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下旬,蠻王布倫鐸遁遠,形勢進一步好轉,百裏燕急於迴國,與公良文達成協議之後,百裏燕分得中原民六十餘萬,老卒五萬七八千餘人,傷員病殘數萬,老卒主要是水軍和多數的工匠。誌國將提供道路和運力糧草,方便鹹軍迴國。


    所有空餘馱馬、獨角馬悉數移交禦客,金雪狄戰馬盡數被收繳,鹹軍得到兩萬參差不齊的匹中原戰馬作為交換補償,公良文要好得多,得到了五萬匹較好的中原戰馬作為交換。


    同時鹹國最終隻分得一萬兩千多匹的母獨角馬,以及一萬四千匹的公獨角馬,三萬匹馱馬,並有權在禦客屬地無償放牧牲畜和馬匹,也包括健寶馬和千裏馬的放牧權。


    六月初,大隊交予司空南,百裏燕攜騎兵兩萬,又向禦客借得戰馬三萬,五萬人押著貴重物品抵達掣馳,抓汪譚審問,其非但拒不承認,反汙百裏燕默許其所為。


    原因竟是當初百裏燕為在南境站穩腳跟,確實默許其克扣藥材軍資,以結其好。但從未允許其將大軍糧草輜重全數變賣,而這些錢財下落不明,汪譚又拒不承認,百裏燕隻好將其斬殺,以平軍心。


    本欲將其押迴鹹國交給鹹王發落,百裏燕隻擔心其中牽連甚密,令鹹王難做,最後反弄巧成拙,隻好在沒拿到口供情況下,將其匆匆處斬,任命江湛代為出任督軍使。


    江湛因鹹王遷怒不得返迴鹹國,汪譚之事他又多次向趙遜告狀,均被鼎煬侯彈壓,其在朝中得罪權貴甚多,返迴鹹國已無活路,故留其在千嶽山既可活命,同時將獨角馬、健寶馬、千裏馬一柄交由其放養。


    五月間,鹹王得百裏燕即將北歸,狂喜數日。


    六月中旬百裏燕遣盧皋百人,騎健寶馬持禦客符節,借道宋國,經誌國飛馳北上報捷,於七月上旬抵達陔陵。


    “大王大王,好消息,好消息啊……”高勳大聲疾唿,飛快跑向鹹王。


    鹹王喜色躍然臉上,放下釣竿忙向高勳走去:


    “高卿,可是燕公子已入國境!”


    “啟稟大王,燕公子尚未進入鹹國,是盧皋將軍提前報捷來了。”


    “哦,快,快帶來百靈園見寡人。”


    “諾!”


    鹹王搓著雙手精神亢奮,等了許久,盧皋牽著一匹千裏躍來到園中:


    “臣盧皋來遲,參見我王!”


    盧皋躬身一禮,鹹王忙去將他扶起:


    “盧將軍快快免禮。”


    話音剛落,鹹王目光頓是又被盧皋身後那匹高頭大馬震驚:


    “乖乖,盧將軍,這匹寶馬如此健碩雄壯,馬蹄竟有頭顱之巨,真乃天下奇獸呀!”


    “大王,此乃健寶馬,亦稱千裏躍,比之金雪狄人千裏馬更快,一日飛馳五百裏不累,一天慢行逾千裏之地,是百裏將軍北還之際,偶得寶馬。


    此一匹是其中最為溫順,速度最快一匹,是將軍精心挑選獻給大王,得此寶馬,大王兩日之內,可抵我鹹國任何一地。”


    “真是好馬呀……”鹹王牽過健寶馬,輕撫馬脖。


    下刻高勳問道:


    “盧將軍此等好馬應該不多吧。”


    “不瞞大王、高大人,此馬共得公母馬數千,另得公母獨角馬近三萬匹,由於此馬不適北地氣候,北地長期馴養將不複其能,故而若要得其良種,便隻能在南境高原馴養,待其子嗣成群之後,可獲其中一部,為我鹹國所用。


    屆時我鹹國可以此馬籌建精銳鐵騎,必定天下無敵。”


    “好,好……”


    鹹王好字連連讚不絕口,心中大喜過望。


    “盧將軍,公子燕現在何處?”


    “將軍親自押運全數貴重物資北上,目前尚在誌國南部。”


    “寡人聽說,聽說……”


    鹹王看向高勳,高勳心領神會,即刻屏退左右,現場隻剩三人。這時鹹王繼續說道:


    “寡人聽說有贖金之事,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啟稟大王,將軍遣臣先行麵見大王,正是為此事。南下四年期間所得甚巨,金雪狄人之富庶,著實令人震驚。”


    “如此說,公子燕所得巨財都帶迴來了?”高勳忙問。


    “將軍與禦客和公良氏有密約,故而金銀財寶是三方共分,並拿出一部安置新附民與戰俘老卒及傷殘。此外北還南境期間,各國催逼緊迫,險些為此開戰,因而又損失了一些。”


    “那具體帶迴了多少!”


    高勳又問,鹹王側目瞪了一眼道:


    “咳咳,高卿,去替寡人準備宴席,要豐盛些,寡人要隆重款待盧將軍諸人。”


    高勳猛是一愣,立時迴過味兒來:


    “哦,臣立即準備。”


    高勳連忙退去,鹹王等了片刻,確定四下無人,鹹王急不可耐,湊近盧皋又問:


    “現在說吧,燕公子倒底帶迴了多少,有五十萬寸銀嗎?”


    盧皋翻了個白眼,一臉震驚,鹹王見其臉色不對,又道:


    “沒有五十萬,二三十萬總該有吧。”


    “迴大王,不算其他珠寶玉石和財貨,僅金幣便有四十七萬五六千,銀幣八百三十六萬七八千。另有四萬餘金幣,九十二萬銀幣,作為新附民與歸順我國外軍及其家小安頓之用。”


    鹹王對金幣銀幣毫無概念,但想想也不可能是一塊金幣等同一根寸銀,聽著心裏就捉急,於是忙又問道:


    “這蠻人的金銀幣約合中原寸金寸銀幾何?”


    “五塊寸金約合三根多寸金,五塊銀幣約合兩根多寸銀,故而如果不計安置費,寸金至少應有二十九萬根,寸銀三百三十五萬根,此外金雪狄人金銀成色要好於中原,因此實際因為重量與成色,鑄成中原金銀後,可能會多一些。”


    蘇方義、公良修、百裏燕三家分贓時,每家各得金幣三十萬五千餘,銀幣六百五十一萬餘。


    停戰協議的贖金總量是一定的,但三家分了多少,這件事根本沒人知道,盧皋也不會知道。


    其告訴鹹王的四十七萬五六千金幣,銀幣八百三十六萬七八千,多出來的部分,自然是百裏燕暗賬劃入的。


    私下裏百裏燕仍舊截留了四十萬金幣,三百萬銀幣,以及全部工業鑽石等無數財貨,可謂是富可敵國。


    由於外界不知這筆贖金三家倒底分了多少,公良氏也沒少從贖金中截留,加之此前公良氏私下掠奪也不見少,私藏了多少也沒人知道,這就為日後誌國君臣猜忌埋下了巨大禍根。


    此時鹹王隻覺得眼前恍惚,以為是聽錯了,又是急問:


    “盧將軍,寡人沒有聽錯吧!”


    “千真萬確大王,如若算上其他珠寶、財貨,以及兵士、新附民、家眷手中的金銀,恐怕至少增加三成的財力。此外……”


    盧皋語頓,欲言又止,鹹王急的抓心:


    “此外何事?”


    “將軍他或許還有截留,可能會很多。”


    鹹王聞訊卻是哈哈大笑:


    “嗬哈哈……燕公子有功於寡人,有功於鹹國,更有功於天下,寡人豈能薄待他,此事寡人自有分寸。”


    “大王聖明!”


    “嗬哈哈……對了,盧將軍可知黑火粉與震天火?”


    “臣知道,已在蠻地與千嶽山見識過,不過將軍也握有黑火粉秘方,且比長孫國威力更大,而且將軍說,今後鹹國將有勝之十倍威力的新法。”


    “好,太好了。這些勢利小人,寡人早晚要還給他們。”


    說話之際,太子薑蟄匆忙闖入:


    “兒臣參見父王。”


    此時盧皋同向太子行了一禮,鹹王收斂喜色,正色說道:


    “蜇兒不是在西市體察民情嗎,怎麽,這麽快就體察完了?”


    “迴父王,兒臣聽說盧皋將軍得勝還都,故而來恭喜父王。”


    “哦,好,好啊……盧將軍,太子已有多年未見,現已在朝中輔佐寡人理政,今後太子若有不察之處,盧將軍可替寡人多用心呐。”


    “臣不敢,太子年輕有為體恤民情,實乃大王之福,鹹國之幸,臣豈敢指教太子殿下。”


    “盧將軍戰功卓著,理應多向盧將軍請教才是。”太子說道,赫然也是發現一旁驚人寶馬,忙是又問:“父王,此馬是……”


    鹹王一臉喜色,說道:


    “此乃千裏躍,飛馳五百裏不累,緩行一日千餘裏,比那蠻人千裏馬更勝一籌,是燕公子精選獻於寡人的寶馬。”


    “真是了不得呀,孩兒恭喜父王得此良駒。”


    太子連連恭賀,鹹王從其眼中卻是隱隱看出了覬覦之心,以及常在深處的鋒芒。


    “寡人今日設宴犒勞盧皋將軍,太子陪寡人一起用宴。”


    “兒臣遵命。”


    ……


    此時百裏府中一片忙碌,眾女子無不是以為百裏燕迴都,忙的焦頭爛額:


    “春玉,你看我這發簪倒底漂不漂亮,正不正啊。”


    薑蓉撥弄著頭上玉簪,去問肖春玉,肖春玉噘著小嘴說:


    “天下再也沒比姐姐的玉簪更漂亮的發釵,哪有不美的道理。”


    二人說話之際,唐桃氣喘籲籲跑來屋裏:


    “大夫人、二夫人,錯啦錯啦,不是大人,是盧皋盧將軍。”


    薑蓉聞訊忙說:


    “什麽,你再說一遍?”


    “不是大人,是盧皋將軍先迴來,大人還在誌國呢。”


    “好呀,走了這麽久,也不知道趕緊迴來,真是氣死我了!”


    薑蓉一手砸在桌麵,氣的拔掉玉簪。肖春玉這時說道:


    “姐姐也別怪大人,這千裏迢迢的,大人身負重任,哪裏能快的起來。”


    “你總替他說話,這麽些年,誰不是守著空房,就你得了好處了。”薑蓉怒道,渾身上下火燒一般,恨不能立即將百裏燕拖迴家中。


    這時肖春玉委屈道:


    “姐姐又生氣了,我也是為姐姐和大人著想嘛。”


    “行了行了,真是拗不過你,都散了吧,散了吧。”


    驅散眾人,薑蓉掃興之下無所事事的到處亂走,胸中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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