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大戰,徐翁挺身擋在她身前。顏兮先是震驚,本想出手為他報仇,卻被他拉住了手。


    原來徐翁是故意替她擋招,目的就是為了將純靈之氣神不知鬼不覺的渡給她。純靈之氣入體,顏兮看著灰化的徐翁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說,上神,我信你。”


    一句話,沉重的壓在顏兮身上。


    徐翁不是人,而是純靈之氣化身而成的精靈,全身上下靠心口的靈氣之源撐著。靈氣被震碎了,且一碰即散,顏兮救不了他。


    他費盡力氣將最後的純靈之氣渡到身上,以神之身為載體,竟真的保住了純靈之氣。


    純靈之氣入體,顏兮身上的神力都被吸走,不得隻得神識入體將純靈之氣封印。誰想雲祝竟在這時化魔,顏兮沒料到,也很後悔。


    純靈之氣雖然不多但已經足夠救人,隻是會花費她不少功力,壽命也會縮短一半。


    “你想好了?”雲祝問道。


    顏兮伸手將窗戶關上,“嗯,我沒有別的選擇。行了,不要想那麽多,以前的雲祝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雲祝沒有說話,隻是抬眼看著顏兮。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不是還有你在嗎?”


    都城夜微涼,寒風肆虐著每個人的心頭。


    顏兮身處祭司殿之內,緩緩運動神力。神力流轉,霎時在大殿上方出現了七色的祥雲,彩雲形成巨大的漩渦,整個天空被照亮大半。


    眾人看著祭司殿上方出現的祥瑞之照,心中湧起來了久違了的希望。


    天地之精華,外加神力扶持,純靈之氣被不斷地煉化。


    顏兮額頭的衣衫被汗水打濕了數次,身體也因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施法而微微顫抖。


    雲祝守在一邊,守著她,也守住人看不住的東西。


    “呦,這不是魔尊?我們還真是巧,又見麵了?”


    天誅從殿外開門走了進來,氣色很好,可見傷勢已然痊愈。進門的隻有他一人,不見其他人。


    雲祝默不作聲的擋著顏兮前麵,“鬼尊天誅的能力倒真是令人小看了。”


    “魔尊客氣了,魔尊的殺身成仁的決絕,才是讓天誅佩服。若不是顏兮上神最後趕來阻止魔尊,隻怕我等早就化成飛灰了。”


    “出手吧。”雲祝知道天誅的目的是毀掉純靈之氣,可顏兮身上有純靈之氣這事沒有幾人知曉,他又是從何處得到這個消息?等事情過後,有必要將事情查清楚。


    “魔尊果然爽快。那天誅也不客氣了,魔尊給予的傷,天誅必會加倍奉還。”


    兩人對戰,天誅意不在雲祝而在他身後尚無抵抗的顏兮,所以招招逼向顏兮,卻被雲祝巧勁卸下,半分不得入。


    “魔尊對上神果然上心。”天誅道。


    雲祝道,“隻是看不慣,出手阻止罷了。”


    “嗬。”天誅冷笑一聲,出手更加淩厲。


    那邊惡鬥不止,顏兮煉化純靈之氣已到了關鍵之處,身體皆受到巨大的割裂之苦,嘴角有鮮血溢出。


    七色雲彩蔓延至整個都城,霞光普照,受霞光照耀的人,身上的惡嘴逐漸消失,不消半刻整個人已完好如初。


    食肉的嘴漸漸鬆了口,徒然跪到在地。


    一時之間整個都城盡是哭泣聲,歡唿聲。劫後餘生的人們再經不起一點風浪。


    霞光蔓延而去,照亮整個樂胥大地,黑夜中的光芒,帶著眾人走出無邊的黑暗。


    食人疫在純靈之光的照射下,徹底消散不見。眾人過哭或笑,或哀或怒,一切的傷痛在這片七彩霞光中徹底消失。


    仙界。同樣出現七彩霞光,整個仙界裝飾仙氣四溢,凡間盤旋的黑氣也在霞光中消散。


    “人界的食人疫終於解決了。”司命見人間百姓劫後餘生,不由鬆了一口氣。


    天君看著人間,無奈的搖了搖頭。“食人疫是解決了,但三界接下來隻怕是太平不了了。”


    “天君是什麽意思?”


    天君道,“鬼界已經同人界和仙界徹底撕破臉皮了,此次全仰賴顏兮,才得以化解此解。隻是往後鬼界不會善罷甘休,三界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司命明顯擔憂,“那……天君,我等要不要先出手,以防萬一。”


    “不用,先處理雲祝的事。”


    一聽雲祝,司命臉色頓時不好了,抬眼瞥了眼天君。半晌才試探的開了口,“天君,你真的要處罰雲祝上仙?他是不得已才入魔的,這一切都是鬼界的算計,天君能不能往開一麵,饒了雲祝上仙。”


    天君道,“本君何嚐不知他是無辜的,可魔氣之邪就在於它能腐蝕一個人的內心。就算雲祝心裏本無殺生嗜血之念,可時間久了,誰又能保證他不分毫不會收影響?一個鬼界已讓眾人頭痛不已,如果魔界在現世,仙界同人界危已。”


    司命還想再為雲祝求情,可天君話已到此,他再怎麽求情也是徒勞。


    “那由屬下去將雲祝上仙帶迴來?”


    天君道,“嗯,等他們處理完疫病之事,你便去將人帶迴。另外,鬼尊流煞怎麽樣了?”


    那日連華急急忙忙的趕來仙界求助,天君二話沒說。命了一堆仙君去相助,司命也被連華哭著喊著拽了去。說是如果雲祝發生什麽不測,就讓他給雲祝在人寫一個好的命格,讓他不愁吃穿,平安過一輩子。


    誰想到了稻花村,除了一片燒焦的痕跡,什麽也沒有。眾仙四處看了幾眼,才在廢墟裏找到流煞。


    人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找到鬼界之人,眾仙當然不可能放過。順手就將人抓迴來,關在仙牢裏了。


    “還是那樣,成天說完放他出去不然他就睡遍仙界仙女。”


    “好生看守,本君倒要看看關在天牢裏的他,如何翻了仙界的天?!另外派人下凡去尋找其他鬼尊,流煞都傷成這個樣子,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多掌握一些人有利仙界。”


    “司命知道了,這就派人下凡去查。”


    “嗯,另外……”天君遲疑了一會兒。“罷了,還是等人迴來再說。”


    人界祭司殿,雲祝和天誅大戰數番,難分勝負。祭司殿外兩人鬥法中,也被毀的差不多了。


    連華和林若趕來的時候,整個祭司殿快要倒塌了。兩人卻絲毫沒有收手的跡象,就在千鈞一發之瞬,雲祝迴身過去,將顏兮扣在懷裏帶出了出來。而祭司殿在林若的麵前換成化成了一片廢墟,灰塵四溢。


    “還好他記得殿裏有人,不然明日就要給顏兮收拾了。”連華擔心的拍了拍胸脯。


    天誅握著搖著扇子笑了笑,“雲祝上仙好伸手,剛才的地方太小了,我打著不盡興,現在就方便多了。”


    “什麽人?!”巨響難免驚動皇宮裏的禁軍,眾人匆匆趕來。見祭司殿被毀怒不可遏,提著劍就要上前。


    “幹什麽?張廉將軍沒有沒吩咐你們,發生任何事都不能離開自己的位置?!”林若擋著禁軍前麵,大聲嗬斥道。


    眾人知道大祭司的手段,再加上國君還對她言聽計從,不敢隨意得罪她,猶豫了半刻還是退了下去。


    天空霞光明愈發的明亮,中間慢慢浮現上古時期的圖騰,圖騰出現也就證明陣法快要成功了。


    天誅往四處看了幾眼,似在尋找什麽人。沒見到想見的人,整個人突然變得狠厲起來。一改剛才的漫不經心,殺意上身,向著天空的圖騰飛身而去。


    “不好,他想破壞陣法!”連華大叫。


    雲祝將顏兮放到林若手裏,飛身朝天誅追去,連華也跟上去阻止。


    耳邊是風聲,耀眼的霞光讓連華無法睜開眼睛。


    天誅看著追上來的兩人輕哼一聲,抬手從懷裏拿出了一幅圖。圖上畫著無數的鬼怪,食人吃肉,被吃的人怨氣凝結又化身為鬼,失去良知,繼續他們食人之事。整一幅圖被濃重的黑氣覆蓋,隻一眼便讓人如墜地獄,被恐怖和無盡的懼意包裹。


    “既然你們執意要阻止我,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天誅說完,將整一幅畫往外一拋。頓時無數的黑雲從畫中湧出,遮擋住霞光的光芒,鬼氣瞬間籠罩了整個都城。


    無數的鬼怪從畫裏爬了出來,體型高大,相貌醜陋,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出了畫卷受到血液的引誘,便狂躁的朝地下的人群衝去。


    百姓剛從食人疫中緩過來,突見如此鬼怪,不少人嚇得魂都沒了,一個勁的往外逃。


    “連華!”


    雲祝朝身後的連華叫了一聲,連華會意,出劍朝天誅攻去。不想天誅的心思壓根就不在他身上,化成黑煙就消失了。


    連華怒氣揮招,想毀了那副畫,但那畫卻分毫無損。“躲躲藏藏算什麽好漢?有本事就出來,你們正麵打一場!”


    “好漢?連華真君還信那些?在這個世上,隻有勝利才是定義一個人的標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個道理真君不會不懂吧?”天誅出現在上空中,調笑的開了口。“鬼尊想讓真君拖住我,自己出手毀那副畫,也未免把天誅想的太簡單了。”


    “少說廢話!”連華率先開了口,提劍再攻。


    雲祝聚力於若木神杖,想毀了那副畫,可那畫不知被施了何種法術。不論如何攻擊,畫卷仍是紋絲不動。


    地上。


    林若護著顏兮,避開鬼怪攻擊。


    “來人!來人!”


    禁軍聽到林若的聲音,躲開鬼怪攻擊,跑到林若身邊。


    “大祭司,有什麽吩咐?”


    “你們去守著皇上,其他的不用管。記住,誰有事都不能不能讓皇上有事!”


    “是!”


    禁軍聽了命令,趕忙朝中間的大殿跑去。中間有幾人不幸被鬼怪卡拉了去,生生的被吃了。


    林若護著顏兮,脫不開身去救人,隻能看著人慘死在鬼怪手裏。


    “你去吧。”


    顏兮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風吹起了她周身的衣衫,好似要乘風歸去。


    “放心,我會解決,你還不信我嗎?”


    林若看著顏兮愣了一下,“沒有不信上神,隻是……罷了,上神千萬小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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