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主意,你這辦法是真心替我們著想,我們都聽你的!”這迴,又是那個領頭的衙衛,率先聽懂了蕭綰的意思,大聲表示支持。


    蕭綰唇角微勾,對他識時務的表現比較欣賞,略想了想,走到他的跟前,低聲提醒他:“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選擇。雖然你是盛知州身邊的人,之前有跟他一起做二皇子走狗之嫌,可從你剛才的表現來看,你分明是個有眼光、有膽識、有見地的壯士。假如等我離開瑾州、進京告禦狀時,你能夠帶領你的衙衛兄弟們利用每日街頭巡邏的機會,暗中盯緊瑾州城中的那些身份不明之人,在他們意圖傷害站在這裏的無辜官民們時,及時想辦法阻止、破壞,必然既能挽迴你以前在官民們心中造成的不良影響,也能在你要受到傷害時,得到廣大無辜官民的保護和幫助,可謂一舉兩得。”


    “少穀主,你提醒得對,謝謝你的提醒,我一定照你說的去做。”領頭的衙衛心思通透,完全明白蕭綰的意思,馬上慎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信你。”蕭綰讚許地看領頭的衙衛一眼,暗暗欣慰。


    雖然,在場瑾州官民們都是受了她的煽動,才趕過來,從許厲嘴裏聽說了二皇子與許仲昆聯合謀害死蕭禹印與鄭香蓉的事,無意間成為知道真相的人,麵臨可能被二皇子、許仲昆留在瑾州的手下殺人滅口的危險,可她現在勢單力孤,手裏沒有什麽真正可靠的人可以用,能為在場瑾州官民做的,都已經做了,餘下的,就隻能看瑾州官民們自己的造化了。


    她抬起頭,打算跟在場的瑾州官民道個別,啟程前往京城。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從在場瑾州官民身後百餘米遠處的山腰上突然射上來無數支利箭,把在場的瑾州官民很快就射倒了數十個!


    “快、快趴下!”蕭綰大吃一驚。立刻意識到這極可能是二皇子、許仲昆留下的人在殺人滅口,一邊大聲提醒著那些還沒有中箭的瑾州官民,一邊閃身避開數支射向自己的利箭,迅速從背上的行囊裏取出手雷,一枚接一枚地狠狠擲向山腰上利箭射過來的方向。


    “轟、轟、轟、轟……”一枚手雷的威力已經非同凡響,蕭綰這次一口氣連擲了十餘枚手雷,很快的,隨著一聲蓋過一聲的巨大爆炸聲,從山腰上利箭射過來的方向炸起團團衝天而起的火光、樹枝、殘肢斷臂、及一聲緊似一聲的“啊、啊、啊、啊……”慘叫聲。


    而且,因為手雷持續炸開。威力極強的緣故,一些原本被前麵手雷炸飛的樹枝、殘肢斷臂隨著一波又一波手雷炸開掀起的新的衝擊力,居然飛彈掉落到了百餘米外那些因為聽了蕭綰的提醒趴倒在地的瑾州官民的腳下。


    “啊、啊、啊……”那些趴倒在的瑾州官民們還以為背後有什麽新的暗器偷襲過來的,嚇了一大跳,顧不得迴頭看具體是怎麽迴事。就下意識求助似地看向蕭綰,陸續高聲發出恐懼的驚唿。


    蕭綰明白他們的意思,神情肅穆地徑直走到他們身邊,隨手撿起一截掉落在他們背後的殘臂,舉起來,衝著他們晃了晃,一本正經提醒:“鄉親們。你們放心,這是下麵那些試圖射殺我們的歹徒被我的暗器炸飛的殘肢斷臂,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暗器!”


    “是麽?”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就趴在蕭綰跟前不遠處的瑾州百姓打扮男子突然冷嘲一聲,縱身躍起。揮舞著原本藏在袖子裏的一把尺餘長的匕首,狠狠刺向蕭綰的胸口!


    “小心——”


    “找死!”


    站在蕭綰背後的袁炳鬆與盛清讓看到這一幕,同時嚇得大驚失色,而蕭綰自己則明顯火冒三丈。


    她猝不及防,避無可避。目光中流露出刺骨的殺意,一邊由著那男子的匕首刺過來,一邊在那男子的匕首刺入自己胸口的一刻,凝聚全身內力,舉拳狠狠砸向那男子的眉心。


    “啊……”那男子沒料到蕭綰胸口明明中了匕首,居然還能有力氣拿拳頭砸他,跟剛才蕭綰被他襲擊時一樣,也是猝不及防,避無可避,迅速發出一聲無比慘烈的痛唿,然後,身往後仰,重重倒在地上——眉心間有一個致命穴位,叫眉心穴,蕭綰剛剛這一拳用力太大,直接在他眉心砸出一個窟窿,把他的整個眉心都給砸碎,徹底要了他的命!


    “哼,敢偷襲我,能讓你就這麽死,還算便宜了你!”蕭綰餘怒未消,收迴拳頭,抬腿把那男子的屍體踢飛到一丈開外,轉頭看向已經因為擔心她而迅速趕到她身旁、關切地看著她的袁炳鬆、盛清讓,溫聲表示:“謝謝你們剛才的提醒,我沒事。”


    “真的?”


    “不會吧?”


    蕭綰明明胸口插著那男子的那把匕首,卻居然說沒事,實在令袁炳鬆、盛清讓感到難以置信。


    盛清讓特意指著那把匕首,嚴肅提醒蕭綰:“少穀主,你不要故作堅強了,還是趕快把它拔下來,看看它上麵有沒有淬毒,你受的傷有多嚴重再說!”


    “行!”蕭綰滿口答應。


    她這次到瑾州是有備而來,身上穿了以前讓蕭禹印、鄭香蓉幫忙製作的刀槍不入防護衣,剛剛那男子的匕首表麵看著是插入了她的胸口,其實,是插在她身上貼胸穿著的防護衣裏麵而已。


    她一把拔出插在“胸口”的匕首,遞到盛清讓手裏,指著毫光畢現的匕首尖,提醒他:“看到沒,這匕首尖上沒有任何血跡,我是真的沒事!”


    “可是,你明明被這把匕首給刺中了呀,是用什麽辦法做到沒事的呢?”盛清讓實在很訥悶。


    “我父母親曾經給我做了一件刀槍不入的防護衣,而我今天恰好穿在身上,所以沒事。”蕭綰如實迴答。


    “原來如此!”盛清讓恍然大悟,無比興奮地告訴蕭綰:“少穀主,你父母親不僅是一代武林高手,還是一代匠術奇才呀!你不知道,我們東陽派千百年來,因為常年要派弟子闖蕩江湖曆練的緣故,一直花了大批人力、物力研製刀槍不入的防護衣,還從來沒有成功過!”


    “豈此你們東陽派是這樣!”,袁炳鬆聽得也來了興趣,無比惋惜地告訴蕭綰:“曆代皇上為了保護邊關將士在對敵作戰時的生命安全,也花了大批人力、物力研製刀槍不入的防護衣,同樣從來沒有成功過!如果蕭穀主、穀主夫人現在還能健在的話,就可以把製做刀槍不入防護衣的方法告訴皇上,幫皇上和邊關將士一把了!”


    “袁將軍,你不用感到惋惜,我父母親雖然去世了,但製做刀槍不入防護衣的方法,他們倒是教給了我。”,蕭綰倒是沒想到周國皇帝會花大批從力、物力研製刀槍不入的防護衣,目光中微不可察地掠過一抹狡黠之色,趁機低聲暗示袁炳鬆:“你可以寫一個奏折給皇上,就說我跟你說的,本來,我父母親帶著我常年隱居金蝶穀,不問世事,過著十分幸福的生活,這次,正是為了大周百姓、邊關將士,應皇上的要求,來到玉清關對付夏國皇帝的。現在,夏國皇帝倒是被我父母親冒著生命給抓到了,向我們大周俯首稱臣、割讓城池了,可我父母親,卻是被皇上安排到玉清關來的兒子二皇子、臣子歸德將軍給聯手害死了!如果我這次進京告禦狀時,皇上能夠大義滅親,按律處罰二皇子和歸德將軍,我會把製做刀槍不入防護衣的方法主動告訴他,否則,我會認為二皇子和歸德將軍是在皇上的暗中指使下聯手害死我父母親的,主動把這個方法告訴與周國敵國的皇帝,讓對方來替我父母親報仇血恨!”


    “少穀主,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恨二皇子殿下和歸德將軍害死了蕭穀主和穀主夫人,想用激將法從側麵讓我提醒皇上不可以對二皇子殿下和歸德將軍姑息養奸,可皇上不比一般的人,他從來就不吃激將法這一套,這個奏折我不能寫!”袁炳鬆嚇了一大跳,語重心長地低聲告誡蕭綰:“朝堂不比江湖,君王不比尋常的百姓,你以後見了皇上,可千萬不要在他麵前用激將法說話,具體該怎麽說,說什麽好,你可以先去請教下三皇子殿下,再做打算。”


    “好!謝謝你的提醒。”蕭綰不動聲色地乖巧點了點頭。


    其實,剛才她提出讓袁炳鬆寫奏折,是聽袁炳鬆提到“如果蕭穀主、穀主夫人現在還能健在的話,就可以把製做刀槍不入防護衣的方法告訴皇上,幫皇上和邊關將士一把了!”,懷疑袁炳鬆是當今皇上的人,想借機試探袁炳鬆的真實身份。


    雖然袁炳鬆的表現很不錯,並沒有明顯暴露自己到底是不是當今皇上的人,卻暴露出了自己感情上傾向於三皇子的心態,因為,她之前明明提過是要找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合作,袁炳鬆卻隻提醒她請教三皇子!


    考慮到三皇子平時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來的人品以及自己跟三皇子之間微妙的關係,從這一刻開始,她對袁炳鬆潛意識裏又多了幾分親近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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