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見我與娘親同來,歡喜地迎過來,道:“嫂嫂,玉兒,你們怎麽來了?”


    焱昱聞聲帶著燁兒一並過來,拱手道:“焱昱見過君後,少君。”


    娘親虛扶一把,驚訝道:“你是……火神焱昱?”


    “正是。”


    娘親看了看焱昱牽著團子的手,看了看姑姑,又將這三人來來迴迴的打量了一遍。


    原本端方優雅的笑容漸漸冷淡了下來,我從未見過娘親如此嚴肅的模樣,不似往日的溫和柔順,氣場全開,盡是鬼界君後的威嚴氣度。


    “沐兒,你跟我進來。”娘親看也未看姑姑一眼,隻是冷冷的扔下這麽一句話,便徑自進了屋。


    留下我們幾人麵麵相覷。


    姑姑疑惑地問我:“玉兒,嫂嫂這是怎麽了?”


    我連連搖頭,瞧了瞧焱昱有些尷尬的麵容,道:“姑姑,你且先進去,娘親像是有話要對你說。”


    姑姑點點頭,進了屋。


    焱昱一臉尷尬地笑了笑,道:“可是焱昱有何失禮之處?君後似乎對焱昱有些敵意。”


    我亦有些尷尬,不明白平日裏溫柔慈愛的娘親,今日究竟為何如此,隻能安慰焱昱道:“火神切勿多心,娘親許是有話對姑姑說,對火神,應當並無敵意。”


    焱昱尷尬的很,拱手道:“既如此,焱昱不便打擾,這便先迴去了。”


    我尷尬的拱手迴禮,道:“火神慢走。”


    送走了火神,我便在院子裏陪著燁兒,燁兒眼巴巴地望著火神離開的方向。


    我見他如此望眼欲穿,有心逗他,便開口道:“燁兒可是舍不得火神,不想讓他走?他如此便走了,燁兒可是不高興了?”


    燁兒想了想,搖了搖頭,奶聲奶氣地道:“燁兒沒有不高興,燁兒隻要等到明天,火神伯伯會再來陪燁兒練劍的。”


    我品了品這小娃娃話中之意,莫非這火神日日都來此處報到?


    彼時我的確拜托火神照拂姑姑與燁兒不假,可也未曾說過要他日日來守著。


    莫非……


    我將燁兒抱過來,讓他坐在我的腿上,輕聲道:“燁兒,姐姐有些事情要問你,你可能如實迴答?”


    燁兒眨巴著一雙天真可愛的大眼睛,點頭。


    “燁兒,那位火神伯伯可是常常過來?”


    燁兒點頭道:“日日都會來,有時陪燁兒練劍,有時幫娘親劈柴掃院。”


    “那位火神伯伯,對燁兒可好?”


    燁兒連連點頭,奶聲奶氣地道:“火神伯伯對燁兒可好了,不僅陪著燁兒練劍,還經常給燁兒講有趣的故事。”


    “那……他對你娘親,可好?”


    燁兒仔細的想了想,搖頭道:“火神伯伯還是對燁兒最好,他雖對娘親也好,可卻不太與娘親說話,隻在一旁看著。”


    我挑了挑眉,對於火神焱昱的心思,一時間難下定論。


    過了許久,娘親和姑姑才從屋裏出來,我已經沒有故事可以繼續吸引燁兒的注意力了。


    姑姑神色十分古怪,臉頰緋紅,可又不像是害羞,眉間盡是濃鬱的鬱結之色。不知娘親對姑姑都說了些什麽,竟讓姑姑與方才相比像換了個人一般。


    娘親對著我招了招手,道:“玉兒,你過來,娘親有話問你。”


    我摸了摸鼻子,偷偷抬眼看了看姑姑,可姑姑並未看我,我隻能認命的走到娘親身邊,幹笑道:“娘,究竟是何事讓你如此嚴肅?”


    娘親陰沉著臉開口道:“是你將焱昱安排在你姑姑身邊的?”


    我點點頭,道:“正巧火神無處安身,玉兒心想,有焱昱在蒼山,姑姑和燁兒的安全便能多一分保障。”


    娘親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歎道:“糊塗!你可了解焱昱?你可知曉他的來龍去脈?怎敢如此莽撞的將他安排在你姑姑身邊?”


    我一時間被娘親接二連三的質問砸暈了頭:“娘親,火神焱昱可是做過什麽不好的事?竟讓你如此不喜?”


    娘親歎息道:“天界的局勢曆來複雜,焱昱曾身為天界太子,你以為他是平平之輩?”


    我更加糊塗了,追問道:“娘親,你究竟知道何事?”


    娘親抬頭望天,聲音苦悶:“玉兒,你這下可給你姑姑惹了大麻煩了,隻怕屆時你請神容易,送神難。”


    見娘親如此嚴肅愁悶,我心中隱隱不安,追問道“娘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把我都說糊塗了。”


    娘親皺眉望著我,道:“你先告訴娘親,火神焱昱早就灰飛煙滅了,如何又出現在蒼山?”


    我掩下東止對焱昱有所圖這件事,將此前東止救焱昱之事對娘親和盤托出。


    娘親皺眉道:“上君數萬年來不問世事,如今卻費神去救焱昱,不知是要作何打算。”


    我焦急道:“娘親,這下你可以說了吧,究竟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忌憚焱昱?”


    娘親抱起燁兒,將我與姑姑領進屋裏,關進了房門,這才開口道:“你既知曉焱昱此人的身份來曆,便應知曉他此前有一位太子妃。”


    我點頭應和道:“師父與我說過,他便是為了他這個太子妃,才受天君脅迫,自斷經脈而死。”


    娘親點頭,繼續道:“他的那位太子妃當時已懷有身孕,他自斷經脈之後,天君並未履行諾言放過太子妃,而是忌憚太子妃腹中的胎兒,以謀害太子之罪名,將太子妃推下了臨淵台,臨淵台下盡是刀兵戾氣,太子妃身子本就虛弱,最終香消玉殞,一屍兩命。”


    聽到此處,許是同為人母,姑姑能感同身受,麵露悲色。


    我一邊感歎天君的無情和不守諾言的小人行徑,一邊道:“可這不過是焱昱和太子妃之間的故事,雖說淒慘,可說到底與姑姑是沒什麽關係的。”


    娘親憐惜地看了姑姑一眼,道:“本來是沒甚關係,若他一日不見沐兒,沐兒便一日與他毫無關係,可如今他見了沐兒,隻怕不會善罷甘休。”


    我一頭霧水:“娘親這是何意?”


    娘親歎息道:“唉,沐兒的容貌,與他當初那一屍兩命的太子妃,生的一般無二。”


    想是方才娘親並未對姑姑提起此事,是以姑姑一時間猛然聽到此事,不由得驚訝的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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