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攔截來往河麵的木筏,金雪狄人就近無船可調,軍團長卡頓森令人造木筏下河攔截,結果反遭焦木華暗算。


    焦木華命人製作鐵刺荊棘板,鋪設在木筏四麵,金雪狄人若要登船就必須跳綁,要跳邦就得跳荊棘板上,踩上去了就得遭殃。荊棘板不用時反麵朝下即可,使用時十分之便利。


    如果采用衝撞,木筏畢竟不是戰船,這麽冷的冬天,誰掉水裏都不好受。


    特米爾眼睜睜看著岸邊戰俘一波波退走,心有不甘,數次強攻反遭火攻,傷亡反比火藥炸傷來的更為嚴重。


    火攻比之火藥爆炸,不受防具影響,冬天穿的較多外披鎧甲,簡陋的火藥武器的殺傷僅僅局限在四支和頭部,致死性不高。而縱火幾乎是任何時代都較為有效的武器,對厚重的外套而言,無疑是一種極為有效的手段。


    河邊僵持到第六天,盧皋、白合相繼得手,強行劫走民夫數萬人,並迅速合兵一處,繼續向下一處目標繼續進攻。警訊傳到特米爾營中已是河邊僵持的第八日,聞訊一連兩處再建城池民夫遭洗劫,向來脾氣都是極好的特米爾終於是坐不住了:


    “這才幾天時間,又被那些暴民劫走了數萬中原民。婆嵩省這些個混蛋、飯桶、窩囊廢,為什麽就沒有一丁點讓人省心的事!”


    “軍團長閣下,這件事還是讓婆嵩省的人處理吧。”


    納基卡斯建議道,特米爾接受了建議:


    “這些敗類!傳令後衛營,讓他們調輔助兵前去圍剿暴民,榮譽團繼續堅守營地看押戰俘,不得擅行動。這個爛攤子,就讓婆嵩省自己兜著吧!納基卡斯,河的下遊摸清楚了嗎,知道這些俘虜都去了哪裏?”


    “已經摸清楚了,他們坐木筏一路順遊而下兩百多裏後,靠岸進了原始森林,而那裏到處都是沼澤,偵察兵隻看到了他們通過沼澤上的浮橋進入了森林深處。


    由於沼澤的阻擋,我們的偵察兵無法再繼續深入森林。卡頓森的輔助軍團現在困在河岸邊束手無策,如果可以的話,應該抽調部分兵力北上。”


    “森林沼澤?”特米爾在地圖上尋找著目光很快落向了丘比貢:“真見鬼,這裏不是丘比貢的西側嗎。埃蒂斯的人之前怎麽說的,那夥人不是被封死在了丘比貢嗎!該死的,真見鬼,他們怎麽逃出來的!”


    “這……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蠢貨,丘比貢應該還有第二個出口,他們竟然視而不見!”


    特米爾九天遭襲的當夜,差人前去打聽鹹軍旗幟的來龍去脈,直到數日後信使人從埃蒂斯營中返迴,才得隻丘比貢山中盤踞著一支北方流浪軍團,南下聚集起來的一萬多“烏合之眾”。


    “軍團長閣下,現在來看,這支流散到本土的軍隊,應該就是尼勒森軍團長,在篤暉擊潰的北人精銳軍團,一路流浪到了我本土,他們的主將並沒有被消滅!”


    “還以為隻是埃蒂斯為掩蓋自己的過失在胡說八道,簡直難以置信。他們穿越了幾千裏的無人區,居然沒有遭遇任何的攔截,現在卻在我們的本土興風作浪。


    而這都是一年半之前的事了,婆嵩省的這些敗類竟然隱瞞不報,還被一支被打殘的流浪軍搞的雞飛狗跳,搭進去了六七萬人,陛下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懲治他們。”


    “閣下,我們現在怎辦?”納基卡斯問道。


    “還能怎麽辦,俘虜繼續羈押在婆嵩省將是巨大的麻煩,必須押往鬆迪亞遠離婆嵩省,並立即將消息呈報陛下。同時我們需要集結軍隊,重新訓練他們,調集戰械和獸兵,消滅這股流浪軍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婆嵩省的這些雜種,竟然這麽長時間隱瞞不報遲誤軍機,我要宰了他們!”


    “那岸邊的戰俘怎麽處置?我們圍攻了八天依然久攻不下。”


    “他們的傷亡也不小,讓前衛營繼續攻擊,能消滅他們一個是一個,總比逃走之後,重整旗鼓給我們製造麻煩的強。另外需要調集水軍,我軍們的戰船現在在什麽地方?”


    “水軍的輔助兵都已經編入了陸軍,戰船都租給了官員和地方市政用於轉運大軍物資,現在可能在鬆迪亞,也可能在婆嵩城卸貨,要到這裏,需要繞行其他河道,至少需要多走兩千多裏,所以即便接到命令,最快也要一個多月後才能抵達。”


    因婆嵩江支流無法北上流往千嶽山,金雪狄人沒有來自水麵的威脅,水軍歸陸軍管轄,陸軍時而作為水兵,時而作為水軍,主要業務不是作戰,是將本土的物資轉運到關外,同時也替官員和貴族從事商業活動,因此專業性不強。即便如此,陸軍湊合的水軍,封鎖水道依然是很大的威脅。


    當特米爾焦頭爛額之際,約有十二萬輔助兵離開戰俘營,分從東、北兩路出擊。正值百裏燕自以為得計之際,榮譽團後衛營出人意料的押著二十萬戰俘啟程西去,這讓他感到事態突然緊迫起來。


    金雪狄人顯然是不想讓這批戰俘再出現什麽意外情況,於是想盡快之押進入行政區,甚至可能押往更遠的地方,以脫離是非之地。


    他現在隻有四千多人,押送戰俘的都是榮譽團老卒,約有四萬人,四千多人顯然不足以發動突襲,更不可能正麵較量。尾隨跟追了一天,百裏燕依然無計可施。


    當天夜裏,合眼無法入眠,月至中天之際,老卒前來叫醒了他:


    “將軍,蠻軍營地以北似有異動。”


    百裏燕第一反應是盧皋、白合得手,合兵一處之後可能反殺迴來,但百裏燕給他二人的命令是前往丘比貢山東南隱蔽與之匯合,不可能再原路返迴,原路返迴還可能撞上前去圍剿的輔助兵。


    想到這裏,百裏燕問道:


    “是何異動?”


    “蠻軍連夜出動萬餘人向北搜索,似乎以北發現了其他反抗軍。”


    “嘶……反抗軍跑這麽遠做什麽?”


    此地距離婆嵩省外圍行政區尚有三百多裏路,反抗軍的主要活動範圍,都在婆嵩省外圍行政區邊界以外一百裏範圍之內,隻有距離行政區較近,才能弄到足夠的口糧補給。


    反抗軍作為清剿對象,注定不可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沒那心思和軍事技能尋找經營根據地,勢必過著惶惶不可終日,食不果腹的日子,物資的來源主要依賴於劫殺金雪狄人的官軍,如果走的太遠,他們往返老巢的時間會很長,中途的危險係數會增加。


    而且從三年前開始,金雪狄人在婆嵩省以東開始修建城池,拓展道路,大有遷徙人口設立新省的架勢,移防了大量兵馬,零星幾百人的反抗軍,更不可能再此活動。


    琢磨片刻,百裏燕徒步走了五裏,來到距離敵營十多裏處的一座山包,掏出望遠鏡仔細查看。


    “怪了,他們在北麵做什麽呢,看架勢這是列陣啊!真難道是盧皋、白合被攆迴來了?”


    百裏燕首先想到的便是盧皋、白合二人,他們裹挾好幾萬山頭林立的民夫被趕了迴來,半道又撞上輔助兵,狼狽的給趕向南麵。


    此時百裏燕抬頭看了眼月位,差不多已經是子時六刻,守備戰俘營的金雪狄人再度向北調動近兩萬人,營地的北麵此時少說聚集了三萬人,營地的守軍也正在向北營運動,大有大打一仗的架勢。百裏燕越發相信,多半是盧皋、白合兵敗了,否則沒其他解釋。


    想到這裏,百裏燕令道:


    “快,全營集合,準備應戰!”


    “諾!”


    百裏燕已是做好了最壞打算,金雪狄人重兵集結北翼,東、西、南三麵防禦勢必削弱,必須在背後想方設法策應盧皋、白合。


    待老卒將人馬盡數調來,情況再次發生微妙變化,空氣中隱隱傳來一陣戰號聲響,遠隔十幾裏地,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能聽得出,號聲非常密集,至少也得是二三十人吹響的戰號,不禁令人匪夷所思。


    號聲是中原的號聲,百裏燕很清楚,盧皋白合身邊是沒有那麽多號兵的,號聲的節奏也不似是鹹軍戰號。


    下刻,他猛是喊了一聲:


    “大家都仔細聽聽,這個號聲,是哪個諸侯軍的!”


    百裏燕斷定,號聲既不是鹹軍戰號,也不是聯軍和禦客戰號,但可以肯定,所用的號角是中原的號角,金雪狄人的號角絕對吹不出這個頻率。


    聽辨片刻,眾軍間有誌國仕長說道:


    “這是我們誌軍的戰號”


    百裏燕倍感突兀:


    “你確定?”


    “確定,這裏的弟兄不少都是誌國的人,大家都聽聽,是不是咱們的軍號。”


    “對,錯不了,就是這個調調。”


    百裏燕心念電轉,一改之前判斷,斷定極可能是誌軍戰敗流竄南下至此,或是多股敗兵流竄至此。想到此處,他抽出橫刀:


    “弟兄們,準備出戰。”


    眾軍刀槍齊出蓄勢待戰,迅速向戰俘營進發。前進途中北方已是殺聲四起,少說是好幾萬人廝殺的喊聲。


    “看來流竄南下的這夥敗兵還真不少!”


    心中暗道,百裏燕加快了腳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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