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筆,直視著我,說道:“少君今日是代表鬼界來我這風神殿討說法的?隻是少君怕是忘了,沐兒既已嫁入風神殿,便是我景川的妻,便要守這天宮的規矩。”


    我冷笑一聲:“四殿下在本君方一進來的時候喚了我一聲少君,便該是知道本君的來意,便該曉得本君此時在此處與殿下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完全可以代表我父君的意思,還有,殿下說本君忘了,隻怕真正健忘的是殿下吧,我鬼界的長公主嫁入你天宮是不假,可她還是我鬼界的鬼姬殿下,殿下何時聽說鬼界要守你天宮的規矩?”


    景川眼眸低垂,我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沐兒的事,本殿下自會處理,不勞煩鬼君和少君費心。還請鬼界不要插手。”


    我站起身來,無視景川身邊那女人朝我看過來的那帶著濃濃挑釁的眼神:“四殿下說笑了,鬼界永遠不可能拋棄姑姑不管,縱你有千萬個理由,千萬個苦衷,你將我即將臨盆的姑姑關押在通天塔那樣的地方,便是不可饒恕。”


    說完我轉身便走,這個浸透了姑姑與那個男子之間迴憶的地方,此時卻沒了姑姑一點的影子和氣息,不迴來也罷。


    從風神殿出來我便想著直奔通天塔,先將姑姑放出來再說,憂心之間並未留意身邊的人和事,不留神便撞上了一堵堅實的後背,我揉著額頭抬頭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這纖塵不染的白衣,帶那人轉過身來,我便愣怔在原地,左手握著右手,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人一身白衣,黑發如瀑傾瀉而下,一雙黑眸像極了無盡永夜中的深海,深邃而又遙遠,額間那枚藍寶石熠熠生輝,薄唇微抿,眉心微皺,而後便聽見那仿佛亙古的大澤水一樣波瀾不驚的清冷的嗓音:“你是誰?看著甚是眼熟。”


    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皺眉,都像是在我的心上劃上一刀又一刀,他真的不記得我了,亦是隻有到了這個時刻,我才真正意識到,原來我並不能如想象中的那般灑脫,原本計劃是給他下了迷幻術消除記憶,而我則喝下忘情水忘記過往,想著那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我便能下此狠心,然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他失了半心,我為了尋那些碎片而摔碎了盛忘情水的杯盞。


    如今他已全然忘記了我,可我卻還全然記得。


    我笑著行了一個周全的禮數,恭敬的說道:“見過上君。小神魯莽,衝撞了上君,還請上君恕罪,小神還有事,就不打擾上君散步了。”話畢轉身想走,不想與他再多說什麽,總覺得越說越錯,說多便都是錯。


    不曾想剛剛擦肩,手腕便被他握在了掌心:“你還沒告訴本君你是誰。”


    我低頭垂眸恭敬地答道:“迴上君,小神是風神殿裏當差的女官。”景川啊景川,誰教你得罪了本君,本君此時叫你背著衝撞了上君的鍋,你也不虧。


    東止臉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大掌依舊緊握我的手腕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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