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偉得知朝中相公歐陽修也隨之來到環州城的時候,他慌忙而出了指揮使府。


    “下官不知歐陽相公大駕光臨,實在是有失遠迎,還望歐陽相公不要怪罪。”曹偉請罪道。


    歐陽修看了一眼應彥羨,心知自己又被應彥羨拿槍使了。


    可是,奇怪的是,歐陽修竟然沒有一點反感,反而覺得,這才是應彥羨的真作為。


    不然,還有點不習慣呢。


    歐陽修沒有怪罪曹偉,隻是吩咐他好好幹,以後升官的機會很大。


    “要懂得報官家的恩,環州地處要勢,是抵禦西夏國的首要,要做好防禦。”歐陽修苦心勸慰道。


    曹偉當即發誓自當全力保家衛國,義不容辭。


    中午,眾人又一塊用了午飯。


    事後,曹偉趁機將應彥羨拉到一旁,堅決不要杏仁露酒作坊的四成份子。


    早知道有朝中相公歐陽修在這裏,他曹偉哪裏會有這份膽子。


    應彥羨道:“曹指揮使,實話告訴你,這杏仁露酒作坊,和歐陽相公一丁點關係都沒有,該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搶不走。”


    言外之意,不是你的,就不要伸手拿,是會死人的。


    對於昨夜發生之事,曹偉自然一清二楚,也明白了應彥羨的狠辣。


    雖然,曹偉他自己辦事也是如此,可是,敢當著自己的眼,殺掉了楊攸這等官吏,也是需要膽氣的。


    而且,也證明,應彥羨與定州指揮使趙明的關係非同深淺,殺掉了趙明府上的一名文吏易如反掌,且不會惹來趙明的反感。


    這些,都是曹偉得來的信息。


    曹偉道:“兄弟我知道,可是,這份子,不要,我堅決不要。”


    應彥羨道:“說好的,四成份子,到時候,曹指揮使手底下人出力護著杏仁露酒作坊,也得需要酒錢,這些,不能讓曹指揮使出了。”


    最後,曹偉仍舊膽戰心驚的拿了四成份子。


    酒宴散去,應彥羨便要帶著歐陽修離開。


    “惠娘,與我迴返定州城,等過些時日,你再來環州這裏。”應彥羨道。


    誰知,張惠的倔脾氣上了來,道:“應大哥,我想將環州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後再迴去。”


    不然,下次來到環州,不知又要拖到何時。


    而且,環州這裏的一應事務都已經打理好了,張惠也想一鼓作氣的做好做完。


    應彥羨歎口氣,道:“好,隨你,不過,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張惠點頭。


    歐陽修催促道:“快點走了。”


    婆婆媽媽,兒女情長,要是老夫……


    張惠對著應彥羨道:“歐陽相公急了,應大哥,等你從西域迴來,我親自給你接風。”


    應彥羨笑著說好。


    張惠望著離去的應彥羨,她心中知道,她不是倔,她是想要做更好的自己。


    應彥羨走的很快,張惠覺得自己走的太慢了。


    這次的事情,其實,她自己再聰明一點,是能夠解決的,可是,她卻還要依靠著應彥羨才能夠解決。


    所以,張惠要努力。


    張惠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要等應彥羨從西域迴來,給他大吃一驚。


    迴定州城的路上,歐陽修感歎於應彥羨的多情。


    “應彥羨,年輕固然是好,可是,到處留情也是要注意些的。”歐陽修提醒道。


    看得出來,張惠是一個好女孩,從麵相上歐陽修就能夠看得出來。


    隻是,不希望這般的好女孩栽倒在應彥羨這條破船上麵。


    應彥羨笑著道:“惠娘就如同我家妹子一般,是歐陽相公多慮了。”


    嗬嗬。


    歐陽修聽後嗬嗬一笑,老夫吃過的鹽比你小子走過的路都多。


    隻是,應彥羨說不是便不是了。


    歐陽修才懶得理會他這個多情種子。


    本來打算今日離開定州前往鎮戎軍,不過,由於應彥羨在定州的部眾非要拉著應彥羨一同喝酒。


    沒有辦法,應彥羨他們隻能夠在定州城多待一日時間。


    定遠軍第一都的兵卒們也都曉得,應彥羨不可能將他們全都的人都帶走。


    勢必,大部分人都會留在定遠軍中繼續殺敵。


    “恭賀都頭被提升為鎮戎軍指揮使,以後,見麵就不能喊都頭了,要喊應指揮使大人了。”


    “這是好事,我們是第一都啊,是殺敵最勇猛,戰功最卓著的都,都頭自然要做大官。”


    “鎮戎軍雖說距離我們定遠軍有著三日路程,可是,也是眨眼就能夠到的地方,不怕見不著麵。”


    “今日,大家要不醉不歸,趙明指揮使大人已經說了,今日,咱們第一都沒有任何值勤情況。”


    “好,不醉不歸,恭祝都頭,呸,是應指揮使大人,一路高升。”


    ……


    歐陽修沒有參與到這場送行宴中,他覺得,應彥羨與他們這些都裏的兵卒們單獨喝酒更為合適。


    他呀,還是,一人,一桌,兩菜,一熱一涼,一壺小酒。


    還是這般來的痛快。


    第二日天色還未明,應彥羨他們就悄悄的出發離開定州城了。


    城門處,趙明一身盔甲,顯得甚是魁梧。


    趙明道:“應兄,今日,我戎甲送你,祝應兄一路平安,以後,有緣再見。”


    他們這些行伍之人,說不得哪日就會死在某一場大戰之中。


    今日的別離,可能就是永遠了。


    應彥羨抱拳,他知道也明白趙明穿著這一身盔甲的意思。


    大抵就是,那些浴血廝殺的日子,那些生死與共的日子,以及,那些戰死的同袍,應彥羨統統都不會忘記。


    正是因為有了他們,才有著今日的應彥羨。


    “趙兄,共勉。”


    多餘的話,應彥羨不想說,也不願說。


    隻是希望,每一個人都好好活著,過著屬於自己的小日子。


    趙明咧嘴一笑,揮手。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這是趙明新學的一首詩,是唐朝詩人王維的《送元二使安西》,意味,也就遇著今日相同。


    應彥羨聽著身後傳來的詩句誦讀,他覺得,趙明也是有心了。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應彥羨迴道。


    隻是,車廂裏的歐陽修聽到這話,卻是鄙夷應彥羨,又開始說狂語了。


    真是應彥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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