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多個壯漢撲身將至之時,阿泰像一隻頑猴忽地跳了起來,兩腿劈成一百八十度,先將三四個人快腳踹開,之後拳打掌劈的將一股股兇狠的力量打在餘下幾人的身上。


    不待對方立穩,阿泰發起了淩厲的反攻,揚手成掌,落手成拳,掌無虛至、拳不虛發的打入每一個侵近的軀體上。


    一時間,十多個人竟難以逼近阿泰的身邊。


    又過了幾眨眼的功夫,地上又多了十多道深深的印子。


    每一道印子的生成,均似一枚燦燦奪目的勳章,彰顯著阿泰的驍勇善戰。


    一時間,餘下的幾十號壯漢全都心有餘悸,無人再敢叫囂。


    此時,打上癮的阿泰,像一輛轟足了馬力的戰車,虎喝一聲:一起上吧。


    這一聲,響如驚雷。


    他猶如百獸之王一般,眼裏透著兇猛無懼的殺氣,逼的對手不戰自屈。


    對麵,斯文男眼睛睜的巨大,顫著聲音喊道:上,快上,大家一起上。


    眾人的身上全都冒著寒意,雖有心力戰,但生怕是以卵擊石,便牢牢的圍著阿泰。


    驀地,方才的婦人從人圍後躍了出來,握著一柄明晃晃的長劍,徑直的刺向阿泰。


    婦人的身子輕盈柔軟,揮出的劍影宛若搖曳的白蓮,虛實難分。


    “呲”的一聲,阿泰的衣袖被利劍劃破了一道口子。


    所幸的是,身手敏捷的他,身子一轉,避開了利劍的二次迴刺。


    “也不過如此嘛。”


    婦人將劍尖點向阿泰,冷哼了一聲。


    阿泰笑道:噢,你想看看我的真本事?


    妖豔尖笑了一聲,說:別逞能了,我剛隻是熱熱身。


    阿泰不語,捏住一片飄飛的雪花,在麵頰上輕輕擦過。


    婦人抖了抖腕,雙腳連踏,揮動閃著青光的利劍,向阿泰刺去。


    我的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上,刀劍無情,手無寸鐵的阿泰已敗了一招,若再敗,非賠上性命不可。


    阿泰在婦人的利劍刺來之時,大喝一聲,左腳虛踢,將劍光引去,右腳飛出,踢向婦人的手腕。


    “咣”的一聲,利劍從婦人的手中脫落飛出,釘在遠方的地上,迴射一瓣瓣的寒光。


    婦人吃了一痛,神情略有恍惚。


    而阿泰乘勝追擊,拽過她的手腕,身子一晃,繞到了她的身後。


    在婦人重心前傾、快要摔撲之時,阿泰勾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掄起擲向了遠處。


    一記悶響從遠處傳來,震的一縷雪片脫離了原有的軌跡。


    婦人掙紮著爬起,臉上布滿了淋淋的鮮血,狼狽至極。


    幾個漢子尋聲跑去,慌忙的將她扶迴了賓館。


    阿泰立在場央,冷聲道:還有哪位願來比試?


    天地間一片死寂。眾人心下明白,阿泰身負不世武功,過招之時,已是手下留情了。


    斯文男啞口無言,臉上收起了滑稽的表情,溫聲道:敢問英雄是哪個道上的?


    阿泰冷哼道:對你們也配亮明身份?


    “好小子,別仗著你功夫不錯,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要知道人外有人。”


    斯文男梗著脖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阿泰笑了笑,轉身走了迴來。


    場外的我們,盡皆喜笑顏開的上前迎他。


    此時,圍住他的幾十號漢子雖心有不甘,卻隻能閃到一邊。


    斯文男跺跺腳,喝道:小子,你給我站住。


    阿泰轉過身,問道:怎地?非得在這雪地裏放幾灘血?


    斯文男眼珠一轉,嘿嘿的奸笑了幾聲,走到我們跟前,壓低嗓音說:你們聽說過誅心社嗎?我可是……


    阿泰緊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神情甚是緊張。


    斯文男看到我們聽到“誅心社”一名,均麵色有異,更加狂妄的奸笑起來。


    阿泰笑說:得罪了,小弟不識泰山,不如請大哥去我們屋裏小聚一番,容我們好好的賠個不是。錢,一分不差的給您。


    斯文男順了順頭發,嘿嘿笑道:客氣了,咱們真是不打不相識啊,你們先迴,我之後就來。


    望著他一副稀奇古怪的樣子,我不禁問道:你去哪兒啊?


    “哦,發型亂了,有辱斯文,我迴去整理整理。”


    迴到屋內,阿泰猛地甩給阿律和阿見兩記巴掌,喝道:誰泄了密?


    “沒說,我什麽都沒說。”


    “我也是啊,怎麽敢說呢?”


    二人跪在地上,不住的大唿冤枉。


    我一臉茫然,問道:泄什麽密?


    阿泰衝二人擺擺手,將我拉到一邊,壓低了嗓子,說:華哥,按理說,這事不該向你透露。不過,你是夫人的弟弟,又去過帝陵,沒啥好隱瞞的了。但凡聽過“誅心社”一名的,隻能是誅心社的成員,泄密者處置甚厲。因此,當那個男子說出“誅心社”時,當真讓人感到震驚。此處距離帝陵不遠,若人人均知誅心社,那……


    我望著一旁沮喪落魄的阿律和阿見,說:這兩個兄弟,不像是泄了密,那個男子是不是咱們誅心社的成員,比如新加入的?


    阿泰嗬嗬笑了,說:咱們做的都是替天行道的義事,那個鼠輩,是個碰瓷耍賴的混混,決然不是。


    “砰,”門外響起一記敲門聲,夾帶著一串輕佻的口哨。


    開門後,斯文男雙手插兜,頂著一頭錚亮油滑的發型走了進來。


    “哥兒幾個別怕,就我一人前來。”


    阿泰將他迎到沙發上,一臉謙和的說:剛才聽大哥提到誅心社,兄弟略有耳聞,可否請大哥細講一二?


    “噓,小聲點兒,你不要命了?”


    斯文男霍地蹦起身,打斷阿泰的話。


    阿泰故作吃驚的樣子,說:有那麽恐怖嗎?


    斯文男向窗口望了幾眼,抽了口氣,低聲說:有那麽恐怖嗎?有!你聽說過剝皮抽筋嗎?你聽過人彘泡菜嗎?你聽過剜眼掏心嗎?他們是一群魔鬼。


    阿泰瞪大了眼睛,說:我倒是聽人提起這個名字,傳的神乎其神,具體的不太清楚,請大哥給咱講講。


    斯文男將頭晃成了撥浪鼓,說:隔牆有耳啊。那群魔鬼,無處不在。


    阿泰走到窗前,拉住了窗簾,冷聲說:我聽說誅心社有十多年的曆史,大小成員不下三萬人,在沙漠裏的一處帝陵內,對不對啊?


    斯文男站起身,顫著唇角說:你、你、你怎麽知道?


    阿泰掄了他一掌,冷笑道:老子就是誅心社的。


    “啊,”斯文男驚懼的叫了一聲,向門口跑去。


    窄小的門口,早已被滿麵怒容的阿見把守著。


    看到斯文男慌不擇路的快速跑來,他飛起一腳,將其踹得連滾了幾圈。


    斯文男爬起後,扯著脖子想大聲喊人,阿律一記重腳踢在了他的嘴上,將他脫口而出的話,打碎的含糊不清。


    眼下,斯文男顧不得擦去口角的血水,兩手作揖的跪在地上,輕聲的乞饒。


    阿泰坐下身,說:隻要你告訴我,誰向你提及了誅心社的名字,我便放了你。


    斯文男怔了怔,皺著臉,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那好吧,去另一個世界見閻王吧。”


    “不要,我說,我說。”


    斯文男怯聲道:去年畢業後,我隨姐夫來此遊玩,之後便愛上了這裏。這一年來,我邀集了一些地痞混子,專門在這家賓館內設套斂財,沒成想撞在幾位真神的手上,真是……


    “廢什麽話?想早點上路啊?”


    斯文男叩了一頭,說:別……是我姐夫何處。有一次我倆喝多了,他把貴社的一切都告訴給我了,聽的我是熱血沸騰,對貴社頂禮膜拜啊。


    聽罷,阿泰衝阿律和阿見點點頭。


    忽然,三人將斯文男一把拖起,往洗手間拽去。


    “不要殺我,我一定會將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裏的。”


    阿見捂著血水溢流的嘴,冷聲道:誅心社的人你都敢打?


    “幾位爺爺饒命,我家有錢,讓我活著孝敬幾位爺爺吧。”


    阿律“噗”的笑了,說:爺什麽爺?誠心折我們壽吧?


    “噢,幾位老大,幾位老大……”


    斯文男的發型已被打亂,褲腿上濕了一大片。他想大聲唿救,可情知不行,隻能將肚中的甜言美語盡數吐出。


    此時,洗手池裏已盛滿了水,幾人將斯文男猛地按了進去。


    我心中一凜,心想:斯文男固然可恨,打一頓泄泄氣罷了,若要殺人滅口,未免太過殘忍。


    “阿泰,你們真要殺了他?”


    阿泰幾人迴過頭,怔住了,許是霍然想起我還在屋內。


    阿律搖搖頭,笑說:嚇唬嚇唬他。


    我鬆了一口氣,立在幾人身後,心想:他們若做出一些出閣的事情我必阻攔。


    斯文男拚命的擺著身子,奈何全身被錮死了,隻能在水裏吹起一堆泡泡,吞入幾口涼水。


    一會兒,他麵色刷白,身體軟軟的向下塌去。


    阿泰從懷裏摸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瓶子,裏麵盛滿了血紅豔烈的液體。


    “等等……”


    我話音未落,阿泰已將紅色的液體滴入了斯文男的唇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血骨無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畫君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畫君王並收藏血骨無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