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有事,最近兩天都不一定能夠離開豫州,哪能讓你為了跟我一起走,耽擱定好的日程!”蕭綰毫不猶豫地找借口拒絕。


    她當初在豐州山穀驛道差點被張玉珍給恩將仇報地刺死,內心裏對張玉充滿了厭惡與鄙視,壓根兒就不想看到張玉珍,更何況張玉珍昨天還跟著八皇子,冒充她的身份,今天,就居然獨自帶人一大早找上門來,要求跟她一起走,太反常了,明顯是有什麽陰謀詭計!


    “蕭綰,你不用跟我客氣,我這次去燕州反正也是為了散心,並不急著趕路,完全有時間等你。”張玉珍明顯抱定了非要跟定蕭綰的決心,說話的神情中帶出顯而易見的堅定與不容置疑之色。


    蕭綰看不下去,忍無可忍,沒興趣再跟她周旋了,直接冷冷瞪她一眼,開門見山地表示:“張玉珍,我跟你又不熟,你有什麽資格糾纏不休地非要跟我一起走?要是識相的話,就馬上離開,否則,一旦讓我發現你跟著我,我絕對不會對你客氣!”


    “蕭綰!你太囂張了!”張玉珍似乎正期待著蕭綰發火,突然目光一亮,大聲斥責:“我好心好意地自願跟你一起走,以便在路上照應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威脅我,虧你父母親還是以大仁大義之名盛傳於世,竟生了你這種無情無義的女兒,實在是讓人寒心!”


    “是哦!”這時,樓下一名往樓上而來的書生打扮男子一邊朗聲迎合著張玉珍的話,一邊目光鄙夷地瞪了蕭綰一眼,仿佛蕭綰有多麽可惡似的。


    蕭綰不由皺了皺眉,暗暗火冒三丈。


    她現在可算是看出來了,張玉珍這次來找她,不僅是要跟她一起走,還算準她會拒絕,故意挑在這個時候。大叫大嚷,引起整個客棧客人們的注意,好敗她的名聲,收賣人心。讓大家都覺得她有多麽的無情、無義,而張玉珍本人又有多麽的善良、無辜!


    她才不會上張玉珍的這個當。


    她掃一眼因為張玉珍剛才大聲斥責她而聽到動靜,像那個書生打扮男子一般湊過來的越來越多的客人們,才冷冷看向張玉珍,以比張玉珍更大的聲音嚴厲斥責:“張玉珍,當初你在豐州山穀驛道旁邊的山峰上被三個男人強*暴,我經過山穀驛道,聽到聲音,衝上來救過一命時,你是怎麽對我的?你是為了你的名聲和你們平陽侯家的名聲。偷襲我,差點害得我沒了性命!現在,你再出現在我麵前,要求跟我一路同行,我當然不會放心你。要是有不明真相的傻子光憑片麵之辭,聽信了你,把我當成無情無義的人,把你這個恩將仇報的人反當成善良、無辜的人,那麽,我隻想對這樣的人說兩個字:去死!”


    “蕭綰,你……”張玉珍頓時氣急敗壞了起來。


    她來之前已經打聽好了。表哥三皇子就住在蕭綰客房的隔壁,以為隻要自己裝軟弱、裝誠懇,蕭綰必定會看在三皇子的麵子上,不敢招惹自己,最終,在自己的軟磨硬纏下。同意讓自己跟著一起去燕州,現在,沒想到蕭綰不但敢招惹她,還把她最見不得人的事當眾給說了出來,實在是該死!


    她目光中隱隱閃爍出難以掩飾地殺意。恨恨瞪向蕭綰,裝出很無辜的樣子,伸手指著蕭綰,咬牙切齒表示:“蕭綰,我這輩子,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什麽豐州,更沒有去過什麽豐州山穀驛道旁邊的山峰上!你想要裝俠義、裝仁慈,大可以尋找別的借口,何苦非要趁機誣賴我,壞我的名節?”


    “嗬,張玉珍,要不是你自己找上門來鬧事,我還真沒心思理會你,現在,你逼得我把真相當眾說出來,也是你自己活該!”蕭綰乘勝追擊,冷笑著提醒她:“你我都是未出閣的姑娘,你要證明我在說謊,你是清白的,並不難,隻要等下像我一樣,把你右臂上的衣袖捋起來,讓大家看看有沒有守宮砂,就可以了!”


    說完,蕭綰伸出左手,把右臂上的衣袖捋起來,舉高了,讓在場的人都看到上麵點著的朱紅守宮砂,才放下袖子,飛快出手點了因為她的舉動而驚慌失措,正暗暗盤算應對方法的張玉珍的穴位,令張玉珍動彈不得,然後,不由分說地把張玉珍右臂上的衣袖捋起來,舉高了,讓在場的人都看清楚張玉珍的右臂上麵有沒有守宮砂。


    自然,上麵是沒有的。


    在場的人們本來都對蕭綰之前說張玉珍被人強*暴的事感到難以置信,畢竟,張玉珍是生活在京城、養尊處優的勳貴子女,沒道理會獨自跑到豐州山穀驛道旁邊的山峰上去,現在,親眼看清楚張玉珍的右臂上麵的確沒有守宮砂後,他們才不得不對蕭綰的話信以為真,紛紛覺得張玉珍很可恥,其中一位中年婦女,還無比鄙夷地衝張玉珍唾了一口,開門見山指出來:“難怪你現在會出現在這裏,剛才又向郡主娘娘要求一起去燕州,那個什麽豐州山穀驛道旁邊的山峰,不正是在燕州與豐州交界的地方麽?”


    “對哦,對哦,我也想起來了,那個什麽豐州山穀驛道旁邊的山峰,的確正是在燕州與豐州交界的地方,而且,據說一個月前,忠義王夫婦跟二皇子、三皇子等皇子殿下一起從那裏經過,趕往京城這邊時,還遭遇過刺客伏擊呢!”,一位中年男子受到啟發,也想了起來,認真提醒大家:“這件事說明豐州山穀驛道旁邊的山峰上的確可能有壞人出現,要是平陽侯家的這位大小姐真的去過豐州山穀驛道旁邊的山峰上,被人強*暴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何止是極有可能,這事絕對是真的!”另一位白發老頭看起來十分有見識,語重心長地告訴大家:“你們不知道麽?平陽侯家的這位大小姐可是五皇子殿下的未婚妻,未來的五皇子正妃,如果她的守宮砂不是被人強*暴給弄沒的,一般人,根本就沒那個膽子去跟她私通呀!”


    “那倒不一定!”人群中一個紈絝子弟明顯很敢想,笑嘻嘻地提醒大家:“也許是五皇子殿下跟平陽侯家的這位大小姐某日花前月下,情難自禁,私相授受,才有了這樣的結果!”


    “得了,你們信的人便信吧,不信的人便不信吧,我被平陽侯家的這位大小姐從睡夢中吵醒,隻是梳好了頭出來見她,還沒來得及洗漱呢,現在被大家見到我這樣容顏不整的樣子,真是不好意思,還是得去找夥計要熱水去好好洗漱一番才行,就不在這裏聽你們議論了!”蕭綰對於眾客人們的聯想力非常滿意,暗暗放了心,無意再浪費時間聽他們七嘴八舌地越說越沒有邊際,直接找了借口開溜。


    “哎呀,我才發現郡主娘娘還真是臉都沒有洗哦,那眼角似乎還有一小粒眼屎呢!”一個站的位置離蕭綰比較近的中年女子看到蕭綰匆匆走了,似乎頗有幾分憐惜地意義,直衝大家感慨:“郡主娘娘可真是個實心眼!以她貴為郡主娘娘之尊,剛剛平陽侯家的這位大小姐趕過來找她時,她就該擺出架子來,等梳洗停當,再來搭理才好,像這樣沒洗漱就趕著出來見人家,還被人家往頭上潑糞,多不值呀!”


    “我聽說郡主娘娘今年還不至十三歲呢,就是一孩子,又沒了父母親,雖然被皇上賜封為貞德郡主,可這年頭再大的爵位,沒有背景也受人欺負呀,也難怪平陽侯家的這位大小姐會沒有把她放在眼裏,一大早就過來找她叫陣了!可憐呀,可憐!”中年女子身邊的一個疑似她丈夫的中年男子受到啟發,也很是感慨。


    “貞德郡主原本有著天下武功最高強的父母親,在金蝶穀過著安寧平靜又幸福的小日子,她的父母親是為了咱們的國家繁榮昌盛,為了讓咱們這些老百姓過上幸福安樂的日子,才放棄自己的小日子,奮不顧身去夏國營地擄走夏國皇帝,又為了救瑾州官民,不幸去世!他們的壯舉,值得我們所有大周子民敬仰、崇拜和感恩!”,人群最後麵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似乎是經過了一陣深思熟慮,鏗鏘有力地告訴大家:“現在,貞德郡主因為失去父母親的庇護,孤身一人,被平陽侯家這位無恥的大小姐故意來找碴兒欺負,我作為一個解甲歸田的老朽,雖然不才,願意義無反頓地站出來幫助她,支持她,做她的證人,把今天發生這事記錄下來,讓戲班子排成戲文,到處演,讓平陽侯家這位無恥的大小姐從此沒臉見人!”


    “宋老丞相,你怎麽會在這裏?”三皇子這時恰好正從樓下往白發蒼蒼老人的方向而來,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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