衍的狀態，就提議一起去藍調商晉北那裏坐坐。
坐在童映心懷裏的綿綿一聽可以去藍調，眼睛biu的一下就亮了，她可太喜歡四樓那個兒童遊樂場了。
登時就拉著小可樂的衣擺說，“葛葛，去玩，我們去玩化化梯。”
小可樂本來沒什麽心情，但對上她眼巴巴的小模樣，心下一軟就答應了。
如此，紀少衍也隻得跟著去。
霍硯清應該是早有此打算，所以開過來的是一輛保姆車。
而紀少衍看到車子嘲諷地勾了勾唇，他明白，哪怕是到了這地步，霍硯清還是防著他。
但他沒有點破。
一行人到藍調時，商晉北早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這些年過去，他也還是單身，也是大家都有孩子了，來他這裏玩的少了，他為了大家總還能想起這個孤寡老人，就讓人把四樓之前他的大辦公室改成了個小型的兒童遊樂場。
這樣的話，來他這裏，大人有大人的玩法，小孩有小孩的玩法，也省得他們這些臭不要臉的有孩子的用什麽他這地方不適合帶孩子來拒絕他。
不過即使話嘮加臉皮厚如商晉北，今天看到紀少衍也是沉默如雞。
本來商晉北是想把霍硯森叫過來的，畢竟兄弟嘛，可一想紀少衍看到他就難免想到蘇念念，然後又想到蘇念槿，就改為叫了宴庭深過來。
但就算如此，氣氛也是冷的不能再冷。
而此時樓上的氣氛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綿綿小，什麽都不懂，看到一堆海洋球就興奮地跑去玩個不停，小可樂卻興致缺缺。
半晌，童映心牽著他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來，“程程是不喜歡這裏嗎？”
小可樂搖頭。
“那是在想媽媽？”
小可樂的確是在想程思寧，但他並不想和童映心說。
他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他是多餘的，不該出生的。
可這些跟映心阿姨無關，所以說了又有什麽用呢？
她也改變不了什麽。
她也對他足夠好了。
太奶奶說過的，做人要懂得知足。
小小的人兒心頭滿滿的心事，可為了不讓童映心擔心，就什麽也沒說地跑去找綿綿玩了。
童映心有個不幸的童年，何況孩子的心事那麽明顯，她哪裏會沒看出來。
“師母，這一生，不論如何，終是我要對不起小可樂了，他太無辜了，所以以後我想拜托師母和寧寧約著玩時把小可樂也帶上，我想要即使我和寧寧在一起，即使寧寧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小可樂也能得到他該得到的母愛。”
這是婚禮結束時，於鋒特意把她拉到角落裏悄聲說的話，童映心想著，望著已經開心和綿綿玩滑滑梯的小可樂，輕輕地歎息一聲。
於鋒是個好男人，他也向來說到做到，至於她，她當然以後會經常帶著小可樂去見寧寧的。
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晚八點時，兩個孩子在樓上也玩累了，童映心就帶著他們下來說都想要迴家了。
紀少衍從沙發上起身，正準備將明顯困了的小可樂抱起，褲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嗡嗡的振動聲雖不明顯，但也把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畢竟今天這個日子不同尋常。
紀少衍心裏自然也是有數的，他很快取出手機，當看到屏幕上的號碼竟然是於鋒時，他整個人怔愣了下。
淡定不了的商晉北見狀，探著腦袋過去，登時也瞪大了眼睛，隨之就用口型告訴霍硯清，“二哥， 是於鋒，是於鋒啊！”
冷不丁地，霍硯清也愣住。
這個時間點，不是應該在新房裏了嗎？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兩人還是明天一早的飛機飛瑞士。
童映心也看懂了商晉北的口語，她一顆心提了起來地走到霍硯清身邊，“不會有什麽事吧？”
紀少衍這時已接起了電話，於鋒暴怒的聲音很快從聽筒裏傳出來，“寧寧不見了，紀少衍，是不是你做的，你把她藏到哪裏去了？！”
小可樂緊繃的情緒這才好了那麽一丟丟，隨之他的眼神便被紀少衍鬢邊的一根白發吸引住，他看著那根白發，黑溜溜的大眼睛裏寫滿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糾結複雜。
沒有他的話，爸爸也能生活得更好吧？
媽媽沒有他，就生活得很好啊。
媽媽和於叔叔，就像霍叔叔和映心阿姨一樣甜甜的。
那是不是沒有他以後，爸爸也能和別的阿姨一樣甜甜的？
紀少衍不知道小可樂有這樣的心思，鬆開他以後，他拍拍他的小腦袋，“我們去外麵好嗎？不然妹妹要找你了。”
小可樂乖乖地點頭，心思卻飄出去很遠。
他在想，他是不是就是幼兒園同學們會說起的那種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
……
而此時外麵婚禮已經差不多開始了。
幾乎是小可樂一出去，坐在前排要當花童的綿綿就看到了他，她開心地衝他招著手，“葛葛，葛葛，坐，葛葛坐到介。”
紀少衍牽著小可樂坐過去。
禮堂被鮮花包裹住，周圍還放滿了粉色氣球，角落裏還擺滿了程思寧從前很喜歡的小太陽花，可以看得出來，於鋒是很用心很用心的。
紀少衍讓薛立去查過，於鋒的父母很滿意程思寧，對她也很好，而且結婚以後，他們還不會一起住，這是很多女人都想要的婚姻。
他坐在一個偏安靜的角落裏，靜靜地，肆無忌憚地看著台上的程思寧。
周圍人聲鼎沸，紛紛攘攘，但他什麽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他的眼睛裏隻有程思寧。
婚禮的流程很簡單，隻是於家的親戚有很多，檢察院也來了不少同事，還有於鋒的大學同學等等，好不熱鬧。
每一個臉上都寫滿了祝福和恭喜，敬酒環節時，也幾乎每一個都會對新人說一句早生貴子。
紀少衍聽著，看著始終都悶悶不樂的小可樂，輕輕地將他摟在懷裏。
童映心坐在一旁看著，為程思寧感到終於能重獲新生的同時，也心疼小可樂。
一行人到下午四五點鍾時才從酒店離開。
霍硯清擔心紀少衍的狀態，就提議一起去藍調商晉北那裏坐坐。
坐在童映心懷裏的綿綿一聽可以去藍調，眼睛biu的一下就亮了，她可太喜歡四樓那個兒童遊樂場了。
登時就拉著小可樂的衣擺說，“葛葛，去玩，我們去玩化化梯。”
小可樂本來沒什麽心情，但對上她眼巴巴的小模樣，心下一軟就答應了。
如此，紀少衍也隻得跟著去。
霍硯清應該是早有此打算，所以開過來的是一輛保姆車。
而紀少衍看到車子嘲諷地勾了勾唇，他明白，哪怕是到了這地步，霍硯清還是防著他。
但他沒有點破。
一行人到藍調時，商晉北早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這些年過去，他也還是單身，也是大家都有孩子了，來他這裏玩的少了，他為了大家總還能想起這個孤寡老人，就讓人把四樓之前他的大辦公室改成了個小型的兒童遊樂場。
這樣的話，來他這裏，大人有大人的玩法，小孩有小孩的玩法，也省得他們這些臭不要臉的有孩子的用什麽他這地方不適合帶孩子來拒絕他。
不過即使話嘮加臉皮厚如商晉北，今天看到紀少衍也是沉默如雞。
本來商晉北是想把霍硯森叫過來的，畢竟兄弟嘛，可一想紀少衍看到他就難免想到蘇念念，然後又想到蘇念槿，就改為叫了宴庭深過來。
但就算如此，氣氛也是冷的不能再冷。
而此時樓上的氣氛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綿綿小，什麽都不懂，看到一堆海洋球就興奮地跑去玩個不停，小可樂卻興致缺缺。
半晌，童映心牽著他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來，“程程是不喜歡這裏嗎？”
小可樂搖頭。
“那是在想媽媽？”
小可樂的確是在想程思寧，但他並不想和童映心說。
他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他是多餘的，不該出生的。
可這些跟映心阿姨無關，所以說了又有什麽用呢？
她也改變不了什麽。
她也對他足夠好了。
太奶奶說過的，做人要懂得知足。
小小的人兒心頭滿滿的心事，可為了不讓童映心擔心，就什麽也沒說地跑去找綿綿玩了。
童映心有個不幸的童年，何況孩子的心事那麽明顯，她哪裏會沒看出來。
“師母，這一生，不論如何，終是我要對不起小可樂了，他太無辜了，所以以後我想拜托師母和寧寧約著玩時把小可樂也帶上，我想要即使我和寧寧在一起，即使寧寧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小可樂也能得到他該得到的母愛。”
這是婚禮結束時，於鋒特意把她拉到角落裏悄聲說的話，童映心想著，望著已經開心和綿綿玩滑滑梯的小可樂，輕輕地歎息一聲。
於鋒是個好男人，他也向來說到做到，至於她，她當然以後會經常帶著小可樂去見寧寧的。
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晚八點時，兩個孩子在樓上也玩累了，童映心就帶著他們下來說都想要迴家了。
紀少衍從沙發上起身，正準備將明顯困了的小可樂抱起，褲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嗡嗡的振動聲雖不明顯，但也把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畢竟今天這個日子不同尋常。
紀少衍心裏自然也是有數的，他很快取出手機，當看到屏幕上的號碼竟然是於鋒時，他整個人怔愣了下。
淡定不了的商晉北見狀，探著腦袋過去，登時也瞪大了眼睛，隨之就用口型告訴霍硯清，“二哥， 是於鋒，是於鋒啊！”
冷不丁地，霍硯清也愣住。
這個時間點，不是應該在新房裏了嗎？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兩人還是明天一早的飛機飛瑞士。
童映心也看懂了商晉北的口語，她一顆心提了起來地走到霍硯清身邊，“不會有什麽事吧？”
紀少衍這時已接起了電話，於鋒暴怒的聲音很快從聽筒裏傳出來，“寧寧不見了，紀少衍，是不是你做的，你把她藏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