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的眼神,有點壞是怎麽迴事?


    童映心小臉紅了下,“好端端的,怎麽想要去住酒店了?”


    霍硯清望著她塗了胭脂的小臉,勾唇笑了笑,“囡囡這麽想知道的話,不如我們現在就過去?”


    去就去,誰怕誰啊!


    反正,他也不會碰她。


    不過今天不行呢,她等下還要查房,雖然是要去辭職,但也得對她的病人負好責。


    霍硯清看她小臉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大手伸過去捏捏她的小臉安慰道,“舍不得就不要辭,我不會不高興,路赫陽也不會讓我們之間再有什麽。”


    “……”再有什麽,那還是曾經很介意的唄。


    兩人照例在醫院門口分別,隻是這一次,童映心走的很慢很慢。


    從第一天來這裏麵試,到現在,也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了,雖然不長,但她對這裏真的很有感情。


    到辦公室後,她就開始寫辭呈。


    上午她沒有門診,查房結束後,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她算是時間給路赫陽的母親撥了通電話過去。


    可卻沒有人接。


    再打,還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路阿姨因為身體的緣故,這些年幾乎不出門,也是怕有人會找她,她手機常不離手,這樣不接電話還是第一次。


    難道是生病了?


    童映心隨即給家裏的傭人打,仍然是沒人接。


    沒道理啊,家裏上上下下有十幾個傭人,不可能同時都不在家吧?


    轉而從通迅錄裏翻出來路叔叔,也是無人接。


    童映心有些心慌了。


    定神,她拿著辭呈朝路赫陽辦公室走去。


    “童醫生去找路主任嗎?”迎麵碰上的白醫生問她。


    “嗯。”童映心緊握著手裏的辭呈,“我找他有點事。”


    “他上午請假了,不在辦公室。”


    “請假?”童醫生眉頭皺了皺。


    “對啊,我剛去找他,他不在,我給他打電話他這麽說的,好像是家裏有事吧,”白醫生轉述著,“不過他說他下午就來了。”


    家裏有事?


    是波士頓的家嗎?


    應該不可能,他昨天人還在這邊,而且說了下午就來,那就不是波士頓。


    可路叔叔和路阿姨的電話又都打不通是怎麽迴事?


    童映心迴到辦公室後不放心地給路赫陽打了個電話,他也沒有接,不過倒是很快給她迴了條短信。


    【映心,我現在不方便聽電話,下午我迴醫院咱們再說。】


    語氣這麽正常,那肯定是沒什麽事了。


    午飯後,童映心剛準備去辦公室眯一會,路赫陽的電話就打來了。


    他打的是內部電話,“映心,我在辦公室,你有事就過來吧。”


    聲音語氣都很低落,和昨天意氣風發的他簡直兩個人。


    到他辦公室後,童映心見到路赫陽的樣子時,生生被嚇了一跳。


    他看起來很疲倦,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昨天那身,頭發也很亂,渾身上下都充滿著一股頹敗的味道。


    看到她,他將擱在辦公桌上的眼鏡拿起來重新戴上,“映心,找我有什麽事?”


    童映心開門見山,“路叔叔和路阿姨怎麽了嗎?怎麽打他們電話他們都不接?”


    “哦,他們今天可能出門了。”路赫陽說著看向她,那眼神裏哀傷很重,“映心,任哲昨天過世了。”


    任哲?


    童映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我認識的人嗎?”


    “我的司機,”路赫陽向她解釋,“之前總去家裏接我,你見過很多次的,你們還說過話。”


    童映心瞬間反應過來,“他,他不是還很年輕嗎?怎麽突然過世了?”


    她印象裏,那個年輕人的身體很好,曾經算是個小混混吧,後來據說是有一次跟什麽幫派決鬥,傷的很重又沒錢治,是路赫陽看在都是中國人的份上幫了他,再後來就聽說他改邪歸正了,路赫陽也是看他可憐吧,就讓他做了他的司機。


    他對她挺有禮貌的,每次見她,都很客氣地喚她童小姐。


    “意外。”路赫陽說著長長歎息一聲,“我上午去給他選墓地了,他的葬禮是在後天,你要過來嗎?”


    畢竟是認識的人。


    童映心靜了靜,搖頭拒絕了,墓園那個地方,她每去一次,都會想到奶奶和早逝的爸爸。


    然後就會失眠難受很久很久。


    “你幫我帶束花給他吧。”最後她這樣說。


    大抵是沒想到她會拒絕,路赫陽神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也轉瞬即逝。


    “好。”他答應著移開了話題,“媽很喜歡他,早上我給她過電話後,就說要讓爸爸帶著她找個地方祭拜一下,映心,你如果給媽打電話,就先不要提你不打算要她給你準備的那些嫁妝了,免得她更傷心。”


    “……”


    拋開他用她的名義來騙人這件事不談,他真的也是蠻好的一個人。


    孝順父母,熱愛工作,待身邊的人也都很好,不過她以前最覺得他好的還是,不管什麽身份的病人,他都用同樣的態度對待。


    也是如此,他在紐約還有波士頓那邊的聲望一直很高。


    找他看病的,更是多的不能更多。


    他對於醫學事業,更是傾盡心力,他帶過的那些學生,可以說是每一個都對他讚不絕口。


    曾經,她也是崇拜過他的。


    其實坦白來說,他用她的名義騙人,在別人的眼裏可能這不是件多大的事,畢竟他們家對她有恩,他也對她不錯,當然她氣的也不是這一點,她真正的氣的是,他明明都知道,她心裏眼裏隻有霍硯清,他還這樣說這樣做!


    波士頓第一年過新年,他從紐約迴來,待到第三天時,他突然跟她說,“聽媽說,你交了男朋友,是個法醫?”


    她不知道路阿姨為什麽要跟他說這個,但這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他倒也沒有多問,隻是說,“那你現在來這邊,你們是要異地,還是分手?”


    她當時迴答不上來,因為她也不知道她和霍硯清那樣算什麽。


    許是見她不想迴答,路赫陽也就沒有再問,最後隻是說了句,“沒想到你還這麽小就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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