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夜深了,宇文柔奴仍舊毫無睡意。


    這首卜算子【不是愛風塵】實在是太過讓她喜愛了些,一想到晚間蘇轍他們的調笑,宇文柔奴嘴角竟然浮現一絲幸福的笑意。


    這種笑意,在她臉上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過了,自從家道中落,何事悲秋常作客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常態。


    “小姐,該睡了。”伺候宇文柔奴的歡心提醒道。


    宇文柔奴揉揉眉間這才發現,夜深至此。


    第二日,也是論辯開始的第二日,人流依舊朝著朱雀門下湧動。


    應彥羨他們前往歐陽修府上聚集,而後一並前往朱雀門前。


    當應彥羨來到歐陽修府上的時候,蘇轍、範純仁、晏幾道等人已到。


    歐陽修冷哼一聲:“愛睡懶覺的小子。”真是什麽事情都令這廝不為所動。


    應彥羨指著自己,問:“歐陽相公,您老人家是在說我嗎?”


    歐陽修怒道:“昨夜,那等大事情怎地不告訴老夫?你是覺得老夫老了嗎?”


    應彥羨覺得自己受了無妄之災。


    歐陽修怒問:“幸而你小子水性極佳,不然,今日,老夫就要給你吊唁去了。”


    應彥羨雙手一攤,說:“沒辦法,老天爺也不收咱。”


    歐陽修作勢欲打,說的是什麽混賬話。


    陳襄拉住歐陽修,道:“老師,事情都過去了,我們還是想想如何對待吧。”


    歐陽修放下手臂,昨夜之事,絕不會是那般簡單的。


    這是要有人想要給他們致命一擊,如果昨夜劉舒然沒有被應彥羨救起,今日,恐怕此事現在已經傳開了。


    那麽,論辯,何來公平一說?


    恐怕,到時候,誰人敢上台來與他們論辯都是一個大問題。


    歐陽修道:“還能怎麽辦,報官,查案。”


    應彥羨覺得他們本身就是官了,你再報官,豈不是多此一舉。


    “此事,要大張旗鼓的查,要滿城風雨的查。”歐陽修道。


    這般一來,讓欲要行不軌事之徒再無機會可趁。


    應彥羨瞬間明白了歐陽修的意圖,果真,薑還真是老的辣,這等好法子順手就來。


    歐陽修道:“昨日,叔原上了台,今日,叔原不適合再站台了,那麽,子由,今日,便靠著你了。”


    蘇轍拱手道:“歐陽相公放心,子由定不辱使命。”


    歐陽修說:“不必如此,盡力就好。”


    沒有人敢說自己一定就能夠贏得論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須得秉著慎重之心。


    “好了,我們出發吧。”歐陽修甩一甩衣袖,當眾領先而去。


    應彥羨想起了一句美好的詩詞:輕輕地,我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忽然間,應彥羨搖頭,自己怎麽這麽愛亂想。


    皇宮中,江高對著官家趙曙問道:“官家,今日論辯,官家是否要前往觀看?”


    趙曙搖頭。


    “國家政事多如牛毛,韓琦等相公都在忙著,朕,今日就不去了。”趙曙道。


    江高得了旨意,便不再多說此事。


    待到趙曙剛到了政事殿,便偷偷對著江高道:“江高,馬上去安排,今日,朕要近距離觀看論辯。”


    “啊……”


    …………


    哇哇哇。


    應彥羨奪了一孩童的糖葫蘆,惹得人家孩童哇哇大哭。


    一旁的範純仁看不下去了,應兄實在是太過可惡了些,連孩子都不放過。


    應彥羨蹲著對這孩童問道:“知道叔叔為什麽吃你的糖葫蘆嗎?”


    孩童搖頭表不知。


    應彥羨迴答說:“因為,好吃。”


    噗。


    範純仁實在是忍不住了,難道就是因為好吃就可以搶奪稚童的糖葫蘆嗎?


    應彥羨將手中的糖葫蘆還給孩童,說:“不準再哭了,知道嗎?”


    這孩童反而笑了起來,拿起糖葫蘆就跑掉了。


    蘇轍疑問道:“應兄,這是為何?”


    明明,就是應彥羨奪走了這孩子的糖葫蘆,最後,這孩子反而還一臉的開心。


    搞不懂。


    應彥羨解釋說:“因為,糖葫蘆變好吃了。”


    接著,應彥羨便趕忙朝著朱雀門下走過去。


    蘇轍對著範純仁問道:“堯夫,你明白應兄此話何意嗎?”


    範純仁似乎有些明白,可是,又有些不太懂。


    “某懂得了。”晏幾道忽然道。


    範純仁和蘇轍齊齊望向晏幾道,不知他懂得了什麽事情。


    晏幾道信誓旦旦道:“倘若,再讓某遇上昨日的論題,昨日的士子蔡京,必定贏得了他。”


    “為何?”蘇轍問道。


    甚至於,蘇轍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從他認識了應彥羨,每日的‘為何’成倍數的上升。


    範純仁也想聽一聽。


    晏幾道笑了笑,說道:“因為,論題和對手都變蠢了。”


    噗。


    蘇轍與範純仁兩日齊齊吐血,等了半天,合著就是這麽一個迴答。


    談不上失望,可是,卻也談不上驚喜。


    範純仁與蘇轍心中都留下了一個疑問,不知以後能否解的開。


    歐陽修見到應彥羨追了過來,低聲嗬斥道:“穩重些。”


    畢竟是來做大事情的,一個個嬉皮笑臉,豈不惹人笑話。


    再者一說,算起來,歐陽修他們代表的是朝廷,是朝廷的臉麵,自當更加謹慎小心。


    可是,當歐陽修一見到應彥羨如此俊美臉龐,他就一陣歎息。


    真是恨不得在他臉上劃兩刀子,這樣,起碼看著醜陋些。


    待到他們登上了論辯台,歐陽修坐定。


    眾人沒有再從高高的皇宮城牆上麵看到他們希望的官家,可是,卻是等來了皇後。


    還好,一聲聲皇後吉祥的話語讓高滔滔喜笑顏開。


    “今日,本宮替官家觀論辯,告訴下麵,開始即可。”高滔滔道。


    於是,第二日論辯開啟。


    歐陽修對著蘇轍微微點頭,蘇轍站了起來。


    “哇,是蘇家三公子。”


    “蘇三公子嗎?聽聞文采極佳。”


    “一表人才,真的好帥。”


    “好喜歡蘇三公子的冷峻,你看他,都不帶笑的。”


    …………


    蘇轍心中緊張,還好,方才應兄講了一個冷笑話,讓他哭笑不得。


    “某,蘇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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