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他們交談間,人群已經跑到城門處,而此時大門這裏不光有隻有他們這群人類,還有數百修羅族的士兵,這些頭生長角穿著統一獸皮服裝的士兵,手握長矛冷眼注視著眼前的人群,他們排列著整齊的隊伍,沒有一絲嘈雜,雖然身材矮小,但他們那嚴整的隊伍中卻隱隱透出鐵血的森森寒意。


    隨著,一聲尖銳的嘶鳴響起,修羅士兵轟然舉起手中的長矛,隨著那一聲聲高低起伏的唿哨,一步一步向人群逼近,那一排排黑眼中彌漫出地森寒,讓所有人都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就在眾人驚惶無措之際,臥龍先生突然開口對那個一直跟著張蘭的黑白眼睛修羅輕鳴了一聲,而那人也是對著臥龍先生恭敬的點了點頭,從後麵穿過人群來到修羅士兵陣前,沒有任何言語隻是有蹣跚的站兵陣前麵,如同一個隨時會被風吹倒的稻草人。可當那些修羅族士兵在看到他出來後,剛才還散發著森冷殺意的兵陣立馬就陷入了騷動,士兵們紛紛驚惶的收起長矛,而另外一些士兵更是麵對他匍匐跪下,他們的行為好像會傳染一樣,跪下的士兵越來越多,不一會所有的士兵都在他麵前跪了下來,而這兵陣即便全員匍匐下跪,也是整齊無比,蔚為壯觀。


    彼時,清風吹動那陣前站立的黑白眼修羅的布袍,雖然虛弱的身體在風中有些搖晃,但他那迥異的白色獨角卻如一杆帥旗,威嚴的氣勢讓所有人臣服。看到黑白眼修羅站到陣前,那停頓下來的唿哨之聲,在所有修羅士兵跪拜之後又尖銳響起,這陣聲音淩冽逼人,聽到這陣聲響後,還在跪拜地修羅士兵則更加茫然和無所適從,他們之間互相觀望著,不時有人抬起頭看看戰陣後邊,又看看陣前黑白眼後又猶豫著低下了頭。在看到修羅士兵們的迷茫和困惑後,那戰陣後又傳來一聲厲喝。隨即修羅士兵全都如釋重負,他們整齊的起身,戰陣中間的士兵更是迅速分列兩邊,在隊列中讓出一條通道,一個身影從隊列中緩步走出。


    隻見那緩步走出的修羅也是布袍白膚,黑白相間的眼睛以及不同於其他修羅的白色獨角。這走出的修羅竟然和黑白眼長的一模一樣。他來到陣前和黑白眼默默對視,看著黑白眼那虛弱的身體時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不忍的神色,不過隨即掩去。


    看著黑白眼,他發出一聲輕鳴,似乎在懇求黑白眼什麽事情。而黑白眼則不為所動,發出厲唿以迴應,而他對麵的修羅也無法壓抑情緒,迴應更嚴厲的唿喝,就這樣二人你來我往越吵越兇,就在爭吵至頂點眼看就要動手的時候,黑白眼一聲厲喝猛然伸出細長的手指,指向人類這邊,而驚恐的人群從他的眼神中清晰的看出,黑白眼指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身後的某人,於是人群也紛紛散開,讓開他手指的方向,最終在人群散開後那手指落在一臉懵逼狀的張蘭身上,張蘭猶豫著向旁邊讓了讓,可那手指就像指南針一樣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而張蘭則像小孩子一樣不願被手指指住,他又想向旁邊移動,而此時一旁還扶著他的李俊山則是雙手發力把他固定在原地,無奈的說道:“就是你,躲有什麽用,你給我站定”。張蘭遞給李俊山一個“你這個豬隊友”的眼神,無奈的看了看黑白眼和他對麵的修羅,尷尬的笑著打了聲招唿“嗨,你好啊!”


    而黑白眼對麵的修羅在看到張蘭那一刹那也和黑白眼看到他時一樣,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望著張蘭良久,最終仿佛確認了什麽一樣,他猛然單膝跪地對著張蘭恭敬的嘶鳴了一聲。麵對這個修羅,張蘭無所適從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總不能也捏著嗓子對著他叫一下算作迴應吧。


    就在張蘭看著眼前跪著的人,尷尬症都快犯了的時候,旁邊還在英國人懷裏的臥龍卻對著那個跪著的修羅發出一聲低鳴,張蘭不知臥龍說了什麽,那修羅卻是猶豫著站起,看了一眼張蘭,對著身後的修羅士兵唿喝了一聲,聽到長官的命令這些修羅士兵不再有猶豫,隊列最後一排修羅士兵走出隊伍,來到城牆大門旁二十人一組把兩根巨大的門栓抬起,隨後一起頂住哪二十餘米高的大門,伴隨著那沉重的吱啞聲那龐大無比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看到這麽這一幕,張蘭和李俊山對視一眼臉上都浮起後怕的神色。修羅的力量比人類大很多,而這些精悍的修羅士兵又比普通修羅厲害一大截,即便這樣那粗大的門栓都要二十個修羅士兵全力施為才能扳動,而那大門更是要五十個修羅士兵才能推開,可見光門栓應該都有數十噸重,而那大門可能更要以百噸計,當初他們光顧著救人,如果沒有臥龍他們一同隨行,可能就算救了人也出不了這道城牆大門。


    看到大門打開,那修羅士兵官長,又遲疑的看了看張蘭和臥龍,目光最後又落在身前的黑白眼身上,歎了一口氣,對著修羅士兵唿哨了一聲,修羅士兵應聲迅疾變幻成兩排分列城門兩旁。那士兵官長也不在言語隨著修羅士兵一起站在了城門的一側,隻是目光一直盯著張蘭仿佛要在他身上看出另一個人一樣。


    看到修羅士兵讓開,臥龍也鬆了一口氣,他輕聲對張蘭說道:“熵大人,我們快走吧”,聽到臥龍的話,望著那個盯著自己的士兵官長微微的點了點頭,對著所有人類喊了一聲:“風緊,扯唿”。


    當然,他這句經典的撤退宣言,除了換來臥龍的驚詫和李俊山的白眼沒有任何人聽明白是什麽意思,還是李俊山用英語對著人群招唿了一聲,人群才在修羅士兵的注視下戰戰兢兢的穿過城門。所有走出城門的人類無不大大唿出一口胸中的悶氣,死裏逃生的感覺更是讓每人臉上都染上一層喜色。


    在人群走出城門後,那個修羅士兵官長立即命令手下關上城門,在那城門即將關上的一刹那,張蘭看到那個修羅士兵官長依然注視著自己,那黑白分明的眼中既有疑問又有期待而更多的則是深深的懇求,張蘭不明白他在懇求什麽,也是望著他直到城門轟然關閉。


    整理一下思緒,張蘭看著臥龍這個本地土著問道:“老諸,現在怎麽走,你給建議建議吧”。


    臥龍先生也是一直看著城門直到它關閉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後迴頭,他看到張蘭向他詢問,又恢複到他風輕雲淡的樣子,說道:“熵大人,想必現在你們也沒有去處,不如到我們的駐地去吧,哪裏還有您原來留下的一些東西,想必會對你們有所幫助。”


    張蘭看了李俊山一眼,看對方向自己點了點頭,也就丟掉顧慮說道:“你們還有基地啊,看來你們和這裏已經徹底分家了啊?”借著星光,張蘭用眼睛掃視了一圈整個山穀,臥龍隨著他的掃視,目光也停留在山穀之上,傷感的說道:“哎。。一言難盡啊。”張蘭看他又要追憶往昔了,連忙說道:“老諸,你趕緊帶路吧,萬一你說的那個什麽屠蘇追出來,我們又要給他當夜宵了”。臥龍也從迴憶中掙脫出來,整理了一下情緒低鳴一聲,那個從開始就跟在張蘭身後扮影子的黑白眼,又從張蘭身後閃出,來到臥龍先生的前麵,他們相互低鳴著交流了幾句,黑白眼就走到隊伍的前麵開始帶路。而還在為何去何從感到迷茫的人們看到黑白眼要帶路,紛紛把目光投向李俊山,她現在已經隱隱成了這群人的頭目。


    本來大家都更傾向聽拯救他們的張蘭的意見,可看張蘭也要聽李俊山,而且李俊山看起來明顯也比張蘭靠譜n倍,所以大家毫無爭議的為李俊山馬首是瞻。


    看大家都看向自己,李俊山也用英語向大家解釋了幾句,眾人看李俊山也發話了,也就沒了顧忌,開始跟著黑白眼行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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