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就等這話哪,吃飯,他當然不客氣!


    等從景福家出來的時候,飯也吃飽了,事也打聽明白了!沒什麽特殊的,之前的那些人就是上山玩的,所以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事情。


    蘇哲迴到隻有他一個人的家,準備收拾一些上山的用品,好明天一早進山采藥。


    獨門獨院三間半結構的房子,這也是師父陳玉軒留給他的遺產之一,一輩子沒有結婚,性格很是孤僻喜歡清靜的陳玉軒自己住在村子的邊上,這也讓這院落獨立於村子之外,同時也擁有了極大的院子和種植空間,當然了,這也是蘇哲的全部財產。


    這些年為鄉裏鄉親的看病,也很少要錢,草藥是自己上山采,基本上不要錢,所以除了這房子和院落,他也沒有什麽財產。


    此時大大的院落種著一些蔬菜,這些並不是蘇哲種的,因為上學,他哪有時間侍候這片麵積寬闊的耕地,這是鄰居來種的,在農村就是這樣,土地空出來誰種都行,隻要說一聲人家同意就好,不是大田,也不需要給錢,不要荒蕪了就行,這樣連房子都幫著照應了。


    當然了,蘇哲也可以采摘這些時令蔬菜的,這就是當地的淳樸民風。


    推門進入房間,一股淡淡的清馨芳香飄入鼻息,昨天蘇哲迴來的時候這馨香氣息就聞到了。


    房間裏非常整潔,根本不像是幾個月沒人住的樣子,蘇哲知道,這一定是少卿來打理過,這好聞的氣息是那麽的熟悉和親切,除了少卿不會再有別人身上散發出這樣特別的清馨氣息了,這氣息能讓浮躁的心安靜下來,蘇哲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


    自從蘇哲出外上學後,家裏就一直是鄰裏照看,而鄰家小姐姐林少卿來幫他整理的次數最多,幾乎是包攬了這份工作,即使現在已經去了鎮裏,但隻要有時間就會迴來幫他打掃房間的。


    看今天這樣,顯然剛剛打掃沒有幾天的樣子,一想到那個從小護著他的鄰家小姐姐,就讓蘇哲感到心裏暖暖的,不過一想到有時候的火爆性格也是頭大。


    本來晚飯景福父母也要蘇哲在那吃的,隻是蘇哲想著家裏還有些事情要準備,所以晚上這頓飯隻能自己在家吃了。


    不過這也難不到蘇哲,從小就學著做飯的他,在師父去世後更是獨自撐起了這個家,做飯都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背簍、繩索、采藥工具等一些能在山上住的必備物品收拾妥當,統一都放入背簍中,這樣明天一早背上就走,不會落下什麽的!


    乾元莊的周圍都是大山,一條四季水量充沛的河流環村而過,所以乾元莊由此得名,而這裏距離最近的鎮子也要有五六十裏的路程,還好有鄉道相連,交通也不是很閉塞,隻是這裏除了種地,也真沒有別的什麽營生,這反倒讓這個小山村難得的清靜。


    也正是這樣的原生態保留的較為完整,所以這幾年才偶爾有一些人來這裏搞戶外活動,而這青山綠水的地方也確實不是城裏能感受得到的。


    天蒙蒙亮,蘇哲就背上背簍進了大山,開車行走的路線是隨著山形繞遠的,而人要是步行進山根本就不需要走車輛行走的路,這樣的大山都有常年人行走踩踏出來的山路,這樣的山路一般都非常隱蔽崎嶇,但是進山的距離卻近了很多。


    大山裏生長的人都不在乎走這樣的山路,越是崎嶇越相對好走些,因為能借上力,更容易在這大山裏穿行。


    在山裏行走無論是時間還是路程都會過的很快,在翻過兩座山梁就是藥材比較多的地方了,不走這麽遠也不行,因為近地方基本上也都被人采摘了,農民子啊閑暇的時候也會進山才些藥材貼補家用,所以這近處的藥材不僅稀少,而且年頭也都不長,藥效相對也要弱很多的。


    這大山對於蘇哲來說並不陌生,以前跟著師父就經常進來采藥,後來就是自己,雖然出去念書好幾年了,但是每年暑期也總要進山采藥的。


    唿吸著清新的空氣,看著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照射進來的金色光線,在聽著耳邊悅耳的鳥鳴,這一切都讓人心情愉悅。


    很快大半個上午就過去了,此時蘇哲的背簍裏隻有幾根草藥,收獲並不樂觀,不過這周邊已經被他走遍,要想有更好的收獲那就在遠些,隻要天黑前能趕迴家就行。


    其實蘇哲還是一直不敢走的太快,生怕用力過度會誘發疾病,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現在距離家裏也已經很遠了。


    不過,即使在這山上住也沒什麽關係,對於蘇哲來說,在山上夜宿也是沒問題的,以前也不是沒夜宿山野,而這次出來也做好了這方麵的準備。


    中午簡單的就著泉水吃了一口隨身帶來的幹糧,蘇哲略一辨別方向,略一猶豫後,還是起身朝著一個山梁的方向走去。


    這山梁上的參天古樹證明著時間的久遠,也同樣證明這裏已經距離家的方向很遠了,村民很少到這樣遠的地方來,如果不是因為有幾味非常重要的藥材還沒有采到,他才不會往這更遠更原始的山裏走,所以他想再往大山裏麵走看看有沒有好運氣。


    翻過了這道山梁後,依然是古木參天,普通的藥材也漸漸多了起來,看來這裏果然不一樣,隻是更珍貴的藥材還是沒有找到,順著山崗走下去,不知不覺,背簍裏的藥材在漸漸增多,而時間也快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


    就在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蘇哲才忽然發現,自己因為貪圖多采些草藥而耽擱了太多時間。


    抬頭辨別了一下方向後,蘇哲隻感覺有些胃苦,因為低頭采藥,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了太遠,而這個時候再往家裏趕肯定來不及,所以還不如在山裏住上一夜,明天多采些在迴去。


    這個地方因為距離村子太遠,蘇哲也不是非常熟悉,一些熟悉的窩棚和地窨子都不在這邊,還好他方向感非常好,還不至於迷山。


    找了一處靠近溪水的背風所在,拿出一早準備好的夜宿用品,支好了一個用塑料布撐起來的簡易帳篷,然後打柴生火,這一切做的井然有序,一看就是老行家。


    從小就跟著陳玉軒這個師父上山采藥,沒少在山裏住,這麽多年了,什麽說這也是熟練工作了,對蘇哲來說都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搭建時候要麻煩很多,這也是他為什麽羨慕那些外來人的戶外裝備的原因。


    不過他也知道,那些東西價格可不低,對於他一個業餘時間自己賺錢的窮學生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這原始的大山裏忽然變得出奇的安靜,除了火堆偶爾劈啪的聲響,在沒有其他什麽聲音了。


    一棵棵參天大樹也隱入夜色之中,這裏不僅僅有著各種珍貴的藥材,還有著非常完整的食物鏈,也就是說這裏並不缺少這食物鏈頂端的猛獸,黑熊,野狼,野豬,甚至還有虎豹的存在,這些東西在靠近俄國遠東的大山裏可並不不少見,隻是他們也很少主動靠近人類的聚集地,而且也對人類有些許的畏懼。


    但是在這裏就不一樣了,這裏是他們的家,在這裏夜宿,那就是在侵犯他們的領地和挑戰他們的耐心,誰也保不準會不會被襲擊,在白天的時候,蘇哲就沒少看見野生動物的糞便和活動跡象,對於這些蘇哲有著十足的心理準備。


    這也是為什麽夜裏要點火堆的緣故,不管是什麽野獸,都對火有著天生的懼怕,所以生火不僅僅是取暖和做飯,也是夜宿山野的一種自我保護方式。


    簡單吃了些東西,蘇哲坐到火堆前,從背簍中拿出一隻藥鍋來,放在事先支好的石頭上,然後拿過背簍將裏麵的藥材都倒了出來,簡單整理分類後,然後伸出左手,虛空扶向藥鍋,開始緊盯著火焰上藥鍋的溫度變化,而虛空扶著藥鍋的掌心吐出一絲絲淡淡的氣息,將整個藥鍋籠罩。


    一株藥材進入藥鍋,隨著“嗞嗞”的響聲,開始萎蔫,又是一株,然後就是不斷的放入,很快,這些藥材開始萎蔫變色,又逐漸的溶出汁液,而剩下的纖維渣滓則被一一剔除。


    柴火一直在藥鍋下燃燒,這期間蘇哲還不時的往裏添加木材,顯然是想讓火焰更旺一些。


    而藥鍋中的藥液一直處於粘稠的狀態,任憑蘇哲的那股包裹著的氣息翻動,就是不在進一步變化了。


    蘇哲的額角已經顯出細密的汗珠,此時的他不敢再做過多的努力,生怕發生什麽事情,最終隻能看著鍋底形成了一灘黏糊糊的膏狀物作罷,不得已,蘇哲隻好把這些膏狀物收進了一個瓷瓶中留用。


    如此反複幾次熬製,白天的藥材基本上都變成了這樣的膏狀物,看著這些東西,蘇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已經比以往好很多了,但也有些許的遺憾和無奈,他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因為條件所限,還無法在精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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