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再彪悍的女人,遇上了男女的事,也會脆弱得堪比黃花。


    從王家莊迴來,謝容跪倒在謝廣賦麵前,“爹,娘快病得要死了,大夫說娘這是心病,娘肯定是怕你不接迴來,所以才得的病,我求你把娘接迴來吧。”


    謝廣賦不耐煩的揮手“你休要編謊言來騙我,你娘是什麽人?她就是頭斷了也不會認輸的人!接什麽接,過幾天我就把休書送去王家莊,以後你們也別去王家莊了,省得受她蒙騙!我想著到底是你們娘,才讓你們去看她,沒想到主意打到孩子身上了。”


    謝花說“爹,娘是真病了,病得都起不要床了,你要不信你自個去看看,娘性子倔強,有苦也難言,她心裏萬分悔恨,就是說不出服軟的話。”


    “就是病了也不過是使的苦肉計,我是不會上她的當的。我去地裏了,省得在家被你磨得煩。”


    謝容一把拉住謝廣賦的衣角“爹,你就是不接娘迴來,也拿些錢出來讓娘去瞧病。”


    “錢都讓你敗光了,家裏有沒有錢你不知道啊?讓王家出錢,王家禍了家裏那麽多銀子,讓他們出點錢瞧病那是正當。”


    “舅舅如今人都見不著,舅母是個沒錢的,外公外婆哪裏有什麽錢?”


    “難道還讓我賣田賣房不成?哼!”


    “爹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謝容坐在地上呢喃自語“那是我們的娘啊,他們是夫妻啊。”


    謝花把她扶迴自己房裏,又把自己床底下的八兩銀子刨了出來,“姐,我這裏還有些銀子,咱們拿著去給娘看病。爹如果知道娘是真病了,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置之不理的。”


    “老三,你哪裏來的錢?”


    謝花嘿嘿的一笑“我藏的私房錢,挖草藥王大夫其實有給銀子,我瞞著沒交給爹娘,關鍵時候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謝容這才轉憂為喜“兔子都有三個窩,要是上交了,估計也讓舅舅賭錢賭掉了,我們把娘送到鎮上王大夫那裏去看看吧,他醫術好。”


    出門時,謝容還帶了一個小包袱,她說是怕王氏要在藥堂住幾日帶了換洗的衣裳。


    “那我也去帶一套。”


    “你不用帶了,若是要在藥堂住上幾日,我留下來照顧娘就可,你到時候坐小菜頭的牛車迴來就可以了。”


    謝花想著王大夫的藥堂確實也不算太大,留的人多了難免擠了些。


    把謝芬留在家裏,兩人匆匆趕到王家莊,租了一輛牛車,硬是不顧王氏的反抗意願,找人把王氏抬到了牛車上。


    到了王大夫的藥堂,都是傍晚了。王大夫給王氏診了脈,當下就開了一副藥,讓謝花在藥堂的小爐子上煎了,煎了藥讓王氏喝下去後,王氏沒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王大夫這才說王氏怕是夜不能寐,邪寒入體,憂思過多才會病得如此嚴重,剛才他開的藥就是安神助睡的藥。


    天也黑了,王大夫說她們在藥堂裏留一宿。


    水蘇得知謝花也來了,非要拉著她和自己睡一床。


    洗漱後,王夫人進來笑著說“可不許拉著小花說太晚了,她娘還病著呢,她要照顧她娘的。”


    “知道啦娘,要是娘病了,我肯定也會好好照顧娘的。”水蘇拉著王夫人的手撒嬌道。


    王夫人點點她的額頭,“隻怕你到時候喊這累那累的,小花,她是個小瘋子,要是嫌她煩了就別理她。”


    謝花忙道“我就喜歡水蘇率真的性子,哪裏會嫌煩。”


    待王夫人出去後,水蘇拉著謝花鑽進被窩裏,嘰嘰喳喳的就說開了,謝花強撐著陪她聊天半夜,待水蘇歪著腦袋睡了後,她才起身吹熄了燈入睡。


    她記掛著王氏的病情,醒得還算早,在水蘇房裏洗漱後,她去前麵藥堂,王氏醒來了,大概睡了一個好覺,看上去精神竟好多了,不像之前那般臉色都是死灰的。


    “老三,你把娘的藥熬了,我去外頭買幾個包子。”


    助睡的藥和治傷寒的藥都要煎,謝花先煎治傷寒的藥,煎了服侍王氏喝下後,這才又去煎另一包藥。待藥煎好了,都快要涼了,謝容才買了包子迴來。


    王氏吃了一個包子後就不再吃了,謝花又把安神的藥給王氏喂了,王氏睡下後,王大夫說讓王氏迴家好生休養就行了,傷寒好治,就是要讓她少思少想,否則藥石也難管心病。


    藥錢診金差不多去了一兩銀子。又去集市叫了輛牛車,王大夫幫忙把王氏抬到牛車上。


    在半路上的一處林子道上,謝容突然跳下了慢悠悠的牛車,手裏還拿著自己的包袱。


    趕車的不知所以,忙把牛車停了下來“小姑娘,你要下車喊一聲就是,萬一摔著了我可不賠錢的。”


    “姐,好下車幹嘛?”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容從包袱裏拿出一封信放到牛車上,“老三,這是我早上請人代寫的信,你迴頭交給爹。我要走了,我知道你聰明,家裏的事你要多操心些。”


    謝花急了,連忙跳下牛車“姐,你發什麽瘋,你一個人能去哪裏?”


    “我不是一個人,還有李寶。他就在林子裏等我,我想了想,我以後也難嫁了,李寶也不算太壞。”


    “李寶連自己都養不活,他連帶你去哪裏?你這次要是再和他走了,往後爹娘可就真不會認你了。”


    “古話說不做英雄就做狗熊,我若在外頭發了財我就再來向爹娘請罪,若是餓死在外頭也是命,我認了。老三,姐走了,你一定要想辦法勸和爹娘。”


    謝容背過身,抹了抹滿臉的淚水,撒開腿就跑。


    謝花追在後頭,“姐,你等等。”


    謝容扭過頭,向她擺手“你快迴去吧,路上風大,別把娘的病吹重了。”


    “你拿著這個,你執意要走我是攔不住你,出門在外,你萬事多留個心眼,好好保重自己,萬一在外頭過不下去了,你還是迴來,我能養你的。”謝花把自己的荷包扔到謝容的身旁,那裏麵有看病餘下的七兩銀子,她身上還有二十來個銅子。


    謝容撿起荷包,狠狠的跺了下腳,跑了。


    一陣強勁的冷風吹來,吹得謝花眼都迷了,淚也花了。在原地站了好一陣,直到趕車的師傅喊她,她才轉迴身,爬上牛車。


    那趕牛車的師傅雖然時不時的迴頭打量她幾眼,很好奇,但是他忍住沒問什麽。


    謝花讓趕車的師傅直接把車趕到自村去。


    到了村口,謝花也沒下牛車,小海在村口玩,謝花讓他去把四爺爺叫來,若是四爺爺不來,就把他爹娘叫來,小海喚了一聲王氏四奶奶,見她沒應,抓了抓腦袋,跑著去叫人了。


    來的是謝廣賦,他見王氏躺在牛車上一動不動的,“你娘這是怎麽了?你們不是帶著去瞧病了麽?怎麽把人拉到這裏來了?還有你姐呢?”


    謝花把謝容的信遞給他,“姐跟李寶走了,留了這信給你。”


    “她這是要氣死我麽?”謝廣賦氣得臉發青,打開信看了後,默默的折好信塞迴懷裏。


    “爹,能把娘留下來麽?姐為了你們能和好如初才離家走的。”路上她也看了信,信上謝容是千般懇求謝廣賦能原諒王氏讓她迴家,也說了王氏丟的錢她一定會在外麵賺了錢拿迴來替王氏補上。


    謝廣賦彎腰把王氏抱起來,“迴去吧。”


    謝花付了租牛車的錢,跟在後頭,王氏雖然算是迴家了,可是她實在高興不起來。


    迴到家,才發現家裏的兩頭大肥豬沒了。


    謝芬悄悄的告訴她,謝廣賦昨下晌把豬給賣了,讓謝長民把銀子送去了王家莊。


    道是無情還有情。


    謝芬得知謝容又走了,哭了大半天。豬蛋懵懵懂懂的問謝容怎麽還不迴家,謝花就說她去親戚家住一段時間。


    王氏醒來後,瞧見自己又迴了家,怔了半晌。


    吳氏和曾娘子都來瞧了她,唏噓了一番,也說了寬慰她的話。


    王氏迴了家,算是去了心病了,每天按時吃藥,病一日比一日好轉,過了三日便能下地,眼看著就要大好了,王氏突然問起怎麽好幾天沒見謝容。


    豬蛋說大姐是去親戚家住了。


    王氏問“親戚家?哪個親戚家?”


    謝芬年紀小,還不懂掩飾情緒,一說起謝容就紅了眼睛,王氏一看就覺得不對,連番追問,謝芬就招了。


    王氏一聽謝容竟然又和李寶走了,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暈倒了。


    謝花忙把她放平,大拇指用力的掐住她的人中,王氏從昏迷中醒來,大哭“這是犯的什麽傻啊,又和李寶攪和到一塊,她還想不想變人了?怎麽就那麽傻啊,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絕了麽?”


    謝花不想刺激她,沒把謝容信裏的內容告訴她,和謝芬把她扶到床上。


    經曆這番刺激,王氏又在床上纏綿了十來日之久,才能下地勉強做些輕鬆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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