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本少君運氣不好,拉了錯誤的那條鐵鏈。


    我強撐著站起來,四顧身處的環境,發現此時我正站在一座高台上,高台四周並無延伸的通道,又被熊熊大火所包圍,且這大火亦非尋常的火,乃是天宮司刑神君的業火,並非法術可以抵禦。


    看來此處的設計並非為了要人性命,隻是為了將人困在此處。


    可我此時卻是不能被困在這裏的,最首要的是我必須盡快找到東止,藍肆異常的舉止讓我內心實在難安,第二個原因,便是我不知為何胸中會從昨日起感到灼燒之痛,於這業火之中,更是疼痛難忍。


    這裏是大機關之中嵌著的小機關,隻要是機關便都會有一個核心,隻要找到核心,便有希望破解機關。


    我深吸一口氣,忍下胸口的疼痛,用玉髓劍支撐著身體站起來,仔細的一寸一寸的將這裏的環境細細觀察,卻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一時間我心中驚得生出冷汗來。


    這巨大的石柱之上此時正盤臥這一條巨龍,通體呈火紅色,眼睛合著,仿佛睡著了一般,與這烈烈的業火幾乎融為為一體。


    這是一條火龍,而且不怕業火的灼燒,與這烈火中仍舊穩穩的沉睡,若我猜的沒錯,這怕是天君的同胞兄弟焱昱。


    這五萬年來,我雖於術法上不曾精進,可對於這六界的八卦倒是搜羅了不少,傳言這天界的天君有一位兄長,驚才絕豔,乃是天界的火神,修習的是火係法術。


    上一任天君羽化之際本欲傳位給這位火神,天界的一眾神仙亦皆擁護當時便是太子的火神焱昱,可天君早就做好了部署,連夜率軍包圍了太子的昱坤宮,以太子妃的性命相要挾,逼迫太子焱昱當場自絕經脈。


    而後天界便隻餘天君一個繼承人,天君便順理成章的坐上了寶座。


    此時之後,天君封鎖消息,無人再敢提及此事,太子焱昱的屍首亦不知所蹤。


    卻不想我如今竟在這冥虛幻境裏有幸一睹這位文治武功俱佳的太子。


    這位焱昱太子生來便是一條火龍,順理成章修習的乃是火係法術,如今出現在冥虛幻境的業火池中,怕是東止的有意安排,若我有命出去,又能有命活下來,一定要向東止問個清楚。


    柱子,火龍。


    這二者聯係在一起,讓我想到了斷情崖下那座無名宮殿裏遇到的一個魔物,他亦是盤在柱子上,守著一個秘密封印。


    想到此處,我趕緊望向龍頭處的柱子,發現確實有一處機關明晃晃的擺在那兒,東止這廝,越想越令人氣憤,他將那機關明晃晃的擺在那兒,是要嘲諷被困於此的人,看得見碰不著嗎?


    我看了看這光滑的柱子,爬下去是沒有希望了。


    我一狠心便抬手催動了體內的獄蝶元神之力,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背脊處,一雙巨大的黑色中帶有紅色花紋的翅膀便從我的背脊處伸展開來。


    我煽動著翅膀,俯衝向下,直奔龍頭處的機關,不去管熊熊業火此時正吞噬著我的翅膀,忍受著疼痛以最短的時間啟動了機關。


    機關啟動之後便聽聞轟隆隆的聲音在耳旁想起,西麵的牆壁整個的抬起,我飛快的扇動翅膀穿了出去,在我出去的一刹那,牆壁又轟然合上。


    我輕輕觸碰了一下幾乎燒焦的翅膀,一陣鑽心的疼痛叫我冷汗直流。


    彼時我又迴到了方才的暗格處,暗格中還有兩條鐵鏈,若我再拉錯了,我這受傷的翅膀怕是救不了我了。


    我在兩天鐵鏈之間猶豫了片刻,便徑直拉了左邊的那條,而後繃緊身體,準備好應對突發的情況。


    索性並沒有來到什麽危險之地,而是一個風景秀麗,鳥語花香的山澗。


    山澗之上有一瀑布,想必方才洞口吹出來的水汽便來源於此。


    我捂著胸口的位置,用玉髓劍撐著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遠遠的望見一座樹屋,我加緊了步伐,來到樹屋跟前,樹屋旁有一通體銀色的麒麟神獸,蹲守在一旁。


    那麒麟神獸見到我,口中發出了一聲高亢的嘶鳴,聽這叫聲,應當是個母獸。


    我原本做好了她要攻擊我的打算,可不曾想她竟優雅的走到我身邊,垂下頭蹭了蹭我的手臂。


    莫非我身上有雪麒麟的味道,是以她以為我是同類?


    不管那麽多,我趕緊走進樹屋內,發現這樹屋從外麵看雖小,實則內裏卻大有乾坤。


    我兜兜轉轉來到內室,發現東止正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胸口的衣衫上被鮮紅的血跡浸透。


    我大驚失色,玉髓劍掉落在地上,我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步履蹣跚的走過去,望著如此虛弱的東止,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東止?”我輕輕搖著他的手臂,可他卻毫無反應。


    他的手裏握著一個精致小巧的錦盒,我小心的拿出來,打開之後,裏麵竟然是他心髒的碎片。


    小小的一片,如一顆紅寶石,周身泛著晶瑩的光。


    莫非是東止找到了那五片碎片的其中之一?


    可為何他會受如此重的傷?放下錦盒,小心的掀開東止的衣襟,他胸膛上的傷口極為駭人,整整齊齊的一道切口,因為傷口太深,兩邊的皮肉已經綻開。


    這錦盒裏的碎片哪是他找到的,分明是他生生的剛挖出來不久的,傷口還在流血,他甚至來不及處理傷口便暈了過去。


    知覺臉上的涼意,我伸手一摸,竟是兩行淚,我兩生兩世以命護你,到頭來你卻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嗎?


    我想幫他處理傷口,可雙手越靠近他的傷處就越是顫抖的厲害,此處的植物我都不熟悉,不敢貿然用藥,我掏出匕首割破手掌,將血滴進他的口中。


    簡單的止血包紮之後,我便一直守在他的身旁,他躺了七天七夜才悠悠醒來,而醒來的第一句話氣的我險些吐血。


    “你怎麽在這兒?又是藍肆告訴你的?”


    我咬牙切齒地冷笑道:“上君先別忙著問我為何在此,先告訴我這是何物。”我舉起手中的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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