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蕭綰恍然大悟,忙告訴鄭香蓉:“我這個郡主府是由父親的義弟陳俊璋設計、監工的,他是機關、陣法大師,弄這個厲害著呢!”


    “哦,原來你的郡主府是由他設計的呀,難怪了!”鄭香蓉也恍然大悟。


    她以前聽蕭禹印提起過陳俊璋,自然知道陳俊璋是個多麽厲害的機關、陣法大師。


    她好奇地問:“綰綰,陳俊璋還在不在你這裏?”


    “不在了,他跟靖軒為了我,鬧得有些不太愉快,前幾天迴大商了。”蕭綰如實迴答。


    “那真是太遺憾了。”,鄭香蓉感到有些惋惜,好奇地又問:“我剛看到你是帶著好些人一起從府裏出來的,是有重要的事要去辦麽?”


    “是呀。”蕭綰無意隱瞞,當即就把三皇子在良州沒有音訊的前因後果,都跟鄭香蓉細細說了一遍。


    鄭香蓉認真聽完,皺眉告訴蕭綰:“你父親身上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昨天他從昏迷中醒來,放心不下你,跟我問明了你的情況後,要來看看你,我考慮到他大病初愈,身體還比較虛弱,不宜長途跋涉,不同意,所以,這次是特意過來帶你去見他的。要是你現在去找靖軒,不跟我一起迴去的話,即使我到時把你這邊的情況如實告訴他,他也隻會更加不放心,要來找你。最好的辦法,還是一方麵。由我通知我和你父親的江湖朋友,馬上去良州找尋靖軒,另一方麵。我們一起去見你父親,並在見過你父親之後,由我陪你一起去良州!”


    “好。”鄭香蓉各方麵都考慮得很周到,蕭綰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轉身走到那十名暗衛身邊,告訴他們自己還有重要的事要辦,得晚一點才能去良州。讓他們十人先去,一旦在那邊發現有關於三皇子的線索。立即飛鴿傳書通知自己。


    那十名暗衛對三皇子忠心耿耿,覺得蕭綰在三皇子如今生死未明的情況下,不把找尋三皇子的事當成最重要的事來看待,浪費時間。先辦其它的事情,對不起三皇子對她的一片癡心,一個個麵色都沉了下來,顯得很不高興。


    其中,為首一個叫季昌的,更是直接皺眉質問:“郡主娘娘,你還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辦?難道我們的主子還不如你要辦的事重要麽?”


    “不是你們的主子不如我要辦的事重要,而是我要辦的事,原本就是你主子一直暗地在辦的事。我現在去辦,等於是完成他的心願,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也會支持我這麽做的。”蕭綰不方便把真相告訴他,隻能隱晦地暗示一二,然後,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自己話裏的意思,抓緊時間,快步迴到鄭香蓉身邊。跟著她一起去見蕭禹印。


    穿過三個州,翻過數十座山。至黃昏,鄭香蓉帶著蕭綰抵達了和三皇子用來訓練暗衛的秘密山穀。


    這個山穀位於巽州東麵,距離巽州城將近有五十公裏,地理位置十分偏僻。


    山穀前後左右都是大山,隻有中間,是一塊麵積約莫十平方公裏的草地。


    草地四麵,築起了足足有七、八米高的圍牆,隻在東、西兩邊,各設了六米寬的大門做入口,大門兩邊,各設置了兩個瞭望塔,用以監視山穀周圍的情況。


    由於鄭香蓉經常出入於山穀,候在東邊大門口的守衛和兩個瞭望塔上的守衛都認得她,看到她帶著蕭綰一起過來時,紛紛給她打招唿、行禮,並且,雖然一個個帶著好奇的眼神看著蕭綰,卻聰明的都沒有冒昧地向她問起蕭綰的身份,令鄭香蓉和蕭綰心裏都很滿意。


    從東邊的大門進去以後,一眼就可以看到,東、西兩邊都是空曠的練功場地,隻有南、北兩邊,依次各建了十來個麵積適中的四合院。


    鄭香蓉和蕭禹住的是靠南邊的第六間四合院,院子裏種著鄭香蓉最喜歡的銀杏樹,秋風吹來,銀杏如金色的彩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讓人仿佛又迴到了金蝶穀裏的銀杏林裏似的,頗有幾分熟悉、親切之感。


    蕭綰一路邊走邊看,意外發現左邊一棵大銀杏樹,模樣長得跟自己在金蝶穀裏的一棵特別的相似,而且,這還不算,她記得自己三年前曾經在金蝶穀裏那棵這樣的樹上,因為發現樹中間有個位置被蟲子咬傷了,長得很難看,曾經特意在那裏刻了一隻大蝴蝶,而這棵大銀杏樹上的這麽個位置,居然也有這麽一隻一模一樣的蝴蝶!


    她覺得這也太巧合了,下意識指了那棵樹,提醒鄭香蓉:“母親,你發現沒有?這大銀杏棵樹跟我們金蝶穀裏的那棵大銀杏樹長得很像呢!”


    “嗬嗬,當然像了,因為,這根本就是金蝶穀裏的那棵大銀杏呀!”鄭香蓉覺得好,指著院子裏所有的銀杏樹,告訴蕭綰:“這些,都是靖軒在一個半月前,讓人從金蝶穀裏移植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蕭綰很意外,連忙地問:“母親,是你要他移植過來的麽?”


    鄭香蓉搖搖頭,笑著解釋:“不是,是他聽我說起你有潔癖、犯忌諱,必定會因為之前二皇子在木樓上殺了兩個美妾,後又讓手下把六皇子、八皇子的暗衛們殺死,將屍體扔在我們金蝶穀的池塘裏的事,嫌金蝶穀裏的木樓變髒了,不宜居住,金蝶穀裏的水被汙染了,不宜使用,以後,應該不太可能會考慮迴金蝶穀,便讓人從金蝶穀裏選了這些樹給移植過來,說是以後帶你過來看望我和你父親時,也能讓你心裏多個念想。”


    “他倒是挺有心的。”蕭綰沒想到三皇子這麽替自己著想,心裏對他的思念與擔心,又增添了幾分。


    說話間,母女倆人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四合院正前方的主屋門口附近。


    蕭禹印正坐在主屋的小幾邊,背對著門口,跟一個青年男子下棋。


    蕭綰看到了,驚喜不已,顧不得再跟鄭香蓉說話,直接搶先飛奔到門口邊,衝著蕭禹印,無比孺慕地輕喚:“父親!”


    奇怪的是,蕭禹印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然故我的繼續與那個青年男子下棋,半天也沒有迴應蕭綰的唿喚,更沒有扭過頭來看蕭綰。


    蕭綰立即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加大了嗓門,大喊:“父親,綰綰來看你——”


    “不用喊了,綰綰,你父親耳朵已經失聰了。”鄭香蓉這時已經走到蕭綰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哽咽地解釋。


    “怎、怎麽會這樣?母親,你不是明明說,父親身上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麽?”蕭綰大震驚不已,大惑不解。


    “你父親失聰,跟他身上的毒無關,主要是我粗心,當時跟他一起與靖軒派來的暗衛從春風樓下麵的秘道離開時,心裏隻顧著帶他逃走,忘了他喝下毒酒,不能運功,在靖軒的暗衛點燃炸藥,引發爆炸的那一刻,沒有用東西堵住他的雙耳,導致他雙耳耳膜直接被爆炸的劇烈聲音給震破,從此失聰了。”鄭香蓉提起這事就自責,聲音哽咽地解釋:“由於他當時就是暈迷著,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他已經失聰的事,直到昨天他從昏迷中醒來,我跟他說話,發現隻要是背對他說時,他就像聽不見一樣,答不上來,才發現了不對勁。”


    說到這裏,鄭香蓉頓了頓,接著說:“你父親的一個妹妹是聾啞人,小時候,你父親為了鼓勵她,能跟她正常交流,特意跟著她一起學過唇語,所以,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聽不見,原本打算利用自己看得懂唇語的能力,跟我正常交流,以免讓我知道他聽不見了,心裏難過來。後來,看我發現了,又叮囑我,幫他一起把這事瞞著你,免得讓你難過。沒想到,你這傻丫頭,一看到他,就忘乎所以,直接從背後叫他,很快就讓這事給露餡了。”


    “不、不、沒有露餡。”蕭綰弄清楚了一切,心裏既難過,又感動,認真想了想,從懷裏掏出帕子,替鄭香蓉擦拭掉眼角的淚光,又胡亂飛快擦拭掉自己眼裏情不自禁流下的淚,低聲叮囑鄭香蓉:“母親,從這一刻起,請你記住了,我剛剛根本就沒有叫過父親,我永遠也不知道父親已經失聰的事。”


    “嗯,是的,我從來沒有跟你說起過這些,你又怎麽可能會知道呢?”鄭香蓉心領神會,很配合地馬上鎮定了自己的情緒,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蕭綰放心了,深吸一口氣,以無比高興的姿態,大步飛奔到蕭禹印的身邊,摟著他的脖子,把臉對著他的眼睛,笑眯眯輕喊:“父親!”


    “綰綰,你這麽快就過來了?”蕭禹印喜出望外,忙放下手裏的棋子,歉意地提醒對麵跟他一起下棋的青年男子:“葉老弟,抱歉,我女兒過來看我了,這局棋,暫時不能繼續陪你下了。”


    “沒關係,我把我們走的每一步都記在心裏呢,等你哪天得空了,我再過來照著今天的局麵,跟你接著下。”被蕭禹印稱唿為葉老弟的青年男子很善解人意,邊說邊笑著站起身,衝鄭香蓉和蕭綰各點了點頭,目光中微不可察地掠過一抹意味深長之色,緩緩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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