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將外衫扯下,將發髻拆開,東止破開結界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本君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又麵露尷尬的形容。


    東止似是一時難以消化他眼前的情形,愣怔了一瞬:“你……”


    我摸了摸鼻子:“晚輩……晚輩近日受了些皮外傷,聽聞上君此處的溫泉水於養傷大有好處,便想來試試,實在是……哈哈……實在是唐突了,還請上君見諒,莫要責罰晚輩。”


    我笑的麵皮都僵硬了,拱手行禮的手亦是酸痛了,可是這位上君卻皺起眉頭,似是望著我,又似是未曾望著我的形容,不知在思索什麽。


    莫不是發現了君瀾?


    不會,我的幻術豈是輕易能被他看穿的?


    “原來如此……”


    東止唇角微勾,說了這麽一句模棱兩可不清不楚的話。


    我不由得後脊梁發寒,本君……本君似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知少君殿下所忘何事?”


    東止這副似笑非笑的形容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哈哈,上君說笑了,說笑了,晚輩不過是風神宮一小小女官,豈敢承上君一聲“少君”,豈敢豈敢……”這廝讀心的變態本事真是讓本君……讓本君……不敢造次啊。


    東止長袖一甩,竟坐在了石凳上,揮手間一套茶具還冒著熱氣的出現在石桌上。


    “哦?若你隻是風神宮的小小女官,竟敢私自潛入本君的仙山,還泡了本君的溫泉,該當何罪?”


    我不由得嘴角抽抽:“上君恕罪,小神此時不便與上君長談,還請上君移步,待小神穿戴妥當了,再與上君請罪。”


    “不必,本君與你一介小小女官治罪,實在有失風度……”


    我心中一喜……


    “還是將四殿下召下來分說道理更為適合。”


    我喜從何來……


    “上君……上君不必麻煩四殿下,想來……想來四殿下不識得小神亦是極有可能的,畢竟小神一直在四皇子妃處伺候。”我笑的有些狗腿,還有些,有些心虛。


    “四皇子妃?你說的可是鬼姬卿沐?”東止品了一口茶,垂眸望著我:“若我記得不錯,卿沐如今已被四皇子賜了一紙休書,趕迴鬼界了。”


    我唇邊的笑漸漸僵住,眼裏的光彩也漸漸散去:“小神鬥膽,不知上君從何處聽得此事?”


    東止正身望著我:“自是天君昭告天下,四皇子妃不修女德,擾亂天家血脈。”


    看來我於這人間遊曆了太久,久到錯過了這麽多好笑的事情:“上君說笑了,鬼界鬼姬卿沐乃是一等一的美人,且為人正直爽利,事無不可對人言,如何做得出天君口中之事。”


    東止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哦?你這新來的女官,如何對原四皇子妃的事如此清楚?”


    我此時已無心與他周旋,幹脆從溫泉中一躍而起,胡亂地將外衫裹在身上,坐在他對麵的石凳上:“上君恕罪,晚輩的的確確是鬼界少君,無意欺瞞上君,隻是……隻是有難言之隱。”


    揮手間兩壺桃花醉便出現在石桌上。


    “晚輩要向上君請罪,飲茶太過平淡,不若飲酒。”我仰頭灌下一大口:“此為欺瞞上君之罪。”


    仰頭灌下第二口:“實不相瞞,近日並非晚輩受傷,乃是晚輩一位友人為奸人所害,晚輩不得已帶其來此療傷,請上君恕罪。”說著揮手解了幻術,此時君瀾外傷已好了七七八八,變成了孩童模樣,粉衫粉裙,煞是可愛。


    第三口:“晚輩曉得上君好潔,此為一個不情之請,請上君答應讓晚輩友人於此處療傷,此事過後,晚輩願親自為上君灑掃庭院。”


    我舉起酒壺欲飲下第四口,手腕卻被他握住:“我答應你便是,不必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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