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建國元年秋,遣五威將王奇等十二人,頒布符命四十二篇於天下。其中德祥五事,符命二十五事。福應十二事。五威將軍奉符命,攜印綬,王侯以下及吏官應當改名的名冊,外及匈奴西域,檄外蠻夷,皆即授新室印綬,並收迴故漢印綬,大赦天下。五威將軍乘乾文車,駕坤六馬,背負鷙鳥之毛,服飾甚偉。每一將各置五帥。將持節,帥持幢,其東出者,至玄菟,樂浪,高句麗,夫餘。南出者踰檄外,曆益州改句町王為侯。西出者,至西域,將當地的王都改為侯。北出至匈奴庭,授單於印綬,更改漢室符文。


    冬雷,桐華。以通睦侯陳崇為司命,主理伺察上公以下官員。又以說符侯崔發等為中城四關將軍,主理十二城門,皆以五威冠其號。又遣諫大夫五十人分別於各郡國鑄錢。是歲,真定常山,大雨雹。


    二年春二月,赦天下。五威將帥七十二人還京奏事。漢諸侯王為公者,大都獻上璽綬自願為民,無一人違命。隻有故廣陽王劉嘉,因為獻符命,魯王劉閔因為獻神書,中山王劉成都因為獻書歌頌王莽功德,皆封列侯。班固有論說:昔日成周封國八百,同姓五十有餘,所以親親賢賢,這關乎國家盛衰,為深根固本計,為使國本不可搖動。因此興盛的時候周召共治而至刑錯。衰則五伯扶其弱,與之共守,天下人稱之為共主。諸侯雖強大但不敢傾覆他,曆世八百餘年,最後數極德盡,降為庶民。用天年終。秦朝訕笑三代,竊自號稱為皇帝,而子弟為匹夫。內無骨肉本根之輔,外無尺土藩冀之衛,陳吳奮起白梃,劉項隨之起兵滅之。因此說,周過其曆,秦不及期,是因為立國之基不同的緣故。漢興之初,懲戒亡秦孤立之敗,於是尊王子弟,大啟九國,自雁門以東盡遼陽,為燕代。常山以南,太行左轉,渡河濟,至於海,為齊趙。穀泗以往,至於龜蒙,為梁楚。東帶江湖,至會稽,為荊吳。北自淮濱,至於廬衡二山之間,是為淮南。漢水之陽綿延至九嶷之山為長沙。諸侯國境相連,外邊與胡越相接。天子自有三河,東郡,潁川,南陽,自江陵以西至巴蜀,北自雲中至隴西,與京師內史,凡十五郡,公主列侯的食邑又都在其中。而藩國大者跨州兼郡,連城數十,宮室百官,與京師同製。可謂矯枉過其正了。雖然,高祖創業,日不暇給。孝惠享國又淺,高後女主攝位,之所以海內安定,無狂狡之憂,並能輕易解決諸呂之難,成太宗之大業,也是賴諸侯之力。然而諸侯原本以大末出現,卻又流濫以致溢,小者淫荒越法,大者乖刺橫逆,以害身喪國。故文帝分齊趙,景帝削吳楚,武帝下推恩令,而藩國自然崩析。自此以來,齊分為七國,趙分為六國,梁分為五國,淮南分為三國,皇子始立者,大國不過十餘城,長沙燕代雖有舊名,皆無南北邊了。景帝遭七國之難,抑損諸侯減黜其官,武帝有淮南衡山之謀,作左官之律,設附益之法。諸侯唯得衣食稅租,不再參與政事。至於哀平之際,都是繼體苗裔,親屬疏遠,生於帷牆之中,不為士民所尊,與普通富室無異。再加上本朝短祚,國統三絕,因此王莽知道漢室中外殫微,本末俱弱,無所忌憚,這才生其奸心,因母後之權,假伊周之稱,專做威福,廟堂之上,不降階序而運天下,詐謀既成,遂據南麵之尊。分遣五威之吏,馳傳天下,頒行符命,漢諸侯王折節頓首,奉上璽綬。唯恐在後。更有人稱頌美德,以求容媚,豈不是悲哀嗎?


    國師公劉秀說:周有府泉之官,主管市上貨賣者,若不得售,以官價收購,待有需要者以官價出售,就是易經所說,理財正辭禁民為非。王莽於是下詔說:周禮有賒貸,樂語有五均,傳記說是各有緩急。今開賒貸,張五均,設置解民緩急的場所,用來幫助眾庶抑製並兼。遂於長安及洛陽,邯鄲,臨淄,宛,成都,立五均司市錢府官,司市常以四時仲月製定貨物上中下之價。為其市場的平均價。百姓買五穀布帛絲綿之物,不能賣出的,均官考驗確實,用其本價收取,物品貴過平均價一錢,則以平均價賣給百姓。如果低於平均價,則聽任百姓自行市賣。又百姓乏絕欲賒貸者,錢由官府貸給,每月百錢,收息三錢。又以周官稅民,凡有田不耕,為不殖,出三夫之稅。城郭中宅不植樹者,為不毛,出三夫之布。民人浮遊無事,出夫布一疋。諸取金銀連錫鳥獸魚鱉於山林水澤,以及畜牧者,嬪婦織紝紡織縫補工匠醫巫卜祝及其他方技商販賈人,皆各自在自己所占處所經營,生產。縣官除其本,計其利,以其利潤的十分之一為其稅賦。敢不上報上報不以實者,盡沒入其所采取。而作縣官勞役一歲。羲和魯匡複奏請榷酒酤。王莽從之。又禁止百姓不得持有弓弩和鎧甲。犯者徙往西海。


    起初,王莽既頒布四條與匈奴,後護烏桓使者告訴烏桓百姓不得複與匈奴皮布稅。匈奴遣使者責稅,收烏桓酋豪,將他縛住倒懸在樹上,酋豪兄弟怒,共殺匈奴使節。單於聞訊大怒,發左賢王兵攻擊烏桓。頗殺人民,擄婦女弱小將近千人,將他們安置在左地。告訴烏桓說:拿馬畜皮布來贖。烏桓持財畜往贖,匈奴受留不遣。及五威將王駿等六人至匈奴,重遺單於金帛,將受命代漢的情狀,曉諭單於。因交換單於故印,過去的印文是匈奴單於璽。王莽更改為新匈奴單於章。將帥既至,授單於印章。詔令奉上故印綬。單於再拜受詔,譯者前去欲解取故印綬,單於舉手將要交出,左姑夕侯蘇從旁對單於說:未見新印文,應該先不給他。單於停下不肯交故印。請使者在穹廬坐下,單於欲上前奉酒為壽,五威將說:應當及時將舊印綬交上。單於說:好吧。複舉手想將印綬交給譯者。左姑夕侯蘇再次從旁對單於說:未見印文,不要給他。單於說:印文為什麽要變更?遂解故印綬,奉上將帥,接受新印。也不解開看印,飲食至夜才罷席。右帥陳饒對諸將帥說:開始姑夕侯疑印文,差點令單於不肯給我們。如果他看印後見印文變改,一定會求要舊印,這不是能憑辭說就可以拒絕的,既得而複失,將是大大的有辱使命了。不如錐破舊印,以絕禍根。將帥猶豫,莫有應者。陳饒是燕士,果敢決斷。即取鐵斧將舊印椎壞。第二天,單於果然遣右古都侯前來對將帥說:漢單於印,言璽不言章,又無漢字,諸王以下,才有漢言章。今去璽加新,與臣下無別。願得故印。將帥拿出舊印讓他看了,說:新室順天製作,故印隨將帥所自為破壞,單於宜承天命,奉新室之製。


    左穀都侯迴報,單於知道已經無可奈何,又多得賄遺,即遣弟右賢王奉馬牛隨將帥入謝。因上書求故印。


    將帥還左犁汙王鹹所居地,見有許多烏桓民眾,就問鹹。鹹如實相告。將帥說:前封四條,其中有不得受烏桓降者,趕快將他們送還迴去。鹹說:請讓我先秘密的去對單於說,得到單於的指令我就放他們迴去。單於使鹹迴報他們說:應當在塞外遣返他們,還是在塞外遣返他們?將帥不敢顓決,上報京師。詔報從塞外遣返他們就行了。


    王莽將五威將悉封為子爵,帥為男爵。隻有陳饒因為破璽之功,被封為威德子。


    單於早先因為夏侯藩求地事,就有拒漢的言論。後因為求稅烏桓不得,因寇略其人民。嫌隙由此生。又以印文改易,,更加重了怨恨。於是遣右大且渠蒲唿蘆訾等十餘人,將兵眾萬騎,以護送烏桓為名,勒兵朔方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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