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外頭那些號稱才子的眾人被應彥羨一首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所鎮住。


    而樓上宇文柔奴的閨房中,宇文柔奴輕聲念著:“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歡心歡喜鼓舞道:“哇哦,應公子好厲害,小姐快看,都沒有人敢站出來了。”


    宇文柔奴輕聲一笑,對於這首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她品味一番,卻是發現與著自己所做的【長相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細細比較一番,更是發現,兩者所表露的詩詞句子中的意境基本一樣。


    山一程,水一程,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


    風一更,雪一更,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


    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沉思往事立殘陽。


    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當時隻道是尋常。


    宇文柔奴心中將這兩首詩詞組合了一番,卻是發現,就算混淆在一起,也是毫無違和感。


    不知,應彥羨可知如此,或是特意如此。


    此時,再迴過頭來看劉一五的那首【畫堂春】: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以及蘇轍的方才大作:晚稻欲登,白露霄蒙。人飲嘉平,漿酒如江。我獨何為,觀成於窗。此心了然,來無所從。


    在應彥羨的這首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的映照下,都顯得略微不足。


    甚至於,宇文柔奴覺得自己的【長相思】也不上應彥羨的這首詩詞。


    無疑,在宇文柔奴心中,應彥羨是最強的,作出的詩詞自然也是最好的。


    女子的心思總是細膩而敏感,時常有著他人所不能及的感覺。


    蘇轍張口道:“好詩詞,好詩詞,應兄大才,竟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作出這等極佳的詩詞句子來,某甚是敬佩。”


    得,還未待旁人開口,蘇轍就先捧了一番。


    不過,應彥羨所作的這首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確實無人能及。


    在所謂的才氣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無處可使。


    應彥羨道:“若道尋常,兩不相忘,昔日春陽,心頭自在。劉兄,你說呢?”


    忽然間,應彥羨將話頭轉向劉一五。


    對於這位大閣學會的主兒,應彥羨可不能夠忘記。


    劉一五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滴,說:“應兄大才,所作是上上佳作,某,甘拜下風。”


    無奈,打又打不過,比才會華又比不過,比麵容,劉一五可以投河自殺了。


    麵對這種無力感,劉一五隻能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劉一五想著自己還年輕,也才不到四十歲,總有一日,自己能親手報此恥辱。


    殊不知,這恥辱,是他自己自找的。


    圍觀眾人歎口氣,都想著劉一五能夠憑著自己的才華與應彥羨對上一二,可是,如此這般就慫尿了。


    真是不堪大用。


    接著,不待在水一方的漢子們請出劉一五,劉一五自己就跑了出去。


    跑出去起碼不用麵對如此眾多的嗤笑目光,可若是待在在水一方大堂裏麵,他劉一五得羞憤而死。


    唿。


    跑出去的劉一五深深唿吸了一口氣,麵色才漸漸由通紅變為尋常。


    “山有頂,路有頭,應彥羨,總有會再見那一天的。”劉一五心中暗自恨恨道,便獨自離去。


    京師也是一個深不可見底的漩渦,就算有人在它的上麵丟下一塊磚頭,頂多也是激起了一個小水花,而後便不見了蹤跡。


    劉一五便是如此,他雖然露了麵,可是,很快就會有人將他忘記,將在水一方這件事忘記。


    畢竟,汴梁城中每日都有著很多事情發生著,何必,為了一件事情而費心盡力的想著。


    應彥羨站在在水一方的大堂桌子上道:“宇文柔奴姑娘為人心善,就連路邊的流浪狗都會給口吃的,見不得旁人吃苦受累。”


    噗。


    蘇轍險些忍不住,什麽流浪狗,什麽見不得旁人吃苦受累。


    瞎說,應兄這人純屬就是睜著眼說瞎話。


    不過,慢慢習慣應兄這個說話方式就好了。


    蘇轍隻能夠讓自己漸漸適應,要懂得應彥羨的不同凡響之處。


    應彥羨繼續說著:“宇文柔奴姑娘心善麵美,待人客氣有道,又富有才氣,可謂才女。”


    樓上房間中歡心扒拉著自家小姐,高興道:“小姐小姐,快看,應公子說你呢。”


    宇文柔奴不由得側耳傾聽,卻是發現,應彥羨純屬是在瞎扯。


    不過,這種感覺卻令得她心中麻麻的、癢癢的、怪怪的。


    好生奇怪。


    當聽到應彥羨說自己心善麵美的時候,宇文柔奴不由得笑出聲,道:“瞎說,自己哪裏有這麽好?”


    歡心卻是不依道:“小姐就是這麽好,還算應公子有些眼光,能夠看透小姐的本質。”


    宇文柔奴作勢欲要討打歡心,這丫頭太愛說話了。


    在水一方大堂裏麵,應彥羨道:“不光是某欣賞宇文柔奴姑娘,就連歐陽相公聽了都說好,韓琦韓相公聽了也說好,甚至於,官家都讚歎過宇文柔奴姑娘的堅韌不拔個性。”


    噗噗。


    這下子蘇轍實在是忍不住了,應彥羨說話太大舌了,這等話,豈是能夠隨意說出來的。


    甚至於,這家夥為了護著宇文柔奴,連官家都拉出來打掩護。


    這,心理素質也太強大了些吧,真不怕官家到時候追責。


    蘇轍輕輕拉了下應彥羨,示意他留點意,不要把話說的這般滔天。


    應彥羨奧了一聲,好似明悟了過來,說:“當然,還有蘇轍蘇公子的讚美,稱宇文柔奴姑娘為當世第一美人。”


    咣當。


    這下子,蘇轍徹底栽了,自己……何時說過這等話無恥之語。


    隻是,這下子被應彥羨當眾說出,自己,唉,泥巴掉進褲襠裏頭,不是shi也是shi了。


    蘇轍忽然間覺得,今夜,自己就不該跟著應彥羨來這在水一方。


    沒帶這麽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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