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橫行跋扈囂張左公子,人稱‘惹不起’。


    關於梅娘與左通的一番對話,房間裏頭喝酒的應彥羨三人自然也是全部聽到了。


    真是不安生,喝個酒也要搞出點事情。


    梅娘身為一介弱女子,她自然抵抗不了左通的這番強勢,可是,她也不敢得罪房間裏喝著酒的應彥羨三人。


    左通笑著進了房間,見到仍舊自顧自喝酒作樂的應彥羨三人。


    “哈哈,三位,不介意為兄在此討一杯酒喝吧?”左通顯得有些高高在上道。


    其後,未待應彥羨三人答話,左通便直接伸手去端酒來喝。


    可惜,左通注定喝不到這杯酒。


    向定中端起酒壇大喝一口,而後一甩手丟給王韶,王韶自然理解其意,仰頭喝了兩大口又丟給了應彥羨。


    接住酒壇的應彥羨搖頭一笑,提了提酒壇中的酒水,而後一鼓作氣喝了個幹幹淨淨。


    一抹嘴,應彥羨對著左通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壇,道:“沒酒了。”


    左通被噎了一道,這三人,分明就是故意讓他喝不到酒水的。


    向定中卻是插話說:“不不,應兄,你酒杯裏麵還是有著一杯酒水的。”


    直到現在,應彥羨才發現,向定中這小子壞透了。


    果然,身為永康軍少將軍的向定中本性表露無疑,妥妥地公子哥做事風格。


    應彥羨對著左通道:“也對,倘若不介意的話,這杯酒水就賞你喝了。”


    一個賞字盡顯無盡寬宏大量。


    左通險些被氣的吐血,在京都汴梁,還沒有人敢這般對本公子說過話,這人,簡直就是找死。


    “看來你們還不知道本公子是誰?”左通穩住道。


    應彥羨、向定中、王韶三人互視一眼,齊齊對著左通問道:“你是誰?”


    左通自我介紹說:“本公子是禮部侍郎左文成的兒子,乃是治平二年的進士及第,怎麽樣,怕不怕?”


    且不說禮部侍郎左文成,就說是進士身份也是足夠了。


    隻要左通想,那他隨時可以為官。


    所以,人家還真有囂張跋扈的資本。


    應彥羨起了玩心,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三人的身份?”


    左通心中咯噔一下,此三人聽到了自己的驚人身份表現的平平淡淡,難道這三人身份來頭比自己更大?


    左通按捺住自己心中的躁動,問:“你們是誰?”


    聽到這話後,應彥羨對著王韶、向定中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練練手了。”


    王韶心思靈轉,他瞬間明白了應彥羨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左通既然連他們三人身份都不知道,就算他們三人動手打了這左通,也是找不到他們三人身上。


    王韶苦笑,說道:“應兄,這裏是汴梁,隻需稍微一探聽便知曉我等身份了。”


    今夜,倘若是真打了這禮部左侍郎的兒子,他們三人是逃不脫的。


    說起來,禮部的權利算不得大,可是也是高高在上的六部之一,也是招惹不得的。


    左通才不會聽他們打啞謎,直接攤牌道:“這小娘子,本公子要了,你們,再隨意挑一個,本公子給你們買單。”


    向定中覺得有些憋屈,他肚腹間憋滿了怒氣,老子在邊關殺敵的時候都沒受過這等窩囊氣。


    正待向定中掀桌子的時候,應彥羨摁住他道:“好。”


    應彥羨一聲大喝嚇了眾人一跳,不知他要做些什麽。


    接著,應彥羨站起身,走出房間,對著在水一方所有客人道:“今夜,所有的消費都由左公子買單。”


    轟的一下,在水一方花樓炸開了鍋。


    “左公子大氣,某實在敬佩。”


    “天上人間唯獨左公子最是慷慨,敬佩至極。”


    “左公子,今夜,某敬你一杯。”


    “不愧是禮部左侍郎家的公子,出手闊綽,卓爾不凡。”


    “。”


    ……


    左通臉色被憋的很是難看,卻也不得不故作笑意。


    這個麵,咱不能丟。


    撐下去。


    左通咬牙切齒在應彥羨耳邊說道:“小子,你夠狠,走著瞧。”


    應彥羨卻是哈哈一笑,道:“今夜,卻是讓左公子破費了,某隻好多喝兩壇好酒才對得起左公子這番心意。”


    哼。


    左通怒氣衝衝離開,一路之上皆是敬佩之聲,卻不知,左通的心在滴血,這一個裝逼,起碼數千兩銀子打水漂了。


    待到眾人離去,向定中實在忍不住笑意,眼淚鼻涕都被笑了出來。


    “高,實在是高,應兄,你這一招讓那左通實屬無可奈何。”向定中讚歎道。


    如果左通否掉了應彥羨的這句話,那就說明他太過小家子氣,也得罪了今夜在水一方的眾多客人。


    可是,按照左通這種公子哥的做事行徑,就算牙被打掉了也得往肚子裏咽下去。


    果真,這口苦水,左通實實在在咽下了肚。


    王韶也是不住地點頭,應彥羨這一招著實是了不得,無論是對於左通這種公子哥心態的把控,還是對現場情況的把控,都恰如其分。


    要知道,在水一方這種地方,那個客人不得消費掉數十兩銀子。


    “應兄,我卻是有一個疑問,你剛剛說了句到底是何意,我深思熟慮也是想不通。”王韶問道。


    哢。


    應彥羨嘎了一下,道:“王兄,你這腦迴路著實與眾不同。”


    王韶腦海中又浮現諸多問號。


    “何為腦迴路?”


    應彥羨道:“方才我所說的乃是青州方言,就是你好厲害的意思,這腦迴路嗎?王兄不妨就認為是腦袋上纏了根線圈,比喻人思路清奇。”


    解釋完後,應彥羨也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滴。


    王韶聽完懵懵的點了點頭,準備迴頭苦讀詩書,開闊自己的眼界。


    向定中卻是不管這些有的沒的,他隻在乎下一杯酒水該誰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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