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花發暈腦子裏迷迷糊糊的想著人善被人欺,發善心有危險,須謹慎!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捆住了,嘴裏也塞了一團布,既不動也不能言。她歪靠著牆,腳邊有個躺著的溫熱活物,應該也是個人,裏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瞧不見。她用腳動動腳邊的人,對方在她腳邊蠕動了幾下。


    感覺像是在地下室,因為她聞到了土腥味。


    她覺得老天對她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她想著要離開謝家,看吧上天就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謝花醒了後沒多久就聽到一聲沉重的石門轉動的聲音,石門外麵的的牆上插著燃燒的火把。很快又有五個被捆住手腳塞住嘴巴的小孩子被扔了進來,有男有女。石門很快又合上了,謝花借著火把的光迅速打量了下自己所處的環境,是一間地下石室,石室裏七躺八歪著十多個小孩子。


    過了幾個時辰,又扔了幾個小孩子進來。


    門口有兩個套著黑布頭罩隻露出眼睛鼻孔的人,其中一個說“給他們鬆了綁吧,長時間綁著手腳要是綁壞了,怕是賣不上好價錢。”


    “不綁著他們在裏麵鬧騰咋整。”


    “不給他們吃喝的,他們能鬧騰多久?”


    “說的也是。”


    兩人拿著匕首進來刷刷的把所有小孩手上的繩子全部割開了。又順便兇狠的威脅道“你們聽好了,爺我心善給你們鬆了綁讓你們少吃些苦頭,不過你們也給爺記住,要是有敢在這裏吵吵嚷嚷哭哭鬧鬧的別怪我心狠心辣了。”說著一把把匕首□□泥土裏,匕首直接刺穿了一個小男孩的褲子,雖然沒有紮到小男孩的肉,但他還是嚇尿了,哭都不會哭,隻渾身顫抖。


    等那兩人離開合上石室的門後,石室裏的小孩子才各自抽抽答答的哭泣上了,到底都是一群小孩子,哭著哭著就忘了害怕隻顧傷心了,有一個大聲嚎哭著我要迴家,就引發集體共鳴。謝花不由擔心引來蒙頭人,大家都免不了要吃苦頭了。為著自身安全考慮也為了這些孩子考慮,她氣沉丹田,一聲大吼“安靜。”


    石室裏的哭聲逐漸小了下來。


    “哭和喊就能離開這裏嗎?你們再這樣大哭大叫的剛才那兩人就要進來了,到時候大家都要吃苦頭,輕則言語警告一番,重則可能要斷手斷腳的。大家也別擔心會死,隻要大家不吵不鬧他們就不會殺我們,他們抓我們隻是為賣錢,隻要命還在,就有能迴家的一天。”


    謝花這番話總算鎮住了場子,所有人都不敢再大聲哭,隻有小聲的抽噎聲。“我們真的能迴家嗎?”


    “能的。”謝花在黑暗中苦笑了下,誰能保證能不能的。


    謝花又讓所有孩子都把腳上的繩子解開活動活動手腳,長時間被綁會導致血液不循環損傷身體。小姑娘都圍到了謝花的身邊。那些小男孩子也聚到了一堆。


    黑暗中有個小姑娘扯住謝花的衣角,怯怯的說想尿,尿。


    想尿你就尿啊,我又不能代替你尿。這黑咕隆冬的地方就是脫光也瞧不出哪是哪,謝花雖然鬱悶自己成了奶媽,可還是讓眾小姑娘站成一排擋住了角落,讓小姑娘去角落裏解決了。小姑娘們一個接一個的去解決生理問題了,可是為什麽會這麽臭,有人上一號!好吧,這是身體的需求,咱忍了,可尼瑪為什麽還問我要手紙!姐沒見過手紙!最後有人捐出了一條手絹才把這事給糊過去了。


    空氣裏尿。騒。味,屎臭味,還有土腥味,各種體味,一起混合散發出來的氣味彌漫在小而封閉的石窒裏,真是*啊。


    挨在一塊的小姑娘們許是覺得相互照應著沒有之前的恐慌,坐在一起就各自說起自身的出身來曆。謝花歎口氣,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上到八十下到三歲這理放之四海之內皆準之。謝花堅決不說自己的來曆,先不說自己是逃家出來的,再說了萬一江湖再相見想起昔日曾一起在某石室裏光腚尿,尿 ,拉屎這樣的糗事,豈不尷尬,豈不難堪?!


    都是小孩子,再大的事也大不過疲憊,鬧了一陣子都累了。整個石室裏隻有各人輕微的唿吸聲。謝花摸了摸衣襟內她放荷包的地方,荷包早不在了,肯定是讓人搜走了,哎,辛苦掙的銀子又沒了,手裏頭有銀子還是趕緊變成不動產才保險,防偷防搶防被騙。


    在石室裏呆了多長時間她不知道,但是她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她想念粉蒸排骨,山雞燉蘑菇,紅繞肉,連煮南瓜她也覺得美味無比。不想了,想了感覺更餓,睡吧睡吧,睡著了就能暫時忘卻饑餓了。


    這一覺才睡下去,石室的門開了。兩個蒙頭人進來用腳踢踢正在睡覺的孩子“起來,都給我快起來。”


    沒有人反抗,都乖乖的跟著蒙頭人出了石室,石室外是一條長長的往上的石階。有個瘦小的小姑娘大概是餓久了,腳下一個虛步差點往後倒去,謝花手急眼快的一把拉住了她,謝花自己也是餓得暈頭轉向的,這麽一大動作就感覺眼前直發黑,連忙用手撐住石壁才穩住了兩個人的身體。


    小姑娘嚇得臉都白了,在石階上要是摔倒,肯定要滾下去,那肯定是非死即殘的重傷。


    小姑娘眼裏淚花閃著“小姐姐,你救阿彩一命,阿彩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


    謝花擺擺手,實在沒力氣說話,摸著石壁往上爬。


    終於爬完了石階,到了外頭才知道是夜裏,外麵停了三輛馬車,蒙頭人把三十多號人分成了三撥,一撥一輛馬車。謝花在上馬車前借著微弱的火把光想看清周圍的地勢特征。上了馬車後,蒙頭人給每人發了兩個饅頭,大家狼吞虎咽的吃過饅頭後,又輪流著用碗喝了水。蒙頭人上車又把所有人的手腳都捆了起來,嘴也塞了。


    小小的馬車裏擠了十二個人,背靠背腳挨腳的,大家身上的味道都不好聞,有時候馬車顛簸一下就堆到一塊,哎喲喂,熏得人是直接想暈過去算了。不能說話不能動,大家就靠著打瞌睡。謝花隻感覺之前的路頗顛,後麵就漸漸的平順起來,應該是上了官道。


    上了官道路上的行人應該就會多起來了。謝花腦子裏瘋狂的想著自救的辦法。這輛馬車表麵上看著和普通的馬車一樣,但裏麵用木板全部釘死了,隻能通過木板之間的細小縫隙才能知道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


    此時縫隙裏漏進來的光非常微弱,應該是天剛亮。等又走了一段路,光線才強了起來。


    謝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自救的辦法,隻能心焦的看著縫隙處透進來的光強變弱,弱變暗,暗變黑。一天又過去了。


    晚上謝花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人殺了,血流得滿地都是,嚇得滿頭大汗,醒過來怔怔的發著呆。


    馬車停了下來,因為是黑夜,四周特別寂靜,寂靜到趕車的人在旁邊撒尿的聲音她都聽見了。


    外麵的人在說話,聲音不大,她隻隱約的聽見什麽後天,碼頭。


    她聯想了下,是不是後天趕到某處碼頭把馬車裏的人轉手出去?那到時候這些人要被帶到何處?如何處置?她沒有再繼續想下去。因為蒙頭人打開馬車,挨個扯開嘴裏的布條給她們喂了水和饅頭後又把布條重新塞上了。


    休息了估計有個把時辰左右,馬車又達達的滾起來。等到光線強了後,感覺馬車還是在官道上,謝花把手舉高露出手腕出,把手腕朝著□□出的釘頭用力的劃過去,手腕劃出了一道口子,她整個人痛得一陣顫栗。鮮血泊泊的流了出來,同車裏的小姑娘都驚恐的看著她,如果不是嘴裏都塞著布條,估計早都尖叫出來了。


    謝花把滴血的手放在馬車底板和直板交接的縫隙處,血順著縫隙流出了馬車,希望有人能看到一路上流的血。這輛馬車是三輛馬車裏走在最後麵的一輛馬車,要是在中間或者是前麵,不用別人發現,趕車的人也發現了,到時候她怕是要被放血而亡了。


    謝花頭靠著馬車壁上,一路上滴著的血讓她感覺頭暈,血小板有凝血功能,血止流了還得再在釘頭上劃一下。手麻得沒知覺,再不來人解救她們,她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同車的阿彩看著臉色已經發青的謝花,也學著謝花的樣子把自己的手在釘頭上劃了一下,謝花對她笑了笑,其他人也許以為她在自殺,隻有阿彩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


    阿彩迴了一笑,眉眼彎彎,謝花這才發現阿彩的眉間有一顆粉色的小痣。她用綁著的手碰了碰阿彩放在她旁邊的手,有一種叫友誼的種子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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