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趙鑠喊道,“這點小事就不必去詢問王兄了,直接照本郡主的意思去做。”


    見趙鑠態度堅決,隨從思忖片刻就咬牙答應下來,帶著人去前麵替趙鑠開路了。


    而趙鐸的馬車在趙鑠的後麵,是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馬車忽然間行進得特別快。


    “去看看是怎麽迴事。”趙鐸放下手中的書,掀開車簾對馬車外的隨從說道。


    隨從很快就打聽清楚了來龍去脈迴來複命。


    “是郡主讓人..讓人去前麵開路了....”


    趙鐸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我不是說過進城之後不要擾民,慢慢迴王府去就可以了嗎?”


    隨從被他這樣的神情嚇到,腿肚子不停的打顫,卻又不敢直言是趙鑠非要如此行事,他們根本攔不住,便隻好哭著一張臉用無辜又委屈的眼神看著趙鐸。


    趙鐸歎口氣放下車簾,沒再指責隨從。


    他知道趙鑠的性子,她認定要做的事情,下人隨從是攔不住她的。


    何況眼下她還憋著一口氣。


    想到趙鑠憋著的這口氣是從朝陽就一直憋著的,趙鐸就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罷了罷了,左右也離王府不遠了,她願意用這樣的方式撒氣,就由著她去吧。


    ……


    王府的下人並不知道趙鐸趙鑠會在今日歸來,他們仍舊如往常般慢條斯理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時不時躲個懶,拉著幾個在府上說得上話的人,跑到角落裏去閑話幾日前來到王府拜見淮南王,至今仍住在府上的那個人。


    “我遠遠看到過那人一眼,看樣子也是非富即貴,就是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呸!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能讓王爺開口把人留在府上住下的,會是普通人?”


    “那人好像不是淮南人,聽門房說是從青州那邊過來的...”


    青州?


    那可離他們這裏有點遠啊。


    王爺怎麽會認識青州的人?


    這樣的疑問同時浮現在幾人的腦中。


    “你們幾個——”


    忽然斜刺裏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幾人齊齊打了個激靈,還在想著來人是誰的時候,一團紅雲就飄到了他們麵前。


    幾人得以看清來人的麵容。


    “郡...郡主。”


    撲通幾聲,幾人全都跪倒在趙鑠身前。


    郡主是跟著世子一起出去的,如今郡主迴來了,是不是世子也迴來了?


    世子最看不得下人在私底下議論王府的事情了,要是讓世子知道他們剛才躲在這裏討論王府的那個客人,那他們可就慘了。


    想到這些,幾人頓時抖如篩糠。


    “郡主,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還請郡主放過小人!”


    其中一人率先反應過來,一麵說一麵朝趙鑠磕頭求饒,一通操作看得趙鑠兩眼呆滯。


    她過來..其實是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好知道她能不能和他們在一起說啊。


    又不是要責怪他們躲懶嚼舌根,至於這樣嗎?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如同牆邊長出來的幾朵小蘑菇的王府下人們,趙鑠忽地沒了興致,冷著聲音道了聲起來吧,就大步流星的往垂花門去了。


    僥幸躲過一劫的下人們顫顫巍巍的起身,一麵後怕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麵說道:“郡主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半點消息都沒收到?”


    “還有郡主的臉色。哎你們剛才看見了嗎?郡主的臉色好嚇人啊。”


    “對對,郡主聽到能跟著世子一道出去的時候不是還挺高興的嗎?怎麽迴來之後就...”


    下人們還想再說兩句,眼角餘光就忽地瞥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認出那人是素來不喜下人們湊在一起閑話的世子趙鐸之後,幾人便立時作鳥獸散。


    趙鐸忙著去見淮南王,看到似老鼠見了貓匆匆往四麵八方散去的那幾個王府下人,隻皺了皺眉頭,沒有過多理會。


    穿過垂花門走上一段距離,就是淮南王趙安的住處。


    趙鑠已經在那裏了。


    趙鐸遠遠便看到自家妹妹拉著自家父王的胳膊左搖右晃,小嘴還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麽,而自家父王看起來很是頭痛,但始終沒有甩開自家妹妹的手。


    趙鐸微微一笑,抬腳走進屋內,朝著趙安施禮後喊了聲父王。


    趙鑠在聽到趙鐸的聲音後就收迴了自己拽著趙安的手,哼聲瞥了一眼趙鐸,隨即又把頭轉到另一邊,用後腦勺對著趙鐸不說,還微抬了下巴。


    顯然是在清楚直接明了的告訴趙鐸,她還在生氣!


    趙鐸笑了笑收迴視線。


    趙安已經起身走了過來。


    “這次朝陽之行感覺如何?”他問趙鐸。


    趙鐸此前已經在信上將朝陽之行發生的事情同趙安簡單交代了一下,此刻聽得他問,忙又將事情一一拿出來詳說。


    包括他們要去見的那個棲霞觀觀主其實和朝陽縣令李才瑾有染,以及他們在半路遭遇了暗殺的事。


    趙安癡迷黃白之術,自打趙鐸能夠獨當一麵之後,他便把淮南境內諸多事務全權交由趙鐸打理,自己則安心待在王府和那些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江湖人一起研討修道之事。


    趙鐸還以為他在聽到棲霞觀觀主竟和人有染的時候會大聲斥罵,沒想到直到他說完所有事情,趙安的神情都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讓他有些意外。


    “半路暗殺你的那個人,是個叫十六的少年人。年紀很輕,武功卻是不錯。你雖習武多年,但缺乏實戰經驗,能夠在事發之前猜到會有人前來暗殺,並做好準備,已是很好。”趙安伸手拍了拍趙鐸的肩膀,神情中帶著遺憾,“隻是可惜了,那個觀主引火自焚了。”


    不然的話,他們興許還能坐在一起論論道。


    趙鐸和趙安不同,他並不癡迷黃白之術,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反感厭惡,是以眼下也並不能理解趙安的心情。


    他的注意力此刻全在趙安適才說的一句話上。


    “父王怎知那暗殺的人是誰?”


    他這一路上派了不少人去朝陽縣追查,可那些人最後不是失去音信,就是什麽都沒查到。


    遠在淮南的父王,又是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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