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什麽是長久的。


    “或許,是到了找柴安康的時候了。”


    蘇哲摩挲著把照片放進貼身的口袋,掏出手機,想了下又放迴,離開房間去門衛室打電話。


    “老柴,是我……蘇哲……嗯,有事,兩點半,老地方見。”


    迴到辦公室時郭德海正在等他,隻一會不見,郭德海像是又老了幾歲,一臉疲倦,見到蘇哲不自然的笑了笑,招唿他坐下談。


    “情況你也都看到了,本不想讓你卷入的太深,但現在看來……晚了。唉,讓你大休,這也是個機會,我們要先發製人,蘇韻菲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了,鄔元青我讓他查謝市長去了,你呢,我希望你到省會走一趟。


    據我所知,薑高邈曾與段助理交往甚密,今年又經常跟謝市長有飯局,八麵玲瓏啊。薑高邈這個人不簡單,連梓舒在時就告誡過我,對於薑高邈,不可不用,也不可不防。”


    “你是說,連隊長早發覺薑高邈不正常啦?”


    蘇哲驚詫的問,連梓舒對蘇哲可以說知無不言,但這件事卻從沒提過。蘇哲一開口便醒悟到,郭德海要向他交底了。


    “是的,當年連梓舒的死並不是意外,當時我們正在秘密調查韋家的問題,與韋家有關的zf官員遍布全國,關係網之深之廣令人不安。


    為了保密起見,參與調查的隻有連梓舒、薑高邈、柴安康,加上我隻有四個人,調查中意外發現市領導的一些個人問題,然後連梓舒發現了什麽重要線索,但似乎有所顧慮,後來告訴我薑高邈有問題,要我防著點。


    我問有什麽問題時他卻轉移話題,跟我說不能把韋家搞垮了,承寧的經濟命脈全靠韋家維係。我猜他一定查到了什麽,可每次問他都閃爍其詞,隻說承寧除去韋家的產業就隻剩下空殼了。


    直到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去跟蹤當時還是市長的彭名德,臨走時突然對我說如果有人要殺他的話,那個人一定是薑高邈。”


    蘇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兩眼通紅。


    “連隊長是……薑高邈殺的?”


    郭德海搖搖頭,長歎一聲,要蘇哲坐下。


    “我也這麽猜的,但沒有證據。我一直都在後悔,那晚為什麽沒攔著他。連梓舒像是早知道自己會出事,但還是去了,他那模樣就像是要去豪賭一把。那晚他還破例給我寫了副字,是橫副:輔國者仁,就是我辦公室裏掛的那個。


    連梓舒的總是這樣,有什麽問題全都自己一個人擔著,還有他那臭脾氣,當年如果不是得罪了局長,他升官的機會比我多……”


    郭德海說到連梓舒的事,唏噓不已,布滿血絲的雙眼暗淡無光。


    蘇哲開始明白,當年柴安康為什麽要離開警局,連梓舒又是為什麽總跟他說人不可貌相,原來指的是薑高邈。而在韋家滅門案發後,郭德海對薑高邈的奇怪態度,那種提防心理原來是源於七年前連梓舒的死。


    “您是想讓我查薑高邈跟彭名德間的關係吧?”


    “還有薑高邈和m國人之間的關係,是否存在叛國行為。”郭德海頓了下,又說:“或許,還有rb人。”


    蘇哲騰的再次站起,這迴把椅子帶翻了,雙拳緊握。


    “薑高邈……他跟rb怪子有關係?!”


    郭德海點點頭,也站了起來。


    “連梓舒死後,調查停了一段時間,後來我讓鄔元青繼續查,單線聯係,發現薑高邈常到夷奉市,和一個叫茉百合的女人來往甚密。這個茉百合就是韋欣懌的情人,鄔元青調查到她的背景很複雜,父親是rb人,四歲時隨姑母去rb。


    十八歲時又跟姑母迴國定居,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搬一次家,經常出入高級酒店,交往對象以現役軍人為主。


    後來忽然上了大學,畢業後到承寧,很快接近韋家,並成為韋欣懌的情人。案發前就已經失蹤,不排除逃迴rb的可能。在茉百合留在韋家期間,薑高邈和她還有聯係,步鴻光與她的關係也很複雜,而茉百合一直與境外有聯係,隻不過是現在還沒破譯密碼,不知道有什麽秘密。


    ga局七年前就插手了,不過我還是希望,案子能由我們破獲,算是給連梓舒一個交待。”


    郭德海走後,蘇哲仍在震驚中沒恢複過來,他即震驚薑高邈的深藏不露,也震驚鄔元青的堅忍,蘇哲早該想到,就算鄔元青調查能力強,也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查到那麽多有用的線索。


    牆上的石英鍾滴答滴答的響,蘇哲則在努力理清思路,他沒料到這起案件竟與連梓舒的死有關,更沒料到薑高邈可能是兇手。


    這兩天來,一件接一件的意外讓蘇哲感到有些疲憊了。


    “噢?這不是蘇隊長嗎?怎麽?要迴家啦?”


    fbi觀察員寧天荷突然出現在門外,一臉嘲笑的看過來。蘇哲感到厭煩無比,心頭無名火起,想要痛毆眼前這個冷豔的美人。也許是感應到蘇哲的殺氣,寧天荷沒再說什麽,隻立在門口聳聳肩,走開了。


    蘇哲感到奇怪,寧天荷又到刑警隊來幹什麽?可一抬頭發現已經兩點二十,還有十分鍾就到約定的時間,柴安康又該罵他跟娘們似的愛遲到了,於是匆忙披了雨衣,抱起紙箱往外就走。


    因為雨災,市區又發生了哄搶事件,所以街上除了警車和軍車外基本上看不到其他車輛,不多的行人相互警惕的留意對方的微小動作。除非必要,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出門。


    天空依舊陰沉,像是已經傍晚。雨明顯小了,隻是仍不時飄灑一陣雨滴,甚至僅隔一條馬路,兩邊的人就有不同的遭遇。


    蘇哲急匆匆的在雨中趕路,他沒有自行車,公車上交了,也打不到的士,隻能抱著蓋了層衣服的紙箱走在雨中。等他趕到六秀公園時,柴安康已等的有些不耐煩,清萍亭裏滿地煙頭。


    “是為了韋家滅門的案子吧?”


    柴安康一開口便直奔主題,他一點也沒有改變。


    蘇哲左右張望,發現沒有一塊地方是幹燥的,隻得繼續抱著箱子。


    “嗯,連隊長說過,將來有什麽大事件發生的話,可以找你。”


    柴安康又彈出隻煙,叼在嘴角,卻並不點燃,眼睛轉身清萍亭旁的小水塘,幾捧荷葉頑強的支出水麵,歪歪扭扭,讓人立即想到‘殘荷聽靜雨’的詩句來。柴安康的目光收迴,與蘇哲對視,隻一刹那就變得令人捉摸不透了。


    “那麽,說說案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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