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於淩晨十分趕迴指揮所內,再次準備就寢,他想著自己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上一個晚上,不用再擔心人類明天來空襲他的陣地,因為今晚的內訌和爆炸,足夠人類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僅僅睡下兩刻鍾後,副官諾德在此叫醒了他:


    “將軍閣下,出事了,出事了!”


    “什麽事,是爆炸讓炮彈飛到我們這邊了嗎。”


    克洛斯首先想到軍火庫的爆炸,讓人類的炮彈飛落在自己的陣地上,但下刻諾德卻說:


    “是我們的坑道,二號、五號、六號、十一、十八、十九、二十號坑發生了嚴重坍塌。”


    克洛斯聞訊臉色一凝心感不妙:


    “糟了,地麵的爆炸波及到了地下。”


    “現在怎辦,是否立即起爆。”


    克洛斯沉默了片刻,少時說:


    “炸藥還沒堆積到位,現在起爆無法達到目的,先把人都撤出來,等明天再說。”


    “遵命閣下。”


    克洛斯在地下挖了二十六條地道,三十二處地下空間,坍塌四處地下空間還不至於影響整個爆破效果,同時地麵的爆炸也會掩蓋地下的坍塌,但上千人在地下轉運炸藥,如有閃失,引發地下爆炸,這才是他擔心的。


    然而梁縣方向的爆炸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並在淩晨過後愈發激烈,爆炸達到空前,槍聲也變得淩厲迅猛,內訌似乎引發了更大規模的火拚。


    但克洛斯卻高興不起來,地麵爆炸的範圍越來越廣,地下的坍塌也越來越嚴重,嚴重到過去兩月間的努力幾乎在一夜間化為了泡影。


    截止到淩晨,三十二處地下空間坍塌了二十七處,二十六條通往聯軍陣地與背後的地道塌陷了半數以上,幸苦了兩個月的計劃幾乎破產了。


    當日上午,經由通信者接力傳遞消息,發生在梁縣的情況傳到元帥奧卡的旗艦,突如其來的“意外”令奧卡震驚的同時深感和惱火。


    “真是活見鬼,異畜火拚卻殃及到我們,所有的計劃全毀了。”


    這時海軍上將庫薩悠悠說道:


    “但情況還不算太壞,至少讓把之前的損失扯平了,也許異畜生損失會更大。”


    “但沒了地道,我們將無法從正麵突破他們。我們不知道背後還有多少兵力,不知道他們有多少的武器彈藥,繼續消耗對峙,對我們非常不利。”


    “怎麽,你打算撤兵了嗎。”庫薩這次很是認真,因為他認為早該撤兵了,但他卻不能明著說。


    下刻奧卡說:


    “他們連日使用了毒氣,而風向和天氣都對他們有利,而我們卻沒有防毒用具,如果等他們緩過勁來,使用毒氣攻擊我們,克洛斯的方麵軍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但也決不能便宜了他們。”


    “那你想怎麽樣?”


    “放棄這裏,守住那個港口。”


    “那毒氣怎麽辦,空中的飛行器怎麽辦,我們目前還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他們使用的是氯氣,可以用木炭或者活性炭過濾掉,所以我們隻要堵住口鼻,剩下的在所不惜。”


    氯氣是水溶性氣體,進入唿吸道對黏膜產生嚴重灼傷,進而引發唿吸道水腫和死亡,盡管會對暴露的眼部黏膜產生危害,但卻不足以要了腋目的人命。


    相較於腋目人的自愈生理機能,氯氣對唿吸道的危害遠大於對其眼部的傷害,即便眼睛瞎了,隻要器官組織留存於肌體,他們依然可以自愈恢複視力。


    但氯氣大量進入唿吸道係統,卻會增加他們的自愈機能負擔,進而過多消耗儲存的人類幹細胞,最後入不敷出導致死亡。


    元帥奧卡的決定非常簡單,用痛苦換空間,他可以接受短暫的失明,同時用木炭製作建議的防毒麵罩,抵禦氯氣的侵襲。


    奧卡口中的那個港口指的正是津鄴港,津鄴城雖未能攻破,但津鄴港及其以東的山林,盡數落入克洛斯方麵軍的手中,有利於長期堅守,並沿著海岸線向西繼續進攻。


    五月初製定的渦牛灘登陸作戰,原本是聲東擊西,配合登陸天雲、津鄴兩地,最終仍是要在天雲、津鄴兩地至少攻取一個固定港口。


    隻因為禦客、梁軍主力在向梁縣集結,而梁縣推進較為順利,奧卡臨時調正戰略,企圖在梁縣、永平一線撕開缺口,吸引盤踞在天雲、津鄴兩地的人類有生力量。


    現在占領港口與周邊要衝的目的已經達到,繼續在梁縣外為開闊地僵持,對他十分不利,如今又蒙受巨大損失,留在這裏已經五任何價值。


    於是當天下午克洛斯收奧卡的發來的命令,要他盡快安排交替撤退前往津鄴港。


    “奧卡,你這個混蛋,我要控告你!”


    這時另一個矮人,克洛斯的參謀長說道:


    “將軍閣下,計劃如今已經完全失敗,異畜又在上午向我們正麵增援了大量兵力鎮壓叛亂,繼續對峙和正麵交戰,我們依然要付出極大代價。


    既然港口已經奪取,我們應該趕赴港口防禦,那裏的地形更有利於我們長期駐紮。”


    “但我不甘心異畜生殺了我們那麽多人,這筆血債早晚要他們還。立即傳令各軍,少校軍官以上來我指揮部開會。”


    “遵命閣下。”


    兩天後夜間,梁縣當麵之敵向聯軍陣地和梁縣傾瀉炮火,此舉令百裏燕感到緊張,他陸續將電話打到前沿陣地,向蔣傑、莫雲風了解情況,但火力太猛,夜間視野不佳,無法判明敵情。


    百裏燕看著麵前的沙盤,越發擔心起兩日前的地麵爆破,引發的地下塌方激怒了他們,但也可能地下沒有塌方,腋目試圖利用聯軍的“內訌火拚”,在為地下大規模爆破和正麵進攻做炮火準備,因此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腋目有無識破兩日前的火拚。


    炮火持續了一整晚,天亮後仍沒有停止的跡象,同時發現壓在一線的敵人擺開了進攻前的準備,似乎真要發起全麵進攻。


    “司農大人,腋目似要向我全線進攻,莫非是當日的爆炸未收效果。”趙煥憂心忡忡,他同樣擔心爆破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加快了戰爭進程。


    百裏燕放下望遠鏡麵無表情說:


    “如此大範圍的爆破,塌肯定是塌了一些,也許沒有傷筋動骨。若是如此,接下來的一戰將極為兇險。傳令壓在蔣傑、莫雲風身後梁軍、禦客後退五裏,退出前沿主戰場向西南、東南後退,以免地下爆破引發更多傷亡。”


    “那我軍呢?”趙煥問。


    “繼續堅守一線,必要時躍出戰壕向前匍匐兩百步避開地下爆破。”


    先前的勘探結果表明腋目將地道挖到了前沿陣地與梁縣地下,即便埋設炸藥,也是在陣地下方,而不是陣地前,迫不得已躍出戰壕匍匐爬行能保住一命。


    盡管不能保證多數人有效,但梁縣外圍陣地斷然不能失守,寧可付出傷亡,也要堵住第一波次的進攻。


    各部陸續得到命令,壓在一線鹹軍背後的禦客、梁軍襲步撤離既有陣地。而此時密切注視聯軍動向的克洛斯也得到了消息,由於隻撤走了梁軍和禦客,鹹軍並未撤退,給克洛斯和他的參謀們造成了錯覺。


    幾次交手下,克洛斯對當麵的聯軍十分了解,梁軍、鹹軍、禦客的製服是不同的,克洛斯明顯感到鹹軍的才是那支裝備精良的人類軍隊,禦客次之,梁軍更垃圾,而撤走的是梁軍和禦客,很顯然是受到兩日前內訌的結果。


    這就意味著正麵之敵隻剩下戰鬥力最強的鹹軍,也許很快會增援前線補充兵力。


    有鑒於以上種種可能,克洛斯加快了撤兵腳步,但在前線繼續維持高壓態勢,以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


    炮擊持續了兩天,空艇繼續空襲的同時拍攝了大量照片,由於技術層麵的製約,偵查的結果並不能可觀反應戰場縱身的情況,但渦牛灘港口的情況卻是引起了百裏燕懷疑。


    照片和望遠鏡觀察結果都表明,渦牛灘臨時港口夜間靠港的船舶日益增多,而白天僅有少量鐵甲艦靠港,但鐵甲艦的容積率要比傳統風帆船高得多,加之這幾日雷聲大雨點小的戰場態勢,百裏燕隱隱感到一股味道。


    “他們這是要逃跑!”


    “你怎麽知道?”狂瀾不解問。


    “直覺和判斷。你的結論建立在已知可量化的數據基礎上,如果沒有數據前提,你無法給出相對準確的運算結果。但生物的思考出自本能和現實邏輯構成。


    如果所料不錯,地下的地道和空間應該遭到到了毀滅性破壞,喪失了對我發動進攻的戰機。”


    “按你的結論做預定假設,我的結果顯示他們可已經改變戰略目標,同時風向改變,擔心你使用氯氣,促使他們權衡得失之後,不再打算謀求梁縣正麵硬碰硬突破。”


    “那就是了,他們在梁縣的佯攻結束了,要迴歸控製港口的最初戰略。”


    “應該是的,那你打算這麽辦?”


    “現在進攻已經是來不及了,而且也不劃算,但也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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