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鬧過後言歸正傳,二人重新迴到調查的正軌上來。這棟樓一共六層,輕舟沒有過多猶豫,本打算在正常狀況下再去412看看,結果才上到三樓,便聽見有人在喊“晏初”。


    那是一個身著cos服的女孩子,頂著粉紅色的雙馬尾辮,眼角畫了顆桃心,眼瞳黢黑。看見輕舟停下腳步後,她走上前來:“晏初,好久沒看見你穿裙子了,怎麽今天打扮成這樣?”


    cos女注意到她身邊站著的雲林,眼裏有幾分疑惑:“這個小姐姐是誰呀?這棟樓裏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怎麽從來沒見過她?”


    這是輕舟第二迴聽到有人叫她“晏初”這個名字,但雲林在這裏顯然是沒有身份的,於是她胡謅道:“她休學了一年,現在才來報到,被安排到我們班了。”


    “原來是這樣啊。”cos女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著雲林,卻沒有要多問幾句的意思,似乎台詞到這裏就基本結束了。


    可惜輕舟並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對了,趙樂施最近還跟我說想去漫展逛逛,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帶帶她?”


    “趙樂施?你們寢室的人不是隻知道學習的嗎?怎麽也開始關注這些了?班長那麽嚴肅的人怎麽會對我們的活動感興趣?該不會是你自己想去玩,又不好意思跟我提吧?”


    cos女發出了好幾連問,最後輕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晏初,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要是擱在以往,我肯定就直接帶你去玩了,但你也知道最近學校討論你的帖子不少,我要是還大剌剌地帶著你到處晃,對你對我的影響都不好。”


    雲林皺眉:“怎麽就影響不好了?”


    “小姐姐,你……不會不知道吧?”cos女有些驚訝,“晏初,你什麽都沒跟她說?”


    “我應該說些什麽?”


    “那當然是……”


    cos女的話還沒說完,四周的燈光突然開始不規律地閃爍起來,走廊裏原本嘈雜的人聲在瞬間消失無蹤。滋滋啦啦的電流聲隱約響起,和著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水流滴答聲,昏暗之中加重了詭異的氣氛。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自己麵前拍皮球,還是一下下地砸在腳跟前。輕舟感覺自己的鞋麵逐漸被飛濺的液體打濕,有什麽味道在鼻尖漫開,像是玫瑰花混合著鮮血,腥甜至極。


    燈光明滅間,她看見原本站在自己麵前的cos女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一頭粉毛不知所蹤。她冷靜地低下頭,便對上一張笑臉,上揚的嘴角像是用刻刀一直延長到了鬢角,一雙黢黑的眼瞳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所謂彈跳著的皮球,正是cos女的頭顱。


    “嘻嘻嘻——”尖細陰森的笑響起,每至燈光亮起的那幾秒鍾裏,便能看見那張咧開的嘴裏細密尖銳的牙齒,白森森的令人感到頭皮發麻。


    輕舟說:“跑。”


    兩人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鑽入了樓道間。身後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許多東西在地上扭動著朝他們追來,雲林抽空迴頭看了眼,憑借著極強的目力看清了身後的情形。


    追在他們後頭的是許多屍塊。大的有完整的一隻手臂,小的甚至隻有拳頭大小。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領在前頭的粉毛頭顱,一雙詭異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始終緊盯著他們的方位。


    “都爛成這樣了,眼睛倒是還挺好使!”雲林很久沒見過這麽惡心的畫麵了,畢竟就算是打喪屍也不至於會有屍塊跳起來繼續迴擊,何況這還是cos女主動解構了自己的身體。


    一些較小的屍塊被攔在了樓梯下,但大些的譬如四肢,一路追著他們到了四樓。輕舟根據記憶摸到了412,伸手卻觸碰到一片堅硬冰冷,並不能把門推開——這是一扇鐵門!


    “隊長,這邊!”隔壁的門是虛掩著的,雲林踹開一隻險些扒到自己裙子上的斷手,拉著輕舟躲了進去。


    外麵的屍塊並不死心,如同覬覦桌上食物的蒼蠅,無論如何都驅趕不走,斷手還在抓撓著鐵門,指甲與之相互摩擦時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音。


    助手係統在他們進入這裏之後就失去了信號,燈滅之後更是連打開都做不到了。幸好輕舟早有準備,借完人家的衣服後又順了隻手提包,裏麵裝著她提前從道具庫拿出來的手電筒,正好派上用場。


    滿是髒汙的地麵,逐漸腐爛的木製床具,碎在地上的玻璃瓶,還有散亂的布料,每個地方無一不在展示著這是間十分破爛的寢室。


    輕舟控製著手電光掃過全屋,卻在某個角落突然頓住。那是靠近陽台的一張桌子,上麵堆著不要的書籍,雜亂無章之間,就顯得那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突兀至極。


    雲林走過去仔細觀察了片刻。盛放的玫瑰花被插在幹淨的白瓷瓶裏,在手電光的照射下,能夠清楚地看見花瓣上還殘存著水珠,像是前不久還有人在精心照料著這朵孤單的小玫瑰。


    他伸手轉動了一下花瓶,在另一邊靠近底部的位置發現了指甲蓋大小的字樣:贈晏初。


    “隊長,看來是送你的花。”雲林撥弄了一下花瓣,旋即感覺到指尖傳來刺痛,竟然是割傷,“還是個認主的,旁人碰都碰不得。”


    他瞧見這抹紅色就覺得礙眼:“一朵花而已,倒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隊長,還是看看別處吧?”


    玫瑰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聽見他慫恿輕舟忽略自己,花枝簌簌地抖動起來,過分濃鬱的花香散發出來,仿佛在使勁揮著小手,希望能夠引起輕舟的注意。


    輕舟已經走了過來,看見那玫瑰無風而動,嬌豔的色澤若是放在正常的世界裏,絕對是品相一流,可惜隊長大人有著自己的偏好:“沒有洋桔梗好看。”


    瘋狂賣弄身姿的玫瑰:“……”


    花瓣上的水珠似乎變得更大了些,顆顆晶瑩剔透,仿佛在淚如雨下地控訴著這兩個人一點也不識貨。


    輕舟自然不會照顧一朵花的情緒,何況還是朵帶刺的玫瑰:“你是誰?”


    玫瑰原本晃動的動作突然停頓,像是在理解她的話。手電光聚攏在這張桌子上,輕舟隱約看見花瓶底部似乎有什麽東西漫了出來,便讓雲林把周圍的書都挪開,清出一大片空白區域。


    花瓶底部源源不斷地冒出鮮血,血液在桌上流動著,很快形成了幾個字:“我是早墨。”


    “早墨又是誰?”


    原本的字消散,桌上的血聚攏作一團,偶爾有細小的血線想要鑽出來,又很快被吸了迴去,像是玫瑰陷入了某種掙紮之中,以至於不能立刻做出迴複。


    輕舟用手指輕敲著桌麵:“你如果不想說,又何必引我們來這裏?”


    玫瑰輕輕顫抖了一下,似是被她戳中了心事,血液緩慢地流動著,桌上逐漸浮現出幾個血紅的大字。


    “我喜歡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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