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顥在王府上賞景,心情愉悅,這兩日,京師實在是太過熱鬧了些,讓他看的不亦樂乎。


    人家上台賣力表演,咱總得樂嗬樂嗬不是。


    趙顥覺得自己真是一名稱職的看官。


    “你看,隻要灑下魚食,這些魚兒就會冒出頭來,爭先恐後的搶食吃。”


    趙顥將手中魚食撒了出去,看著爭相撲騰著爭搶魚食的那些魚兒笑著說道。


    一旁站著的楊吉道:“所以說,隻要食物足夠,就會有魚兒上鉤。”都是怕餓的。


    趙顥拍了拍手,對著楊吉問:“怎麽,今日的論辯這麽早就結束了?”


    一般時候,楊吉都是先去論辯台那裏,親自看到論辯結果,其後,才會趕來王府,與趙顥暢談一番。


    今日,卻是迴來的早了些,令趙顥有些詫異,才如此這般問到。


    楊吉說道:“嗯,今日上午,陳襄對陣白鹿書院徐岷,徐岷何許人也,白鹿書院首席講座,口若懸河呀,教出的弟子大都成就頗高,陳襄敗的不冤。”


    “奧。”


    趙顥道:“這麽說來,歐陽修他們終於輸了一局?”


    開辯四日來,歐陽修那方贏了四局,平了兩局。


    若真要照著這個論辯趨勢發展下去,今日再贏了,那七日論辯就成了一個笑話,就可以提前結束了。


    說起來,今日倒是輸得好呢,起碼這場好戲可以接著演下去,對於這點,趙顥還是樂於見到的。


    楊吉道:“可不是嗎?歐陽修他們終於輸掉了一局。”


    真是令人欣慰。


    趙顥又問道:“難不成,今日下午也是陳襄上台嗎?”


    既然陳襄都已經輸掉了論辯,那麽,他再上台就不合適了,這不是耍賴嘛,像歐陽修這樣的人,是不會這麽做的。


    楊吉道:“下官差人打聽了,下午,是石鼓書院的許向之,許向之這人素來奇特,性子古怪,鮮少有人能夠論的過他,他要上去論辯,那可真是有趣了。”


    “而歐陽修那邊的能戰之輩幾乎都已經用光,晏幾道,蘇轍,範純仁,如今,又加上了一個陳襄,恐怕,兇多吉少,隻怕,歐陽修要親自上台,不然,如何挽迴頹勢。”


    看來,楊吉倒是對此事分析的夠透徹,明明白白。


    趙顥聽後不足為怪,若不是那白辛集突然殺來,搶了三大書院的先機,恐怕,早就沒那白辛集什麽事了。


    現在,三大書院都已經來到汴梁,虎視眈眈,歐陽修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


    為了穩妥起見,歐陽修自然要親自上台的。


    楊吉問道:“王爺,難道,您也有興趣想要去看看了?”


    趙顥搖頭,這種局麵,自己去了豈不是找事,倘若被父皇知曉了,又是一頓鞭笞。


    聰明如廝的趙顥才不會做這等蠢事。


    “本王就不去了,在王府中釣釣魚,養養花,修身、靜心,這才是本王該做的。”


    “至於論辯什麽的,那是朝廷的事,是父皇需要決斷的事,本王,就不插手了。”


    關於這些,趙顥分的很清楚。


    上次,他令人透露出朝廷欲要科舉改製的密事就已經冒著極大的風險了,這次,他要縮起頭來,當一隻烏龜,在龜殼中看著外麵情勢發展。


    穩坐釣魚台。


    楊吉告辭了,他還有政務要處置,另外,今日下午的論辯之局,他倒是想要去看一看。


    歐陽修府上,陳襄正在朝老師歐陽修請罪。


    “老師,學生,辜負了您的期望。”陳襄道。


    今日上午,陳襄輸掉了論辯,無疑是當頭一棒,令他愧疚萬分。


    歐陽修扶起陳襄,說:“不怪你,那徐岷太過強大,論辯是他的長處,於你而言,是難了些。”


    歐陽修沒有絲毫怪罪陳襄的意思。


    會贏,也會輸,要接受贏,也要接受輸。


    人生起起落落,落落起起,不就是如此。


    想當年,歐陽修他自己也是這般過來的。


    怎麽,到了今天,就不能接受大起大落了嗎?


    笑話。


    陳襄仍舊自責不已,可恨呐。


    範純仁道:“歐陽伯父,下午,還是讓我上去吧。”


    至少,範純仁還沒輸過,仍舊有著一戰的資格。


    歐陽修看了看他們,說:“目前,也就隻有老夫、堯夫、彥羨三人可上台論辯了。”


    “可是,這才第四日,後麵還有著三日呢。”


    “就算如此,我們三人一人頂住一日也是難的。”


    “今日下午,老夫頂上去,明日,也是老夫,如果老夫運氣好,贏了兩局,你們便不會再有壓力了。”


    歐陽修是如此想的。


    不能夠,將所有重擔都壓在這幾個後輩肩上,太重了,會壓死人的。


    歐陽修所做的決定無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如何贏了。


    飯間,陳襄喝了不少酒,想要解愁,可是,殊不知,酒入愁腸愁更愁。


    由於下午歐陽修他們幾人還要過去,就沒喝酒。


    歐陽修道:“都控製住食量,下午不要肚子疼。”


    應彥羨道:“肚子疼上茅廁就是了,不怕的。”邊說邊大吃海喝。


    歐陽修扶額,自己……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個混賬玩意兒。


    不過,有應彥羨在,氣氛好像永遠都會輕鬆不少。


    這般,也算是給眾人解了不少心頭上的壓力。


    歐陽修如是想到。


    嘭哧。


    陳襄醉倒在飯桌上,他是心中真的有愧、不甘。


    “我,不該輸的啊。”陳襄胡言亂語道。


    歐陽修歎息一聲,指著喝醉了的陳襄,不忍責怪。


    “堯夫,你與子由將你陳伯伯扶下去歇著吧。”歐陽修道。


    於是,範純仁和蘇轍兩人將陳襄扶走歇著。


    晏幾道素來話少,能夠與他們一同吃飯已是不易,指望他來說話,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歐陽修獨自吃著悶食,心中不愉,大概是在想著今日下午如何贏了那許向之。


    很快,第四日下午的論辯之局便如期到來。


    歐陽修帶著應彥羨他們幾人按時來到朱雀門下的論辯台前。


    “再戰。”


    望著那論辯台,歐陽修不懼,心中再次升起豪情萬丈。


    怕甚,再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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