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原本雜亂的氣息中開始混入了天邪初音最為熟悉的妖界氣息,觸目所及,周遭不管是樹木、花朵,都逐漸添增了豔麗色彩。皇少昊在森林裏左拐右彎,最後領著他們來到了林裏一塊恍若妖界領域的小小天地。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氣息,讓天邪初音心神為之一振,她忍不住停下腳步,深吸了好幾口氣。


    「我想魔界人不會就此死心,得把握能休息的機會才行。」閻玦心知皇少昊的用意。這座森林的氣息太混亂,對妖界人來說是個負擔,但在這裏,她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


    「美人姊姊住的妖界,就是類似這樣的地方嗎?」閻皓一臉好奇地走來走去,東摸一下這裏燦紫色的藤樹,西碰一下遍布地麵黃中帶藍的鮮豔草地。


    「比這裏更好看一些。」天邪初音在草地上坐下,放鬆心神稍作休息。


    「是嗎?看來我得找機會到妖界開開眼界才是。」這時候,閻皓的目光突然被天邪初音身後的一株植物給吸引住了目光;藍紫色的藤蔓幾乎繞纏住一棵巨大的古樹,沿著那微微發亮的藤蔓盡頭,是比成年男子大腿還要粗的紅色花莖,再上麵,則是一朵無比巨大的紫橘色花苞。他好奇地抬頭,心想光是花苞就這麽大,若真開花了,豈不是能將整個人都給包了進去?


    「美人姊姊,你看這朵花!」閻皓指著古樹上的巨大花苞,虛心求教問道:「我從來沒看過這麽大的花,它叫什麽……哇!」


    就在閻皓伸手指著花苞的時候,它就像是有生命似的突然動了起來--紫橘色花苞一辦辦地迅速綻開,巨大花朵全部綻開的同時,就像是猛獸的嘴巴一樣,張口就向坐在草地上的天邪初音撲了過去。


    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朵巨大花朵瞬間將天邪初音整個人包住,迅速向上卷,那景象就像是天邪初音被一朵花給吞了似的。


    「可惡!你這朵怪花別想吃我的美人姊姊!」閻皓喚出匕首與斧頭,提氣住上一縱。


    「閻皓,你先別衝動!」閻玦直覺地喊道。


    他起初也被嚇了一跳,但心想天邪初音既然毫無反應,那事情應該沒有這麽嚴重。


    隻是,閻玦的警告遠不及閻皓的速度,後者在大喝一聲的同時,手上的鐵斧已經用力一揮,硬生生砍斷了巨花的紅色花莖。


    花莖斷裂的同時,紫橘色花辦頓失生命地一片片地散開,落下,被包覆在其中的天邪初音從空中墜下,閻皓立刻伸手牢牢抱住她,但下一刻,被間皓砍斷的花莖中突然噴出了帶有濃烈香氣的液體,兩人在空中避無可避,被這香甜花液給噴了一身。


    「呸!這是什麽東西?好甜、好膩!」閻皓被花液噴得滿頭滿臉,隨即一臉關心地探向天邪初音,「美人姊姊,你還好吧?」


    天邪初音沒有開口,隻是以一種無奈,像是看笨蛋的目光看著他。


    「美人姊姊,為什麽這麽看著我?」閻皓被她看得渾身發毛,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麽花?噴了我一身都是……對了,那花液沒有什麽奇怪的毒吧?」


    「那是五百年才能開一次的『紫橘曇蘭』,眼看就要開花了,你這笨小子居然一斧就把它砍斷了。」天邪初音燦亮星瞳此刻如利刃般銳利刺人。


    「啊?」閻皓一怔,十分無辜地說:「可是……可是我看那朵怪花一口就把美人姊姊吞了,我心裏著急啊!所以……」


    「我是瞳妖族的人,本就帶有日月星辰的靈氣,再加上我身上有幻月皓石,它方才不過是想親近我,在花開前多汲取一些我身上的靈氣。」天邪初音忍不住又瞪了閻皓一眼,直接穿過他身邊,彎下身小心捧起斷成一半的花莖,將體內靈力催至掌心,傳遞至花朵裏。


    經過這一次重創,這朵紫橘曇蘭隻怕得再等上五百年,才能再次結成花苞了。


    一旁的閻玦伸手掩臉,輕歎一聲。他這個弟弟本事雖好,但有時候就是動作快過腦袋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閻皓這時才知道自己犯了錯,一臉內疚地開口道歉,但還沒說幾句,就覺得口幹舌燥,臉色發熱,而且更奇怪的是,他覺得下腹的位置似乎泛起了一股詭異的熱度。


    「美人姊姊,我……我突然覺得身體好熱!」閻皓本能地看向天邪初音求救,但不看還好,一看到她那張絕色的臉朧,整個身體變得更熱,而且……已然發熱的下腹似乎又熱又脹,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這是怎麽迴事?我皇弟是不是中毒了?」閻玦見自己的弟弟俊臉漲紅,神情十分不對勁,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不是毒。」天邪初音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剛才不是說了,那朵紫橘曇蘭已經要開花了,它是一朵成熟的雄花,小皇子偏偏一斧砍斷了它的花莖,花莖裏的蜜液對紫橘曇蘭來說,是讓花兒配種繁殖的重要花液,若是不小心吞人……是一種效果強烈的春藥。」


    「春藥?!」閻玦怪叫一聲。


    天邪初音點點頭,很是同情地看著他,「是春藥。」


    「等等!你也被花液噴到了,你為什麽沒事?」閻玦奇怪地問。


    「我剛才不是說了,那是朵雄花,所以那花液隻對男性起作用。」天邪初音咧起三分邪、七分惡的笑容。


    「皇兄,我很難受啊!快幫我找解藥啦!」閻皓漲紅著臉,隻覺得身體越來越熱,體內有一把火在身體裏衝來衝去的,十分難受。


    「這……這不是毒,自然沒有解藥。」閻玦看著自己的小皇弟,有些惱怒地開口道:「你這衝動的性子就是不肯改,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皇兄,我真的很難受啊!」閻皓俊朗的臉龐火燒般的紅,額頭甚至已經冒出了一顆顆的汗珠了,他轉頭看向天邪初音,那絕色的容貌、那魅惑的香氣,讓他整個人情不自禁地向她走了過去,嘴裏不自覺地嚷著,「美人姊姊……我好難受,你幫幫我好不好?」


    「幫你?」天邪初音一雙星瞳盈滿戲謔與淡諷,紅唇彎成似笑非笑的角度,「你想我怎麽幫?」


    「我……我不知道……」渾身的熱度持續上升,身子也變得僵硬而緊繃,但閻皓一雙眼卻怎麽也無法自天邪初音的身上移開,本能的認定了她是能解除自己渾身不適的人,「美人姊姊,你快幫幫我!」


    閻玦的日光反複在天邪初音和閻皓身上遊移。


    吼!怎麽會突然發生這種尷尬的意外?閻皓的外表雖似成人,但年僅十三歲的他長年來醉心於武藝,對男女間的情事可謂一片空白。


    現在這單純的傻小子中了春藥,若此刻有其他女子,或許他會建議小弟直接撲倒,解了身上藥性再說,但此刻在場唯一的女子,是妖界最邪也最美的天邪初音,碰了絕對會出事,還會出很大的事!


    「皇兄!」被體內熱浪燒紅臉的閻皓此時轉過頭,一把抓住閻玦,麵色潮紅,咬著牙問出困擾又尷尬的問題,「我……我那裏變得很奇怪,很熱,很燙,也很脹,很痛……我是不是快死了?」


    閻玦被他身上的熱度嚇了一跳,直覺地開口,「怎麽辦才好?你這身熱,隻有女子可以幫你解。」


    話才出口,閻玦忍不住瞥一眼站在一旁,自始至終沒有發表意見的皇少昊。


    「女子?!」神智即將渙散的閻皓聞言雙眼一亮,再次轉向天邪初音,「太好了,我不會死了,美人姊姊就是女子,她會救我!」


    「美人姊姊……」閻皓被欲 望染亮的眼,像是鎖定獵物般,瞬也不瞬地望著天邪初音。


    「閻皓,你今年十三歲嗎?」被人如美食般覬覦著,天邪初音依舊噙著淺笑,神情自若,「我聽說,你們修羅界人,未滿十八歲之前不是可以轉換性別嗎?」


    「嗄?」閻皓一怔。


    「不如你就變成女子吧!或許會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呢!」天邪初音再次揚起三分邪、七分惡的笑容,「你若是變成了女子,那花液的效果也許會失效,若是不行,在場還有皇少主以及閻少主兩位出色男子,他們一定很樂意幫忙的。」


    「變……變成女子?」閻皓目瞪口呆,連一旁的閻玦都倒抽了一口氣。


    「不可以!我的小皇弟絕對不能變成女子!」閻玦迴過神後大吼。


    開什麽玩笑!小皇弟可是數百年才生出一個的武藝全才,未來很有希望繼任為王,整個修羅界的未來還等著他發揚光大呢!一旦變成女子,體力與戰力都將會大不如前,而更嚴重的是,身為同行的皇兄,他迴去會被整個修羅界給追殺至死吧!


    「那我可沒法子了。」天邪初音頗為遺憾地一歎,很同情地對閻皓道:「瞧!連你的哥哥都這麽無情,可憐的孩子,你自己忍忍吧!」


    「皇兄?」一波熱浪再次襲來,閻皓再次難受地說道:「是不是一定要變成女人才能解?我很難受啊!」


    「當然不是!」閻玦忍不住再看了皇少昊一眼,心裏氣惱天邪初音隨口的戲言,不及細想就開口說道:「天邪少主,此時情況特殊,既然我的小皇弟對你一片真心,你也尚未有心儀對象,你不如就答應我小皇弟的求親,日後妖界與修羅界締結姻緣,修羅界之後這榮耀的位置將來隻屬於你。」


    「哦?能得到小皇子的初次,外加修羅界之後的頭銜,很不錯的交易哩!」天邪初音輕笑出聲,帶魅眼瞳瞥了一眼閻皓,眼珠子一轉,咧嘴笑道:「既然如此……」


    「你真的願意?」見天邪初音沒有多想就同意,反惻讓閻玦吃了一驚。


    「怎麽,閻少主覺得小皇弟變成小皇妹比較妥當?」天邪初音紅唇彎彎,再次戲謔地上揚。


    「不,我隻是……」


    天邪初音依然笑嘻嘻的,接著揮手趕人,「好啦!既然閻少主希望我救人,我就救人,你們兩個快點離開,別在這裏打擾我和小皇子的好事。」


    閻玦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下意識地朝皇少昊的方向看去,突然覺得好友那張始終無波無緒的俊顏,似乎冷了幾分。


    「少昊,你……」閻玦原以為,他對天邪初音必懷有情愫,但從剛才到現在,他卻一句話都不說,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就在天邪初音笑盈盈地踏前一步,伸手正想探向閻皓漲紅的臉龐時,一道雪白的身影如風般掠過,修長的指尖一點,已然製住天邪初音的行動,同一時間,他修長的身形已擋在她的麵前。


    「少昊?」閻玦錯愕地看著皇少昊俊容含霜,神情冷冽。


    他與他相識多年……從未在那張謫仙臉孔上看過這樣的表情。


    皇少昊沒有說話,隻是舉起手,那動作優雅地仿佛隻是揮袖拂開塵埃似的輕輕動著,但他雪白的衣袖每揮動一次,站在他前麵的閻皓便大叫一聲。


    閻玦、閻皓從沒想過皇少昊會出手,自然毫無防備,一個眨眼間,閻皓的四肢,甚至是身體就多出了無數道被劍氣劃開的傷痕。


    「喂!你瘋了不成?幹嘛傷我皇弟?」見鮮血像噴泉似的從閻皓身上噴出,閻玦臉色大變,急得衝向前想為小皇弟止血。


    「痛啊!痛死人了!」閻皓痛得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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