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的降落,一日時間便倏然而過,讓人不禁驚歎日月如梭。


    兒時,總覺時光很緩慢,覺得一生很長,可自從長大後,卻驚覺,一日忽過,一月忽過,一年乍然便已走掉。


    這時,才覺察出,人生極短暫,亦要珍惜每一日。


    晏殊晏相公曾詩曰:


    畫鼓聲中昏又曉。時光隻解催人老。求得淺歡風日好。齊揭調。神仙一曲漁家傲。


    綠水悠悠天杳杳。浮生豈得長年少。莫惜醉來開口笑。須信道。人間萬事何時了。


    不免讓人知曉光陰易逝,及時行樂。


    應彥羨觀著汴梁夜空明月,起了思鄉之情。


    家中雙親可安好,自從出了科舉舞弊一事,他已一年多時間未曾迴過青州老家。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迴,以免牽連了家中親人。


    哈哈,以往隻從書籍中見得詩人思鄉之情,可今日,應彥羨也不免落了這種俗套。


    人皆父母生養,哪裏能夠不念著家中親人。


    自應彥羨有著意識開始,父母皆為其著想,為其請名師指教。


    應彥羨的父親應星物是一個嚴肅的男人,他不愛苟笑,說話語氣一板一眼,總是大人語氣。


    好在,應彥羨母親是一個歡喜之人,給這個家帶來不少溫暖。


    還有應彥羨的奶奶崔氏,最是疼愛這個長孫,每次父親嗬斥應彥羨的時候,應彥羨總愛跑到奶奶跟前庇佑。


    不知不覺間離家已經將近兩年時光,家中一切可還安好?親人可還安好?


    在大宋朝,切切實實讓應彥羨感受到了思鄉那種苦悶。


    離別家鄉歲月多,近來人事半消磨。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應彥羨想著,這也難怪古時候詩詞佳句頻出,唯有將身心情感寄托在詩詞上才可抒發出心中那股思鄉之意。


    隨著時代的發展,我們誰也不知道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


    月明星稀,萬物鬥轉,不見歸來人。


    老張頭覺得肚腹間難受得慌,便出屋來透透氣,可卻見得了自家女兒惠娘在院落中發著呆。


    唉。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多生個娃兒。


    老張頭走近張惠,故意咳嗽出聲,嚇的張惠一陣手忙腳亂。


    “惠娘,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做什麽?”老張頭問道。


    張惠見到爹爹出屋神色有些嗔怪,語氣中帶著怨氣,道:“看星星,看月亮。”


    應大哥說過,星星其實是和月亮一樣,不過月亮離我們這個世界近一些,大一些,而那些星星,遠到我們這一輩子也走不到它的身邊。


    如果想一個人了,就抬頭望望天,或許,此刻的那個人也與你一樣,都在看著明亮的月亮。


    月亮可寄托相思。


    老張頭覺得這話不能信,真當你爹腿瘸了眼也瞎了不成。


    “咳,這月亮星星每天都能看到,有啥好看的,再看,也不還是那樣。”老張頭說道。


    張惠覺得這夜的美好景色全被爹爹一句話給破壞掉了。


    女人多感性,男人多理性。


    男人不理解女人,女人不懂得男人。


    老張頭注定不能夠和自家女兒惠娘說到一塊去。


    張惠改了話頭,對著老張頭說:“爹,近日,咱們杏仁露賣的極好,甚至別的州城的酒肆也來咱們這裏買酒呢。”


    張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滿滿的驕傲,這是自己的戰績。


    老張頭點點頭,確實,他都不明白,自家的杏仁露為啥賣的這麽火?


    真是活見鬼了。


    “嗯嗯,爹爹看得到。”老張頭迴道。


    有了定遠軍指揮使趙明做後盾,隻要敢來找茬的,第二日準能不見了蹤跡。


    這樣從側麵證明趙明的狠辣,不不,是應彥羨的先見之明。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眼紅了。


    一開始杏仁露酒作坊隻是一家有著兩三間茅草屋的酒作坊沒有人在意,可是,你越辦越壯大就不行了。


    這就擋人財路了。


    勢必就會有人在你前進的路上給你使絆子,想要絆倒你,讓你停下腳步,不敢再邁腳。


    應彥羨曾和張惠說過:“惠娘,你要記得,唯一能夠阻止你停下追逐夢想腳步的人隻能是你自己,旁人,都不成。”


    夢想,是做夢都想做成的想法。


    誰都沒有權利去阻擋他人的夢想之路。


    張惠死死的將應彥羨同自己講的這句話牢記在心,她要做一個有夢想的大宋朝小娘子。


    當時,張惠就問應彥羨了,“應大哥,如果我被人欺負了怎麽辦?你會保護我嗎?”


    應彥羨笑嗬嗬道:“敢欺負我家惠娘,那是找死,應大哥就是拚了這條命也得宰了那混蛋,讓他後悔生到這世上來。”


    當時的張惠可高興了。


    小女孩,最愛聽這等話了。


    何況,應彥羨不僅救下了自家爹爹,又教會了自己釀杏仁露佳釀的法子。


    說起來應大哥就是老張家的恩人,自己要報恩,有什麽不對嗎?


    坐在院落中的張惠反應過來,繼續對著自家爹爹說道:“爹,改明我就去指揮使府上找趙大人。”


    這話真是將老張頭嚇了一大跳,忙問惠娘去指揮使府上幹嗎?咱們可別自己作死。


    在老張頭看來,指揮使大人能夠暗中護佑自家杏仁露酒作坊就萬事大吉了,他們可別沒事找事。


    張惠道:“爹,你放心,指揮使大人很好的,我見過兩次的。”


    老張頭舒口氣,這就好。


    咦,不對呀,這根本不是這個緣故好吧。


    當老張頭迴過頭問自家女兒惠娘因何事去找指揮使大人的時候,張惠已經起身迴屋。


    罷了,明日再問吧。


    老張頭在院中呆了會兒便迴屋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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