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訓練場內沒什麽人,一隊的人大多被分配到了最危險的任務,隻有剛經曆過意外的三個人迴了高塔,其中兩個現在還在醫院。


    陸鶴行收到陳渝的消息,得知李筱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隻迴句“知道了”,暫時沒有要去醫療部看望的意思。他緊了緊護腕,麵上沒什麽表情,一拳拳砸在沙袋上,直到訓練服幾乎被汗濕透了,他才停下動作。


    不堪重負的沙袋終於打穿,裏麵的填充物簌簌地往下落,掩蓋住了他微微喘氣的聲音。


    一通發泄過後,積壓在內心的不良情緒終於散去,陸鶴行剛用毛巾胡亂擦了把臉,就聽見手機鈴聲響起,是陳渝:“出事了!”


    醫療部vip病房內,隻有陳渝和護士麵麵相覷,病床上原本還掛著水的李筱不知所蹤。


    經過趙醫生的初步治療後,李筱已經基本擺脫了玫瑰詛咒,但也隻是剛剛脫離危險期,仍需住院觀察。陳渝也沒想到自己隻是出去接了個熱水,迴來後就發現原本還在昏睡中的李筱不見了。


    值班護士表示並沒有看見除了陳渝以外的人出入病房,陳渝不放心,去查了監控,發現情況確如護士所說,既沒有陌生人來拐人,也沒有看見李筱自己走出病房。


    “這裏麵的東西都很整潔,窗戶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病床上的被子甚至都沒有被掀開的跡象,隻是微微癟了下去,陳渝伸手進去感受過,發現還是溫熱的,“像是憑空消失。”


    “陳小姐,需要上報指揮中心嗎?”遇到這種情況,再加上高塔今天才出了殺人狂魔的傳聞,護士的第一反應就是上報,可又想起楊醫生臨走前的提醒,硬生生忍住了撥號的衝動,選擇先詢問陳渝的意見。


    如果她們真的是一隊的人,可能會有別的渠道解決問題,總之多問問不會有壞處。


    陳渝神情嚴肅,剛想開口說話,便聽見病房門被推開,陸鶴行的聲音傳來:“不用上報。”


    “阿鶴。”陳渝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示意護士先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二人後,她才開口問道:“為什麽不上報?”


    “我大概能猜到是怎麽迴事了。”陸鶴行掃視了一眼病房,目光最後落在床上,走過去從枕頭下抽出了一片白色的花瓣,“玫瑰詛咒有問題,李筱應該是被帶走了。”


    看見完全褪色的玫瑰花瓣,陳渝的背脊莫名攀上一絲寒意:“你的意思是,她現在已經不在高塔,而是被玫瑰使者拖迴到畫裏了?”


    但是這怎麽可能?理論上講,高塔的位麵等級略高於小說世界,這點從此次的時空亂流事件中也能窺見一二,受到衝擊的隻有小說世界,而高塔安然無恙。玫瑰使者再厲害,也不可能打破壁壘把手伸到高塔來。


    “說對了一半。”陸鶴行輕嗅花瓣,沒有聞到任何花香,反而隻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李筱可能被拖到畫裏了,卻不一定離開了高塔。”


    話說到這,陳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穿越門那邊出了問題?”


    一隊人的意誌力沒得說,李筱被玫瑰使者汙染,發作的時間卻後延了,陳渝原來以為隻是李筱的潛意識在抵抗汙染,但順著陸鶴行的話想,隻怕這一切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你迴去後發現了什麽?”


    “隻是猜測,現在還不能說。”陸鶴行揉了揉她的頭,“你別管這件事了,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陳渝了解他,如果不是有八九成的把握,他就不會把心裏的猜測提出來。


    她笑了笑,扣住他想把自己往外推的手:“陸鶴行,我預感到這會是一個成為大英雄的好機會,說不定還能趁機升職加薪,你覺得我會走嗎?”


    “陳渝,我不是在開玩笑。”


    “巧了,我也不是。”她聳聳肩,強行分開陸鶴行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臉上露出看似和藹實際威脅的笑容,“你要是敢鬆開手,趕明兒我就踹了你另尋新歡,隨你去當你未婚妻的救世主。”


    “你真是……”陸鶴行倒不意外她的表現,隻是有點無奈,“行吧,我可以讓你跟來,但得先說好,什麽事情都要先問過我再行動。”


    “陸隊,我什麽時候沒聽過指揮了?”


    ……


    深夜時刻,剛睡下沒多久的雲林被一通電話吵醒了。他疲憊地揉揉發脹的太陽穴,接聽時語氣頗有些不快:“陸鶴行,我們應該不是需要相互報平安的關係吧?”


    一隊那三個人去掃尾的事情他有所耳聞,根據一隊的實力評估,算算時間,也該迴來了。


    “有正事找你。”陸鶴行的聲音被刻意壓低,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我需要幾份資料,你能黑進指揮中心的係統找到嗎?”


    “我很貴的,一單十萬積分。”


    “可以。”


    陸鶴行答應得過於幹脆,終於把還有些困倦的雲林嚇醒了:“陳渝不會把你甩了吧?你不攢老婆本了?”


    陸老心心念念的孫媳婦是李筱,所以當陸鶴行坦白自己和陳渝的戀情後,老人家勃然大怒,順手拿心愛的兔毫盞砸破了叛逆孫兒的腦袋,言明從此不會給他任何經濟上的資助,直到他想明白迴來和李筱訂婚。陸鶴行在成為一隊隊長的當天光榮地成為了窮光蛋,從此白手起家,隻為追愛,其真情可謂感天動地,其摳門的風氣也從此養成。


    能夠讓陸鶴行不惜動用老婆本來找的資料,想必十分重要,雲林來了精神,開始詢問客戶的需求:“說吧,你要我幫你查什麽?先說好,現在是特殊時期,指揮中心警惕了很多,我不一定保證能找到。”


    陸鶴行那邊又說了些什麽,雲林聽著聽著,察覺出幾分不對,起身打開了本來就放在床邊的電腦:“我給你發個東西,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要找的?”


    陳渝在旁邊聽完了全程,順便和陸鶴行一起看完了雲林發過來的幾頁資料。陸鶴行很快陷入了沉默,陳渝則挑挑眉,拿過他的手機,笑著對那頭的人說道:“雲副,有興趣合作嗎?”


    雲林:“……”


    陸鶴行:“……”


    說實話,誰能想到時隔多年,當初在一隊打得可謂你死我活的競爭對手會重新合作,而且還是第二次。


    雲林倒還好,畢竟他早就不在乎一隊的名額了,至多覺得有些搞笑。


    但對陸鶴行來說,他這些年來始終在堅持單方麵地和雲林較勁,哪怕現在大家都不再是當年那個年輕氣盛的預備生,已經可以維持表麵平和甚至商業互吹了,但他的內心依舊是有疙瘩的——尤其是當發現對方的進度明顯比他要快時。


    這家夥到底是怎麽發現不對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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