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小隊的人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有被反打劫的一天,身上捆了好幾道的他們被迫排排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學生聽課,個個都按照規定動作老實呆著。野狼隊長還沒從電擊的刺激中恢複過來,依舊暈得跟條死狗一樣,被單獨扔在了不遠處。


    雲林本來想一視同仁,把野狼隊長也捆起來,但被輕舟攔住了。按照她的話來講,總得留個給人鬆綁的。


    陸鶴行在清點人數,這一數就出了大問題——少了兩個人,正好是他們那車兩個密室小隊的成員。


    曹悅禮正在替人包紮傷口,此時在後麵舉起了手:“我大約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糾察員們聚集在一扇門前,陸鶴行試探著敲了敲門,但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係統的光屏懸浮在麵前,明晃晃地顯示這片區域有可能出現密室,這扇門大約就是通道。據曹悅禮所說,那兩個男生被雲林扔下車後,正好滾到這棟破敗的小樓旁邊,他們估計是忘記門後可能有密室這件事了,翻身就躲了進去。


    曹悅禮有些內疚:“他們離我們太遠了,我看見後喊他們別進門,但是他們好像沒聽見。”


    唐堯皺眉道:“當時情況緊急,不是你的錯。”


    陸鶴行打斷了有可能發生的責任分歧:“我們進去找人,你們呢?”


    唐堯道:“我和你們一起。”


    曹悅禮向來是跟著唐堯的腳步走,當即表明了要一同進去的態度,剩下的那個男生不想一個人留守,於是也隻能跟著一起了。


    吱呀一聲,破爛的木門被推開,一股冷氣從裏麵竄了出來,夾帶著某種甜絲絲的味道。屋內光線昏暗,陸鶴行收起瘋響的探測儀,打開手電往裏麵照了照。


    門後是一條走廊,灰撲撲的牆壁上滿是水珠,像是梅雨季節上潮的情況。走廊並不很長,手電的光照到盡頭,映出一扇灰白色的防盜門,門牌號缺失,隻留下一塊白色的長方形印跡。走廊的天花板很高,手電順著防盜門往上照過去,一張女人的臉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那是一幅油畫,畫中光影分明得甚至有些割裂,仿佛銳利的刀尖,精準地將畫中女人的身體一分為二。女人的右半邊身著紅色修身長裙,半張臉籠在紅色麵紗下,勾起的唇角若隱若現,雖然看不清眼神,但仍讓人感覺那是很輕佻的笑,像是在嘲笑這些一無所知的客人。


    陰影的世界裏同樣是紅色,隻是相較於明亮一端毫無紋飾的長裙,女人的這半邊衣裙十分華麗,層層疊疊地鋪滿了大半個陰影,猶如盛放的玫瑰般嬌豔,馥鬱的濃香好似下一秒就要撲麵而來。她的這半張臉不僅沒有麵紗遮掩,連皮肉也沒有,森森白骨暴露在手電的強光之下,黑洞洞的眼骨中探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苞,如同下淌的血淚。


    曹悅禮本來還踮起腳尖想要看看裏麵的模樣,結果被那幅詭異的人像畫嚇到,一時沒能站穩,被身後的唐堯攬住。


    “唐堯……”她麵色慘白,嘴唇有些哆嗦,“那個人……怎麽有些眼熟……”


    唐堯的聲音很冷靜:“你看錯了。”


    他的態度很篤定,曹悅禮沒有反駁,也不敢去反駁,好似這樣就能忽略掉心中的懷疑。前麵的人動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渾渾噩噩地被唐堯推著走,直到穿過潮濕沉悶的走廊,站在防盜門前。


    她感覺似乎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瞬間頭皮發麻,隻拚命地盯著前麵人的後背,不敢抬頭去找異樣的來源,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唐堯捏了捏她的肩膀,像是某種安慰的信號。


    連接喪屍世界的大門關閉,走廊頓時隻剩下陸鶴行的手電這一個光源。他伸手碰了碰防盜門,十分輕易地將虛掩著的門推開。


    手電光開始變得極其不穩定,在幾次明滅之後,最終還是失去了它的作用,四周陷入黑暗。


    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陸鶴行在門邊摸索著找到了開關,啪的一聲剛把燈打開,就聽見一陣悲戚的低泣響起。他抬眸望向屋內,視線穿過玄關的鏤空支架,看到客廳沙發上披頭散發的女人。


    “陸先生!”乖巧坐在女人對麵的兩個男生瞧見了熟悉的人,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可人還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像是被施了什麽定身術一樣。


    哭泣中的女人頓了頓,緩慢地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哭得浮腫的蒼白臉龐。她穿著黑色套裝,胸前別著一朵白花胸針,臉上滿是疲憊。見到有人到來,她用手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淚水,又抓了抓散落的頭發,將發絲別在耳後,擺出點體麵的樣子後才站起身來迎客。


    “我的客人啊,你們終於來了。”


    女人端上了熱茶,而後重新坐迴到沙發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家裏事多,招待不周了,還請各位諒解。現在都沒什麽人相信我的話,沒想到你們會願意來幫忙,真是太感謝了。小女在天有靈,也一定會感激各位的。”


    沒有人動麵前的茶杯,在未知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npc遞過來的東西是福是禍,謹慎起見還是不要隨便入口比較好。


    陳渝開口問話道:“您可以詳細說說現在的情況嗎?”


    女人本來還有些猶豫,但陳渝細聲細語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無害,她抿了抿幹燥開裂的嘴唇,最後還是開口道:“我女兒是被鬼殺死的……”


    在這位單親母親的講述下,一條故事線逐漸展現在眾人腦海中。她的女兒前幾天去世了,警方調查過後認為是自殺案,但女人堅持說這是一場謀殺,兇手不是人,而是藏在這間屋子裏的鬼怪。


    “我女兒是學美術的,以前性格很活潑,畫畫也喜歡用很明亮的顏色。那時候所有人都說她是一顆小太陽,隻要有她在的地方就很熱鬧,大家都很喜歡她。”


    女人迴憶著女兒的模樣,臉上的微笑慢慢褪去,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事情:“可是她這兩年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總是喜歡一個人躲在屋子裏畫畫。我有次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了她藏在衣櫃裏的畫,那些畫給人的感覺……反正就是很難受,看得我心慌。而且她突然開始喜歡看恐怖電影了,我晚上口渴起來喝水的時候,好幾次看見她在客廳看恐怖電影,也不開燈,怪嚇人的。


    “這種情況在今年更嚴重了,她不僅喜歡畫那些奇怪的畫,還總是神神叨叨的。我有一次半夜醒來,她就坐在我床邊,看見我睜開眼睛後,她對我說‘媽媽,我快要死了。’把我嚇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我越想越覺得這事情不對勁,就把她的畫具都鎖了起來,叫她不許再畫那些東西,也不讓她看那些電影……”


    女人的講述還在繼續,而糾察員們意識到這其中有些許偏差,默不作聲地相互交換了個眼色。


    在原本的劇情裏,女孩從來都沒有向母親發出過求救信號。但女人卻聲稱,她的女兒在去世的前幾天反複向自己求救,說因為自己不再畫畫,沒有帶來新的樂趣,這惹怒了鬼怪,自己很快就要死了,請求母親救救自己。


    女人隻當是她看多了恐怖電影,精神受到了影響,就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認為女孩得了被迫害妄想症,需要進一步治療,愛女心切的母親立刻交付了治療費,可還沒等到下一次診療時間,女孩就死在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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