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之毒?”我不由得愣在原地。


    “合歡”乃是一種毒蛇,“合歡毒”便是這毒蛇毒牙裏所分泌的毒液,中合歡毒者需與人行夫妻之禮方可解,故而世人稱此類蛇為合歡蛇,其毒液稱為合歡毒。


    當初在那妙華鏡裏,東止便是身中這合歡之毒。


    可是毒蛇合歡早在幾萬年前便已幾近絕跡,僅存的便是魔界的蛇姬,而蛇姬此時應當被困於妙華鏡,我此時身中合歡之毒實在並無道理可言。


    那蛇屋裏盤桓著的巨大的蟒蛇並不曾真正咬過我,若說中毒便隻能是那一眾五彩斑斕的小蛇,可毒蛇合歡乃是通通體呈碧藍色,而那些小蛇卻皆是五彩斑斕的花色。


    身體一時如烈焰灼燒,一時又如寒冰覆體,這冷熱交替的感覺讓我的思維十分跳躍。


    比如我方才還在煞有其事的分析我身中合歡之毒究竟是何原因有何道理,可此時此刻所有的思緒竟然都集中在東止微抿的薄唇上,我深深地感覺到我苦苦維持的理智的防線正在快速的崩塌。


    我望著東止的眼睛,想不起他前世的決絕,想不起他今生的忽冷忽熱,隻記得他是東止,是我於這十幾萬年漫漫神途中唯一入了眼入過心的男子。


    我簡直想抱緊他想到要崩潰,想到渾身都泛起疼痛,在自製力崩塌前的一瞬間,我抽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掌心。


    這匕首是東止送我的,並不像玄鐵匕首那般有斷魂灼魄的力量,掌心的疼痛讓我神識稍微清明了一些。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我撐起身體對東止說。


    東止緊握著我的手腕,麻利的從衣擺處撕下一塊布,纏繞在我的掌心,臉上的表情如同萬年不化的冰川,又如同即將噴湧的火山,像極了我此刻冷熱交替的感受。


    “讓我走?你不要命了嗎?”


    東止冷不防的扔過來這麽一句話,像一座大山突然壓在我的背上。


    天知道此時此刻我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控製住自己不向你撲過去,抱著你我就不會這麽難受,不抱著你我可能會死於這莫名其妙的蛇毒。


    可是東止,我心中對此時此刻的境地感到無比的絕望,當初我自私的以那種方式為你解毒,不問你的想法,如今卻不想再自私的讓你用這種方法為我解毒。


    我們之間的關係即便注定封存在數萬年前的堯光山,你我之間即便注定形同陌路,我亦希望這結局單純、利落。


    “東止,算我求你,你走吧。”我的語氣幾近哀求,軟弱的不像曾經冷情冷血的鬼君,此時此刻東止麵前的我,不過是那個將將滿五萬歲,從小被父君嗬護著長大的卿玉。


    東止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我,眸中的色彩仿佛一道旋渦,神情晦暗不明,他冷笑一聲:“你求我?”


    我一瞬間的愣怔,而後咬緊了嘴唇,點頭。


    “你如何求我?”他蹲下來平視著我的眼睛,繼而說道:“我看你是想幹脆氣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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