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綰!”俞瓊果然經不起試探。


    她馬上被激怒了,伸手指著蕭綰的鼻子,大聲斥責:“俗話說的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可你呢,表麵上為了我的承諾幫我洗脫指使金環蛇來咬你的嫌疑,骨子裏,卻是另換個理由來對付我,實在是太壞——啊!”


    俞瓊的話還沒說完,小爺爺已經忍無可忍地朝她臉上重重煽了一個耳光,嚴厲地斥責:“綰兒提醒得並沒有錯,倒是你這個不識好歹的蠢貨,到了這個時候,居然不思悔改、不顧綰兒剛剛幫過你的情份,再次牽怒於綰兒,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對,就是,我也很失望!”二爺爺嫉惡如仇,覺得俞瓊太欠教訓,也顧不得給她留情麵,沉聲向大家指出:“瓊丫頭的錯誤豈止是沒有看管好金環蛇而已?她私自養金環蛇也是大錯特錯的。大家可別忘了,為了大家的安全,從二十年前起,莊子裏就有不成文的規定:所有人都是隻可以殺蛇,不可以養蛇的,哪怕是為了浸泡藥酒,把蛇養在酒壇子裏封著,都不可以!”


    “哼,二爺爺,你這是在落井下石麽?”俞瓊看小爺爺和二爺爺都向著蕭綰,心裏無比的嫉恨。


    她臉色一變,冷冷地瞪了二爺爺一眼,理直氣壯告訴他:“我養金環蛇是受了蕭綰母親的教唆,這事要追究責任,你應該先去追究蕭綰母親的責任——啊!”


    俞瓊的話還沒說完,小爺爺已經忍無可忍地再次朝她臉上重重煽了一個耳光,聲色俱厲地責備:“你香蓉阿姨隻是告訴你蛇毒能治我的腳而已,她什麽時候要你養金環蛇了?你為何總是能將別人的好意作為替你自己推脫責任的借口呢?你還有沒有人性?”


    說到這裏,小爺爺不再看她,轉頭鄭重其事地向大家解釋:“由於以前常年征戰沙場的緣故,從三年前起,我雙腿膝蓋一遇陰雨天氣就疼痛不已,用什麽藥物都沒有用。有一次,禹印跟香蓉到我家來看望我,香蓉發現了這事,當即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小瓶蛇毒液,替我擦在膝蓋上,止住我的疼痛,並告訴我,我這種情況,隻有擦蛇毒液才能有效,而且,越毒的蛇毒液,越有效。如果以後每月初一、十五兩天在膝蓋上擦一層劇毒蛇毒液,不出五年,必定恢複如初。我很高興,從此,每月都會想辦法到莊子外麵的梯田上、湖邊、樹林等地方抓捕毒蛇,提取它們身上的毒液用。有一次,在我抓到一條金環蛇時,瓊丫頭恰好過來找我,得知了這事。她認為與其月月辛苦找蛇、抓蛇,還不如直接讓她養一條蛇,每月需要蛇毒液時,直接從她養的蛇身上提取。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一時糊塗,同意了她,並讓她養著我當時抓到的那條金環蛇,一直至今。”


    “哦……”蕭綰聽到這裏,恍然大悟。


    金環蛇那麽毒,俞瓊也敢養,多半是出於對小爺爺的一片孝心。


    蕭綰原本一向敬重有孝心的人,可惜,俞瓊在她麵前一直都過於不識好歹,再也無法勾起她的同情心了。


    她為了好好教訓俞瓊,認真想了想,看向大爺爺等人,微笑著表示:“雖然俞瓊有些不思悔改、嫁禍於人的惡習,可她養金環蛇的初衷還是好的。反正我被金環蛇咬傷後,清昂兄及時幫我處理了蛇毒,並沒有造成更多的傷害,請大家給俞瓊一次機會,不要用莊規來處罰她,直接把她綁起來,示眾三天,以儆效尤吧!”


    “好!”姑娘家臉皮薄,把俞瓊綁起來示眾遠比打她一頓更能讓她受到教訓,大爺爺等人心領神會,馬上異口同聲答應了。


    “蕭綰,算你狠!”俞瓊本人也不傻,見大爺爺等人這麽快就接受了蕭綰的提議,心裏對蕭綰的嫉恨之情又增加了一重。


    不過,考慮到自家爺爺剛剛還打了自己兩耳光,要是繼續跟蕭綰作對,隻怕後果會更嚴重,她終究還是咬牙沒有再多說什麽。


    翌日,蕭綰一用過早膳,就跟大爺爺一家人道別,動身趕迴金蝶穀。


    沒想到,才走到自家小木樓附近,穀口附近居然傳來了許宇明唿喚她的聲音。


    她有些意外,連忙縱身掠到穀口,認真打量許宇明一眼,好奇地問:“宇明兄,你什麽時候到這裏的?找我有什麽事?”


    “我今天上午辰時初到這裏的,”,許宇明微微一笑,溫聲迴答:“我這次過來,一是代表我祖母、我大哥、我姨娘,就有人在你昨天早上吃的芙蓉糕裏下‘秋石’一事,向你道歉;二是代表他們通知你,那個下藥的人我們已經找出來了,是廚房負責分管食材的付婆子。我姨娘上個月曾經因為這個婆子手腳不幹淨處罰過她,她懷恨在心,為了報複我姨娘,才特意選在昨天我祖母做壽這等重大的日子裏生事。”


    “哦……”蕭綰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長長地“哦”了一聲。雖然她昨天離開許府時,把芙蓉糕交給許宇謙保管,並囑咐許宇謙隨便找了個她離去的借口搪塞許老夫人,可她不肯吃芙蓉糕,帶著芙蓉糕離開的情況,雲彩、雲朵兩個都是知情的,估計許老夫人從暢春園迴到院子裏後,從她們那裏了解到情況,知道事情是瞞不了自己的,特意找出一個“替罪羊”來哄自己吧!


    她內心裏極其鄙視許老夫人這種行動,不願意輕易接受這樣的結果,一針見血指出:“聽說‘秋石’很貴,市麵上要賣到百兩白銀一錢的價格。而你姨娘做給我吃的那碟芙蓉糕很大,起碼得放個三、五錢的‘秋石’,根本不是一個婆子所能買得起的。由此可見,她的背後,一定存在有錢主子指使。許老人夫人既然查出了她,有沒有查出她的主子呢?”


    “沒有……”許宇明一向聽命行事,根本沒有考慮過這些,有些困惑地搖了搖頭,硬著頭皮分辯:“你把問題看得太複雜了。雖然依付婆子的身份,的確買不起‘秋石’,可據昨天揭發她的人交待,她手腳一向不太幹淨,這些年,沒少偷取廚房裏的食材拿到外麵去變賣,估計她買‘秋石’的錢,是賣食材換來的吧!”


    “不、那也說不通!”蕭綰不上當,擺擺手,淡淡地提醒:“你剛才都說過了,付婆子生事的目的隻是報複你姨娘,既然如此,她根本沒有必要浪費錢去購買貴重的‘秋石’,完全可以買些廉價的巴豆之類瀉藥麽!”


    “嗯,這倒是!”許宇明這次過來的真正目的是勸蕭綰一起迴許府,沒有耐心跟她爭辯太多,索性認可了她的話,微笑著表示:“既然你懷疑付婆子背後有人主使,不如等下跟我一起迴許府,直接把你的懷疑告訴我祖母,讓她老人家幫你再查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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