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歐陽少恭的師尊?”


    “你是誰?”


    抬眼打量著對麵持劍的青年,帕西菲爾微微額首,沒有否認,側了側身完全擋住了身後的人,自家徒弟傷的不輕,現在肯定是在硬撐,這樣的傷勢估計站著都很費勁了,更不要提承受攻擊了,看這情況,少恭應該是被眼前的這幾人所傷。


    以多欺少麽?真當少恭一個人好欺負?連他自己都不舍得傷自家徒弟,怎麽能讓外人給欺了去!


    要揍迴來!這個必須得打迴來!


    “百裏屠蘇。雖然您是歐陽少恭的師尊,但還請您讓開。”


    持劍站在原地,百裏屠蘇毫無畏懼的注視著那雙猩紅的豎瞳,他說話很直,不知道怎麽繞彎,雖然知道這樣說有些牽強,但是和先生之間的了結還沒有結束,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令他想起了每每師尊將自己護在身後時的樣子。


    假若師尊來到此處,身份互換,想必師尊也會如先生的師尊一般將自己護在身後,不可能因為一句話而後退吧...剛才的那句話,其實不說也罷。


    “我不讓,又如何?”


    站在自家徒弟身前紋絲不動,帕西菲爾不知道自己走後又發生了什麽,但這不妨礙他護短,不論少恭做的是對是錯,在他眼裏都無妨,隻要是在意的人,對如何?錯又如何?哪怕是千錯萬錯,他也會站在身後,比起不相幹的人,他更在意自家徒弟,僅此而已。


    “...那麽...隻有得罪了......”


    揮劍直指對麵的青年,百裏屠蘇的身上煞氣翻湧,焚寂劍劃破長空直攻而去,沿途的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開始扭曲,凜冽的劍意籠罩著這片地區,暗紅的氣息夾雜在劍身上流竄,勢如破竹,隻是殺意卻並不明顯,因為百裏屠蘇並不想殺人,所以手上自然卸去了三分力道。


    “來得好!”


    心裏正因為自家徒弟受傷而憋著火的帕西菲爾長刀一揮,原本隻有兩米多長的刀身瞬間延伸接近至四米,長刀雖然長度驚人,但刀柄的長度卻隻有四十至五十公分,刀身的寬度僅僅三公分左右厚度則隻有幾毫米,遠看的時候仿佛一條銀線,揮動時夾雜著金紅的光輝,異常華麗。


    近四米長的長刀橫掃而過,被帕西菲爾揮舞的滴水不漏,在限製對方不能近身的同時,刀身上的金紅光輝越發明亮耀眼,而反觀百裏屠蘇手中的上古兇劍焚寂則開始‘嗡’‘嗡’作響,似是最後發出的悲鳴,每次碰撞過後,劍身上的暗紅光芒都會暗淡些許,不一會兒,就有細微的裂痕開始在劍刃上蔓延開來。


    這是帕西菲爾在與雅典娜對練時開發的新招式,武器的形態變化,他武器的原型來自於薩菲羅斯的正宗,而正宗的長度就是兩米五左右,這給了他一個思維定式,導致他對於武器的領悟進入了瓶頸,然而當麵對雅典娜使用的靈活自如的長矛時,他才有了新的領悟。


    ——武器的長度,存在於心裏,心有多長,刀就可以無限延伸。


    “木頭臉,別一個人硬撐!”


    眼看著百裏屠蘇被逼得節節敗退,不得近身,身上還被更加凜冽的劍氣劃出了無數傷口,蘭生祭起佛珠,幾道治愈係的法術接連打了過去,襄玲舞起扇子過來幫忙,其他人馬上參與進來助陣,方才明白這劍氣的可怕,之前因為百裏屠蘇一人擋在前麵幾乎阻攔了所有的攻擊,所以其他人並未有現在這般吃力的感覺,當直麵這迫人的劍氣威壓後,額頭紛紛留下了冷汗,卻沒有一人退怯。


    【這就是...你們之間的牽絆麽......】


    眯起眼,歐陽少恭靜靜的看著,不發一言,末了,捂著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法術的透支使得周身一直運轉的治愈係法術停止,被隱藏起來的傷口沒了抑製,殷紅的血液很快便將杏黃的衣衫浸染成一片血色。


    “少恭!”


    被身後傳來的咳嗽吸引了注意力,帕西菲爾迴過頭,隻看到身著杏黃衣衫的青年順著殘破的石柱緩緩滑落,勉強的坐在地上,沒有倒下,地麵上很快便積攢了一小灘血跡,頓時慌了神,揮出一道劍氣將對麵的人逼退,也不打了,轉身收了長刀跑到自家徒弟身邊蹲下|身,伸出手,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徒弟!哪裏不舒服?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醫館!對!我們現在就去醫館給你治傷!”


    慌慌張張的將人打橫抱起,帕西菲爾猩紅的眼眸恢複了往常的漆黑,也不管對麵的人了,把人抱起來就展開精神掃描周圍人最多的地方直接定下坐標瞬移離開了,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這...這就走了?”


    蘭生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手裏拿著佛珠有些沒反應過來,其他人默默收迴了各自的武器,最後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停駐在了為首的黑衣青年身上。


    “走吧,這裏要塌了。”


    百裏屠蘇望著兩人消失的地方,良久,才收了焚寂啟動陣法將所有人傳送出了蓬萊的遺跡。


    ......


    “鬼!鬼啊!!!”


    剛剛帶著人瞬移到了最近的鎮子裏,帕西菲爾就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尖叫,一個男人摔倒在地,顫巍巍的伸著手指,驚恐的看著自己,他現在滿顆心都是自家徒弟的傷,根本就沒心情去看地上的男人,邁開大步去了街道上,這個小鎮人數不少,應該會有醫館才對。


    “這...這怎麽迴事啊?血淋淋的?”


    “是啊,怎麽這樣走在大街上!”


    “誒呀,那個杏黃衣衫的人,是不是死了啊?”


    “啊?死人啊!”


    ......


    街道上的人們看著渾身沾染著鮮血的兩人紛紛避讓,站在一旁指指點點的,小聲私語,但是無論聲音有多小,到了帕西菲爾這個境界也是聽得見的。


    他皺了皺眉,將原本打橫抱著的人背到了背上,冰冷的視線掃過周圍的人群。


    “閉嘴!”


    他現在心情不好,誰往槍口上撞就是找死,再廢話下去他不介意屠了這條街。


    微微睜開眼,將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歐陽少恭輕笑出聲,牽動了身上的傷口,血液上湧,不由得咳出了兩口血,雖然身上的傷很嚴重,但是傷口早就痛的麻木了,何況,比起渡魂時的痛楚,這根本就不算什麽。


    “少恭,怎麽了?”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帕西菲爾放慢了腳步偏頭看去,隻見身後青年嘴角不斷溢出的血液,心中頓時更加慌神了,他站在大街上掃視著牌匾,卻沒找到醫館,對於這陌生的小鎮,他根本就不清楚路,更不要提醫館了。


    背著重傷的青年站在陌生的街道上,他又再次感受到了曾經的那種無助與恐懼,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更害怕死亡帶走他身邊的人,所以,他才討厭死亡啊!隻有麵對死亡,他才毫無招架之力!


    “說!醫館在哪裏?”


    一手攬著背後的青年,帕西菲爾衝到路邊的人群裏,隨手抓過了一個人,再次變得猩紅的眼眸幾乎能滴出血來,讓人不寒而栗。


    “...在...在那邊的路口...左轉...第五家..咳咳......”


    那人被掐著脖子拽了起來,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恐懼使他瞪大了眼睛,伸手抓住掐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斷斷續續的才說完一句話,脖子才一鬆,跌坐在地上呆愣的看著遠去的兩人。


    “師尊。”


    努力保持著意識的清醒,歐陽少恭第一次見到這個名義上是他師尊的人這樣冷酷的對待他人,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唇角的弧度愈發擴大。


    “別說話!撐著點,前麵就是醫館了!”


    穩穩的跑向路盡頭,帕西菲爾緊了緊自己的手臂,他感受到後背已經濕漉漉的一片,不用想也知道那必然是鮮血所浸染的,再快點!再快點!


    “師尊...師尊...師尊......”


    “別說話!”


    安然的趴在黑發青年的肩頭,歐陽少恭淡淡的笑著,從容而安詳,這一刻,所有的憎惡與怨恨都已消失不見,他笑著,隻是單純的笑著而已,宛如千年之前在瑤山之上撫琴時的淡雅樂神,不曾被世俗所玷汙,也不曾被打落凡塵。


    【我...不甘心......】


    【怎能...甘心...永生永世...被命運...所束縛......】


    【但是......】


    “師尊......”


    趴在青年的背上,將所有的重量交予那人背負,歐陽少恭靜靜的看著視線中開始模糊的半邊側臉,眉眼愈發柔和。


    半餉,他才收迴了視線,一雙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眸漸漸失去了光彩,帶著淡淡的笑意瞌上了眼眸,沒有不甘,沒有怨恨,沒有憎惡,純粹的...幹幹淨淨的笑顏。


    散發著柔和光暈的魂魄飄離身體,升上空中逐漸散去,身後是一路蜿蜒的血痕......


    【這樣...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的,更新的好心情全沒了,我就不明白了,上一章哪裏有出格描寫了啊?為什麽有人會舉報?有病是不是?我看了一遍都沒看出來哪裏出格,章節被鎖......


    放牛吃草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7-17 02:58:10


    箐箬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4-07-16 21:56:37


    龍騰寒冰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7-16 15:58:33


    謝謝三位的地雷的和火箭炮,默默被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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