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按照提示將時空異常和雲林失聯的情況都匯報了上去,這次的迴複倒是很快:“指揮中心將派遣研究員18號前往支援,請注意對接。”


    門鈴聲很快響起,樓下的巧巧走到監視器前,見畫麵中的男人麵孔陌生,但身上是眼熟的高塔製服。她沒說話,但男人似有所感,打開證件在監視器前晃了晃:“你好,我是高塔派來援助五隊的研究員。”


    原來是那個輕舟叫來的。巧巧開門把人請了進來:“你好,五隊的隊長還在二樓休息,你先坐,我去叫她下來。”


    “不用了。”男人似乎並不願意和她說太多話,抬步就往二樓走去。正巧輕舟也聽見了外麵的動靜,開門出來,兩人正好在樓梯上打了個照麵。男人抬眸,禮貌地衝她點點頭:“你好,我是研究員申喬,編號18。”


    輕舟在研究部有認識的朋友,先前那個簡易的探測器就是出自她朋友之手。她以前經常去研究部,因此眼熟的研究員不少,但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申喬來之前就已經悉知了自己的任務:“我是來帶你們迴高塔的。”


    輕舟聞言,皺起了眉頭:“迴高塔?但我申請的是迴孤雀山,不是迴高塔。”


    “研究部檢測到有時空亂流出現,波及範圍比較廣,目前最安全的做法是迴高塔。如果要去你之前的任務世界,風險會很大,我不建議這樣做。”


    說這話時,申喬似是瞟了眼不遠處跟上樓的巧巧。輕舟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們隊有個實習生出了點狀況,申先生能幫忙看看嗎?”


    “不用客氣,你叫我申喬就好。”


    輕舟引著他進了門,巧巧正欲自然地跟上一探究竟,而輕舟則自然地將房門一關,將她關在了外麵。


    她倒是不著急,在門外站了兩分鍾,聽不見裏麵的動靜,便抬手按在門上。散發著微光的靈力穿透門板,以此幫助她更好地聽見門內的聲音。


    申喬進屋後似乎有所察覺,首先就掏出了一個帶吸盤的儀器,將其吸附在房門上。按下開關,淡淡的藍色熒光隨即貼著牆麵展開,將整個房間的聲音都與外界隔絕開來。


    做完這些後,申喬淡聲開口:“我會送你去孤雀山,但最多爭取到12個小時。時間過後,你必須迴高塔,否則我們都會受處分。”


    特殊時期不服從指揮中心的命令,所謂的處分絕不是扣積分和通報批評這樣簡單的形式。輕舟心裏很清楚,但她別無選擇。


    不過申喬的態度轉變讓她有些驚訝。她看了眼吸附在房門上的隔音裝置:“你為什麽會幫我?”


    申喬推了推眼鏡:“雲林一迴高塔就讓我過來幫你,我欠他一個人情,這次正好還了。”


    “雲林已經迴高塔了?”輕舟先是鬆了口氣,但隨即想到如果雲林安然無恙,依著他的性子,一定會親自過來,申喬的出現反而意味著他的情況也許不樂觀,“他現在怎麽樣?有受傷嗎?”


    “死不了,這點你大可放心。醫療部勒令他臥床休養,他暫時來不了,才找的我。具體情況,你不如等迴去之後親自問他。”申喬從進門起臉上就沒有太多表情,但此刻看向她的眼神裏多了分詫異,“我還以為你不會很擔心他。”


    輕舟顯然沒有理解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他是我的隊員。”


    申喬對她的解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道:“早去早迴。”


    ……


    當晨光熹微之時,邪派已攻入孤雀山門。山階上橫屍無數,鮮血沿著台階往下蔓延,逐漸幹涸,又被新的血跡覆蓋。刀劍相碰的聲音已經不複之前那般響亮,取而代之的是各個角落裏的呻吟,以及血肉被刀刃利爪穿透攪動的聲音。


    平日看似毫無存在感的陳長老不複之前的悠閑模樣,手握長杖立在孤雀祠堂前,從入侵開始直至現在,任憑敵人蜂擁而至,他也不曾退後半步。


    孤雀山眾弟子雖因方日升的劣跡而動搖過人心,但畢竟也是被他培養得訓練有素,在敵人入侵之初便迅速做出了反應。然而麵對敵人不要命且下流的打法,他們最後還是落入了下風。


    “都停下!”一聲厲喝從後方傳來,祠堂前的戰鬥隨之停了下來。


    陳長老的發髻有些歪,臉上劃了道血口,但仍不動如山。他眯了眯眼,便見對麵敵群分成了兩邊,中間讓出的道路裏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女子一身黑紗穿得清涼,赤著的雙足就那麽踩在尚且溫熱的血水中,鮮紅的血色襯得她的皮膚愈發白皙。她步子輕緩,走得越近,便越能看清她臉上虛假的微笑。她開口說話,嫵媚的聲音摻雜著動搖人心的誘惑,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能力:“陳先生,好久不見。”


    “陸月……”陳長老念出她的名字,聲音輕顫,“你還活著?”


    陸月是孤雀山前掌門,陳長老親眼看見她死在方日升的手下,她應該絕無生還的可能才對!


    “日升把孤雀山經營得這麽好,我自然要好好看看,怎麽會舍得輕易去死?”陸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陳長老跟前,“我還記得,日升要殺我,陳先生也是出了力的吧?”


    她微微俯身,湊在陳長老耳邊,用手指輕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氣吐如蘭:“一把刀,就從這個地方紮進去,幾乎貫穿到底,連說句話的機會都不給,真是叫人傷心!”


    陳長老皺著眉,卻沒有後退——他的雙腿不知何時被黑色的荊棘牢牢纏住,枝條上的尖刺紮進雙腿,用他的血將自身染紅。


    “陳先生,你怎麽不說話?”陸月直起身來看他的臉,見他神色陰沉,似有隱忍疼痛之意,她眨眨眼,竟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讓人看了反而膽寒,“是我哪句話說錯了?讓你生氣了?可殺我的人是你,我都沒生氣,你幹嘛一副吞了刀的表情?”


    麻痹感從四肢百骸傳來,陳長老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時中招,艱難地開口:“你該死……”


    “我該死?我該死……”陸月把他的話細細咀嚼,突然就笑了起來,“那你們就不該死嗎?”


    她突然迴退幾步,在自己的手下們麵前拍拍手,仿佛在給孩童講故事般,示意大家集中精神,然後問道:“方日升以往的劣跡,各位現在都知道了吧?強占良女,打殺平民,威脅流樂閣……啊,他還養了兩個和自己沒有血脈關係的女兒……說不定那個大女兒的親人就是他害死的呢……大家都知道嗎?沒想到他還保持著我孤雀山的作惡傳統,我這個做師父的很是欣慰!”


    眾人紛紛迴應,配合至極,沒人在意孤雀祠堂前的陳長老已被荊棘纏身。


    說起來也是諷刺,所謂的孤雀祠堂,是方日升成為掌門後重修的,不供奉作惡的前人,於是到現在為止,能被置於其中的牌位少之又少,近乎於空閣。象征孤雀新生的祠堂,如今卻無人再能駐守。


    陸月迴頭望了一眼,陳長老橫屍祠堂門前,鮮血如注,而她也隻望了這一眼就收迴了。在她看來,這種死法和她當初的遭遇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可能是潛伏太久了,她居然用這般仁慈的手法送走陳長老,一時間居然對自己生出一絲感動來。


    “掌門,方純曦迴來了。”有人前來稟報。


    “喲,那個小雜種迴來了?”陸月起了幾分興致,“正好,讓她瞧瞧我們孤雀山正統的作惡多端!”


    希望小雜種還沒被帶歪,他們孤雀山向來作惡,說什麽改邪歸正,簡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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