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純仁眼中卻是一亮,說得好,說得好。


    歐陽伯父為人正直坦蕩,於那些流言蜚語來說,何懼之。


    何況,就算歐陽伯父將自己趕了出來,可是,自己卻仍舊可以為其擋風遮雨。


    誰若是要想傷害歐陽伯父,就先問問他範純仁答應不答應。


    豁然間開朗的範純仁瞬間恢複往日神采飛揚的狀態,白衣勝雪俊公子,令人喜不自禁。


    “咦?”


    範純仁低頭看著自己所穿這身衣裳,忙問:“應兄,你這衣服,從何處購得?”


    實在是,穿著太過舒服了些。


    布料細膩,甚至粗糙處都特意被人磨平,一針一線都透露著愛意。


    莫非……


    由不得範純仁不多想一二,倘若真是這般,可如何是好。


    他有些糾結。


    不得不說,人幻想世界的豐富多彩。


    應彥羨笑道:“這乃是家母親手所織,市麵上可是買不到的。”


    “啊!!”


    範純仁大驚,他覺得自己低俗了。


    曾幾何時,自己變成了這般八卦模樣,這可萬萬使不得。


    說話間,懊喪的範純仁就欲要將身上這身衣服脫下來。


    應彥羨攔住他道:“莫非,範兄還想坦誠相待不成?”


    範純仁瞬間臉紅,羞煞某也,羞煞某也。


    “那,便改日洗淨歸還。”範純仁道。


    對於家中長輩所增衣物,範純仁是萬萬不可奪其所愛的。


    這是孝道。


    應彥羨搖頭,說:“既然範兄如此喜愛這身衣服,穿了去也未嚐不可,就當,就當某送給範兄的了。”


    範純仁推辭不過,就收下了這份特殊的禮物。


    外麵雨疏風驟,卻是不知要下到何時,一時間,範純仁卻是離不開驛館這裏了。


    閑來無所事事,範純仁對著應彥羨問道:“應兄可會下棋?”


    雨天,於他們這些人而言,下棋無疑是最能夠打發時間的。


    棋中自有一番天地,可馳騁,可翱翔,可縱橫。


    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被折服在棋局之中。


    同樣,範純仁也是如此這般,他愛下棋,覺得每走一步棋路都是一種滿滿的成就感。


    故此,範純仁才會對著應彥羨有此一問。


    這種天,實在是太過適合下棋對弈了。


    隻是不知,應彥羨在棋藝這一方麵造詣如何。


    範純仁自知,自己在詩詞歌賦已經遠遠不如應彥羨,倘若……哎呀呀,這可如何叫人活。


    王中王,天才中間也是有著更加天才之人。


    應彥羨哈哈一笑,便大馬金刀的坐到了棋麵上來。


    “來來來,自當酣戰三百迴合。”應彥羨豪爽著對著範純仁招手道。


    與此同時,範純仁也是欣喜若狂,每次,自己與歐陽伯父下棋的時候,歐陽伯父總愛悔棋,這次,看這架勢,他可算是遇上了對手。


    好景不長,範純仁便為自己的喜悅埋下了苦惱。


    連戰十盤,應彥羨連輸十盤。


    這,似乎有些不正常。全網 .


    範純仁發現其中不妥,每次,應彥羨走的棋路都是大喇喇,連瞥都不再次瞥一眼。


    一開始,範純仁本以為他是勝券在握。


    可是,最後的應彥羨卻總是輸的一塌糊塗。


    別人都是扮豬吃老虎,應兄這是扮豬就是豬呀。


    察覺到不妥的範純仁小心翼翼的對著應彥羨問道:“應兄,你這棋藝……從何處學來?”


    不該這麽爛啊。


    應彥羨驚唿啊了一聲,詫異道:“沒學過,看著旁人也是這般下的,便照葫蘆畫瓢,覺得還挺簡單。”


    咣當。


    範純仁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有些疼,可是他還能忍。


    這……這……這……簡直混蛋。


    合著,範純仁就是一陪練的,還是自己要求上的。


    後悔極了的範純仁想反抽自己一巴掌,閑來無事便閑來無事,何故來自尋煩惱。


    倘若與高手博弈,自當樂在其中。


    倘若是……唉。


    無盡的歎息。


    這下可倒好,陷落在了這種無奈之中。


    應彥羨道:“莫非,範兄心力勞瘁,撐不住了?”


    範純仁擠出絲絲笑意,你妹的才撐不住了。


    又是連戰十盤,範純仁全贏。


    “嗬嗬。”


    範純仁甩甩衣袖,含笑道:“不下了,不下了,快看,這雨……小多了。”


    應彥羨抬起頭看了眼外麵已經有些黑了的天空,可是,這雨聲,沒小多少呀。


    範純仁站起身,對著應彥羨道:“應兄,既然雨小了,那麽,某便告辭了。”


    說完,也不管應彥羨是否同意,範純仁拿起應彥羨屋裏的雨傘就衝了出去。


    應彥羨連連喊了兩聲都喊不住這位似兔子溜走般的範純仁。


    “真是,性子太急。”應彥羨吐槽範純仁道,“喂,記得來還雨傘呀。”


    殊不知,範純仁怕自己再留在這裏,再與應彥羨連下十盤棋,他怕自己會瘋掉。


    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先跑出去再說。


    管他頭疼不頭疼,呃,是管他同意不同意。


    出了驛館的範純仁才長唿一口氣,隻覺得心神間極為的暢快。


    與應彥羨在一起,範純仁實在是……無奈了些。


    一出了這驛館,離開了應彥羨,看不到他那張俊俏的臉龐,範純仁便露出真心笑容。


    似乎,也將今日歐陽府之事遺忘的一幹二淨。


    抬頭看了眼依舊不小的雨水,範純仁便挽起褲腳跑了出去。


    早些迴到府邸,早日安睡。


    軍卒驛館中,杜忠給應彥羨他們收拾著殘局。


    “咦,都頭,棋子都掉地上了。”杜忠道。


    應彥羨笑笑,“不礙事,撿起來就行了。”


    杜忠嘟囔一聲棋子都少了,還下個的什麽棋。。


    應彥羨卻是不語。


    宮中,身為大宋帝王的趙曙卻是沒有睡去,而是依舊在勤勤懇懇的處理國事。


    今日白間,外麵已經有人將科舉改製一事傳開。


    趙曙知道,這件事,注定是瞞不住的,被傳開也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既然已經傳開,趙曙也不製止,隨他去吧。


    因為,趙曙想要看一看,科舉改製這件事,對於這天下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俯身勞案,很是累人。


    趙曙每隔不久就需要站起來走上一圈,不然,後背疼的他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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