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孤雀山還是仙門百家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曆代掌門心狠手辣,門下弟子殺人吮血,無所不用其極,實乃正道最為忌憚與仇視的邪道。


    大約六十年前,孤雀山弟子方日升橫空出世,斬殺前掌門並取而代之,統領孤雀上下,手段果決淩厲,無人敢出頭反抗。仙門百家大為震動,紛紛嚴陣以待,然而卻始終不見方日升真容,孤雀山也陷入了許久的沉寂。


    三年後,流樂閣似有弟子失蹤,且傳聞為富有盛名的才女孟予芙,曾引起一番騷亂。後流樂閣澄清此事,言明孟予芙隻是閉關修煉,被擄失蹤純屬無稽之談。


    再過一年,方日升出現在百家大會上,宣布孤雀山從此改邪歸正,並將曾傷害過正道人士的孤雀弟子乃至長老一應交出,任憑處罰,以證決心。


    仙門百家尚且猶疑,而流樂閣則站出來支持孤雀山,宣布門下首席弟子孟予芙與孤雀掌門方日升情投意合,將擇日成婚。


    大婚過後,孤雀山果真改邪歸正,鋤奸扶弱,將邪道門派的弱點一一道來,一時間邪道式微,隻能縮起來休養生息,使人間獲得了近六十年的太平。


    方日升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從而獲得正道人士的認可,又因孤雀山實力不容小覷,逐漸在仙門百家中獲得了一席之位。


    時有歌謠傳唱民間:“孤雀山,群鬼泣,恆日撥雲冤魂去;流樂閣,仙子儷,共仰萬世見太平。”


    “呸!去你的恆日撥雲!去你的萬世太平!”男人氣憤的聲音傳來,茶盞破碎的聲音隨之響起。


    穿越門外便是某處廳堂,霜影才被無形的力量推出門外,聽見那聲音後便又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免得羅裙被滿地的茶水沾濕。再抬眸時,她的眼神已經換成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就這點事,值得你嚷嚷嗎?”


    她暫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所處的場景,隻聽那說話的人語氣激憤,便隨口扯了一句話,想必能夠激將出些信息。


    她悄悄環顧四周,隻見廳內除了她,還有兩名年輕男子,一人滿臉悲憤,一人則安靜地坐在旁邊。她定睛一看,安靜端坐的那個不正是南清嘛!


    先前摔茶盞的男子聽見她的話,果然怒了,轉過身來對她喊道:“席萱!那是我小姨!你能冷眼旁觀,我卻不能忍下這口氣!”


    南清看起來比她來得要早,此時開口勸那男子:“杜仙長,你冷靜一點,席少閣主想必並不是這個意思。”


    霜影挑挑眉,看向南清:“安公子,想來你是有話要說?”


    南清朝她頷首,做足了禮數:“席少閣主,當年我叔父慘死於孤雀掌門之手,無奈安家並無修真之人,勢單力薄,難以申冤,此事乃家父心中永遠的痛。如今杜仙長找到我,希望我能為當年之事作證,為了完成家父的遺願,我自是義不容辭。”


    霜影接收到他傳遞來的信息,在腦內檢索一番,便知眼下處在何種情形了。


    安晗乃一介書生,其叔父安歲鳴同樣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唯獨有滿腔才情,是女主母親孟予芙的初戀。


    在世人眼中,孟予芙是上一屆流樂閣首席弟子,才女聲名遠揚,後嫁給了比自己小一輪的孤雀掌門方日升。當然,年齡差別在修真界倒不是什麽大事。可惜後來她在閉關期間走火入魔,不久便病逝,未曾留下一兒半女。


    不久之後,方日升迎娶名門周家之女作為續弦,這才有了一個寶貝女兒方純曦,即本文女主。


    孟予芙嫁入孤雀山後深居簡出,極少在眾人麵前露麵,與方日升是相敬如賓的典範。孤雀山與流樂閣結秦晉之好,本被傳為佳話,但自從孟予芙病逝,方日升另娶周氏女後,兩家便一夜成仇,勢如水火。流樂閣如今實力已不如孤雀山,便聲稱從此與孤雀山老死不相往來,各種場合都是有我無他,否則定要鬧個你死我活。


    至於麵前這個本該氣度儒雅談吐不凡,此刻卻滿目憎恨咄咄逼人的俊秀男子,便是孟予芙的外甥兼本書男二——杜安鶴。


    在流樂閣弟子的眼中,孤雀掌門乃背信棄義的負心漢,孟予芙是因他而死。孟予芙是老掌門的得意弟子,此事一出,流樂閣同孤雀山便成了仇敵。而杜安鶴的母親心係姐妹,去世之前也叮囑過他要為小姨報仇。杜安鶴向來孝順,加上孟予芙待兒時的他一向很好,他在悲傷過後便開始著手實施複仇計劃。


    當年的許多事都被老一輩人隱瞞不言,杜安鶴多方尋找,才找到安晗,完整地了解到了當年的事情,確認了孟予芙是因方日升而死。


    流樂閣與孤雀山既是仇敵,他便希望獲得席萱的支持,複仇的同時給予孤雀山致命打擊,幫助流樂閣重迴高台,自己也能因此得到應有的名分和尊重。


    霜影想明白事由之後,輕咳一聲,收迴了方才不耐煩的模樣:“孟師叔的事情乃流樂閣之痛,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隻是前人之事,我們大多是道聽途說,沒有實證,即便是安公子在這,也不能證明你所言毫無差錯。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從長計議?我看少閣主是擔心方冷蕊吧?”杜安鶴不吃她這一套緩兵之計,“流樂閣同孤雀山不合,嚴禁兩家弟子私下結交,少閣主卻與孤雀山大小姐互稱姐妹,若是叫閣主知道了,你猜她會不會饒你?”


    霜影才不怕他:“你之所以來找我,不就是因為知道我認識冷蕊,希望我能從她那裏下手嗎?既然是求我合作,又何必在這威脅我?這就是你的誠意?”


    雙方僵持不下,一時得不出任何結論。南清旁觀了一會兒,終於站了起來,強拉著杜安鶴出去了。


    霜影見室內無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開篇就吵架談判,真是累人!不知道孤雀山那邊怎麽樣了?


    ……


    “臭小子,你怎麽又在這偷懶?”


    一潑水迎麵澆來,餘景冷得打了一個激靈,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


    剛睜開眼,便見麵前站著兩名身著玄青色長袍的男弟子,其中一人滿兇相地看著他,嚇得他頓時不敢動了。


    見他懵在原地,另一人緩聲道:“算了,衛師弟年紀還小,一時間太累了也能理解。”


    “我理解他,那誰理解我?誰不知道這段時間山上事務繁雜?我讓他去做事,那是給他見世麵的機會!他倒好,還在這睡覺!你別攔我!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那兩人一個罵一個勸,逐漸走遠,罵的那個臨走還不忘叫餘景去打掃藏書閣。


    餘景握著砸進懷裏的令牌,抹了把臉上的水,呆呆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感覺這開篇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小家夥,這就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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