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蘭麽喊出這話之後也知道自己冒失了,當眾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之時頓感尷尬,不好意思的向廳中眾人拱手致歉。而趙王和他身旁的陸晟似乎也對他有了一些誤解,以為他來自同時代所以才知道趙王的本名。


    陸晟更是激動的衝到張蘭麵前抓住他的肩膀問道:“君自何方何時來?”


    “陸晟,不得無禮,大事為重,稍後還請張蘭小友詳敘”麵對激動的陸晟張蘭支吾著在腦中組織詞語,沒想趙王卻主動替他解圍,雖然其也麵有焦色,但顯然他更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在斥責陸晟時也不忘向張蘭表明自己的意圖。


    在聽到趙王的嗬斥後,陸晟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他放開張蘭的肩膀後退並抱拳作揖以示歉意,而根本沒把此事放在心上的張蘭也起身還禮。


    在地精驚異的目光中,趙王又將會議拉迴到抗擊蜥蜴人的主題上,提出了一係列自己的看法。這些地精雖然每一個都有兩三百歲,但他們經驗和知識積累重點都放在了地精一族的藝術和生活之上,對於戰爭方麵的謀略幾乎都是趙王說什麽就是什麽,唯有族長圖圖提偶爾能提出一些建設性的問題,都被趙王三言兩語解決。


    “好了,以堅壁清野的戰術謀取時間的戰略就這麽定了,根據圖圖提派出偵查人員所說,蜥蜴人的軍隊將在十天後到達這裏,所以這項計劃必須在五天後開始執行,在這期間還請諸位族老協調安排相關事宜。“在一個小時之後,幾乎是趙王一言堂的決策下,一個近乎要將盆地中所有地精遷移,並對此駐地的進行摧毀的驚人計劃就這麽定了下來。而更加另張蘭的驚奇的是廳中地精族老竟無一人對此有異議,這可是幾乎將地精一族在此三百年積累毀於一旦的計劃,地精們卻好像沒人在意,他們在明確這個計劃的意圖後,所有人的意見竟然能達到高度的統一,甚至已經有地精族老在和別人商議,在渡過這次戰爭之後,他們要將房子重新修成什麽樣子。


    張蘭不得不再次對地精一族的粗神經,感到讚歎。這樣的種族果然不適合生活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裏,他相信地精即便發展無論多高級的文明他們都會在戰火麵前變成飛灰,但偏偏一個種族要發展出更高的文明卻必須擁有地精這樣的特質,才能在發展出高級文明之前不自我毀滅,這個世界的矛盾真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


    在地精族老陸續散去之後,趙王向圖圖提暫借一個安靜的小院。圖圖提自然沒有二話帶著他們來到小園,卻沒想喳喳也跟了過來,死活要參與到趙王他們的會談中來,本來圖圖提要把他強行帶走,卻被趙王攔了下來。


    “喳喳,作為我的弟子,他既然有心學習我中原人傳承,就讓他留下吧”趙王平靜的說到。


    張蘭沒想到喳喳還是趙王的弟子,這一路他卻從來沒說過。而喳喳在得到趙王的肯定後對著離去的圖圖提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隨後卻又竄出了小院。就在張蘭對他的行為感到困惑之時,喳喳已經用一個托盤端著四個陶瓷茶杯走了進來。熟練的為在場幾人進行斟茶侍飲。


    他的這一些列操作驚大了張蘭的眼睛,要知道據他觀察地精這個地方可沒有瓷器,即便在議事廳中所喝飲料也是一種類似木杯的容器盛放的獸奶,雖然不難喝但總有一股淡淡辛辣讓他很不習慣。但喳喳端來的這些東西卻是地地道道的瓷器和茶葉,雖然他不確定杯中的一絲絲綠色植物莖葉和茶葉有沒有關係,但其衝泡出來水,卻是正宗鐵觀音的味道。


    “小友,請便”趙王招唿了一下張蘭,便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隨即又說到:“這杯中之物,我和他二人花了數年時間,尋找合適泥土築窯煉瓷,失敗了無數次,才有了這數套套茶具。而這綠仙苔也是在地精一族祭祀的幫助下結合本地植物經過七年的改良培育才有今日的味道,小友可明白我們這樣做的意義何在嗎?“趙王放下杯子麵對張蘭緩緩的說道。


    “以慰思鄉之情?”張蘭本已準備了一些趙王會問到的問題,而這些問題無非就是一些還沒還給學校的曆史知識,卻沒想到他的第一個問題是如此感性,張蘭想了一下隨口答道。


    ”然也,固有思鄉之情,但這鄉這情卻要比小友所想更加深遠”趙王沒有議事廳中的揮斥方遒,此刻嗓音低沉的說道。


    ”對我二人而言,這杯就是中原,這茶就是大宋啊,所以我還是要向小友問初見之語,吾大宋現可安好?“趙王看著張蘭,那老邁滄桑的臉龐之上滿是殷切之情。


    在趙王的詢問之後,張蘭這次沉默了良久,他感覺壓力山大,在善意的謊言和殘酷的真相之間艱難的抉擇。直到喳喳將杯中茶水飲盡,開始吸溜杯中的綠仙苔後,張蘭才下定決心,沉重的說到:”魏王應知,華夏千百年,王朝更迭,從來都是興亡有命,無永恆的王朝“


    “啪啦”他話音還沒落一聲杯子落地的聲音格外清脆刺耳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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