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會議室內,帕西菲爾看著坐了一屋子的妖怪有些搞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不過,坐在正坐上的那個老爺爺是誰?滑瓢去哪裏了?那個位置隻有總大將才能坐的吧,怎麽能讓別人去坐?


    “呦,博雅,我們有百年不見了吧。”


    捧起茶盞抿了一口熱茶,坐在主坐上的老者開口,他身邊的副座上坐著準三代目奴良陸生,滑頭鬼之孫。


    “你是誰?”


    很幹脆的表達了自己並不認識那老者,帕西菲爾覺得自己根本不認識這老人,可是對方卻是那麽熟稔的語氣,隱隱的讓他覺得有些熟悉,但是記憶之中沒有這樣的妖怪,而且鯉伴為什麽不在?


    “...臭小子,本大爺是奴良滑瓢,你皮癢了是不是。”


    放下茶盞,滑瓢顯然被青年的話噎的不輕,雖然他的容貌確實是變了太多,但是也不至於認不出他吧,好吧,以這家夥的不靠譜程度來看,認不出來屬於正常。


    “騙人,滑瓢不是老爺爺!”


    看著正座上身材矮小,腦袋形狀怪異還是禿頭的老人,帕西菲爾怎麽可能相信這個老頭是滑瓢,滑瓢不是禿頭,滑瓢很年輕,滑瓢的聲音也不對,所以雖然有些熟悉感,但絕對不是滑瓢!奴良組到底是怎麽了?隻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多出了個假冒滑瓢的家夥,鯉伴也不在,還有個兒子突然冒出來,他覺得這一係列發生的太突然,接受不能......


    “切,如果是這樣呢,臭小子。”


    周身被妖氣包裹,矮小的老人瞬間變迴了青年的姿態,抬手狠狠地給了青年一個暴栗,然後按在青年的頭頂使勁的揉啊揉,弄亂了一頭的黑發,才滿意的坐了迴去,又變成了矮小老人的形象。


    “滑瓢?老人?誒?”


    摸了摸自己被弄亂的頭發,帕西菲爾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亂糟糟的頭發一樣,滑瓢變成老人了,不對,是老人變成了滑瓢,那股氣息他認得,是滑瓢沒錯,可是誰能告訴他,不過是睡了個覺的緣故,滑瓢怎麽能變成老人啊!


    “博雅,這裏是百年後的奴良組,換言之,就是未來。”


    神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滑瓢在剛聽到鴉天狗的聲音後還有些不確定,但是在真正見到了青年之後,他發覺這個就是貨真價實的博雅,結合首無報告上來的對話來看,應該是從過去而來,畢竟,與百物語組的戰鬥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而這個時代的博雅也早就不在了。


    “未來?”


    皺起了眉頭,帕西菲爾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了,如果這裏是未來的話,那麽滑瓢會變成老頭子?鯉伴有了這麽大的兒子?可是即便這裏是百年以後,妖怪的壽命都很長久,鯉伴身為二代目應該不可能這麽快就讓三代目繼承,話說迴來,從剛才開始起就沒有見到鯉伴呢。


    “鯉伴,在哪裏?”


    屋子內一片死寂,沒有人迴答他的問題。


    “鯉伴,在哪裏?”


    固執的又再次問了一遍,帕西菲爾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妖怪,但是所有人都避開了自己的目光,彌漫在周圍的淡淡悲傷讓他的心中猛然一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開來。


    “博雅,鯉伴那臭小子...已經死了......”


    沉默了許久,滑瓢終於開了口,鯉伴的死是整個奴良組的禁忌,畢竟,誰都沒想到,那麽強大的二代目會突然死亡,而事情的整個經過,隻有年幼的陸生目睹過,他已經失去了櫻姬,失去了鯉伴,不能再失去這唯一的孫子了。


    “死...了?不可能!鯉伴那麽強,怎麽會死!”


    渾身一僵,帕西菲爾難以置信的看著正坐上的老者,希望對方隻是睡了一覺睡迷糊了,所以才說出的胡話,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滑瓢的眼神很認真,沒有絲毫戲弄的情緒在裏麵,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真實。


    “博雅,如果你不信的話,就自己去確認吧。”


    站起身來,滑瓢拉開門走了出去,示意裏麵的人跟上,帕西菲爾馬上站起身來跟了過去,很快,兩人就到了鯉伴的房間,拉開門,裏麵很整潔,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是經常有人來整理所至,非常整潔幹淨,幹淨到沒有一絲生活的味道,鯉伴在世時,房間是絕對不會這麽整潔的。


    一步一步的走進屋內,帕西菲爾伸手取過矮櫃上的相框,相框裏麵的黑白照片中,男子笑的那麽隨性而溫和,亦如他時常勾起的唇角,站在百鬼之首。


    死了麽?鯉伴,真的死了?


    為什麽?為什麽又離開了?


    “誰...是誰殺了他?”


    抱著懷中冰冷的相片,黑色的劉海擋住了青年的麵孔,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鯉伴正值青年,不可能是自然死亡,那麽,一定是有兇手的。


    “滑瓢,告訴我,是誰殺的鯉伴!”


    猛然間抬頭,帕西菲爾的眼眸在黑暗中閃著猩紅的光芒,周身圍繞著幾乎化為實質的瘋狂殺意,又要被再次奪走了嗎?不,不可以,他不會允許的!要把所有危險,斬殺在發生之前,不論是未來,還是過去!鯉伴被殺的仇,他絕對要十倍百倍的奉還!


    “羽衣狐。”


    輕歎了一口氣,滑瓢年少輕狂時,曾帶領著百鬼與羽衣狐一戰,並在花開院秀元的幫助下封印了羽衣狐,阻止了鵺的出生,因此被羽衣狐記恨,並且詛咒了滑頭鬼一脈,鯉伴他多次斬殺過羽衣狐的轉世,恐怕早就被盯上了,他趕到時,隻感受到了熟悉的妖氣,而鯉伴被魔王的小錐穿胸而過,那一擊足以致命,唯一的當事人隻有年幼的陸生,可陸生似乎在當時受了刺激,記不起來那時的場景了。


    “喂,要不要一起去?”


    不知何時出現的陸生靠在門外,滑頭鬼的行蹤總是如鏡花水月般飄忽不定,哪怕他隻有四分之一滑頭鬼的血脈,也仍舊是滑頭鬼之孫,未來的三代目。


    “去哪?”


    抬頭望向月光下的少年,帕西菲爾有那麽一瞬間看到了鯉伴的身影,這個孩子和鯉伴真是像呐,兒子麽......


    “當然是去找羽衣狐做個了結,要加入嗎?”


    嘴邊慢慢漾開一抹邪魅的弧度,少年往前走了幾步,伸出了手,算是邀請,即便他現在隻是少主,但是終有一日,他會成為三代目,做真正的魑魅魍魎之主,這個時間,不會太久的。


    “好,但是,我隻是鯉伴的百鬼。”


    伸手握住少年有些微涼的手指,帕西菲爾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有著莫名能夠吸引他人的魅力,隻是站在那裏,就會讓人覺得可靠,雖然仍有些稚嫩,但是卻像極了鯉伴那時對他伸出手的模樣,隻不過,他已經與鯉伴喝過交杯酒了,也隻是鯉伴的百鬼。


    所以,很抱歉,鯉伴的兒子,我不能夠加入你的百鬼,但是卻可以暫時站在你身後。


    “喂,陸生,你這是在明目張膽的橇你父親的牆角啊。”


    滑瓢的眼皮一跳,陸生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博雅可是鯉伴的得力手下之一,如果真的被橇走了,那臭小子指不定會鬧騰出什麽呢,不過,如果知道是自己的兒子拐走屬下的話,不知道鯉伴那臭小子會是什麽表情,大概...也不會留情吧......


    鯉伴......


    “哈?隻是暫時征用,老爺子你瞎想什麽,何況,就算我撬了,父親也不會把我怎麽樣的,大不了就打一場。”


    明目張膽的挖自家老爹的牆角,陸生也大概了解了這件事,不過既然來了這個時代,實力不錯,而他又在組建自己的百鬼,反正博雅暫時也迴不去,兩個時間也不會交匯,暫時征用一下也沒什麽不妥。


    “嘛,如果以這個時代的鯉伴稀罕你的程度來看,這倒是事實。”


    默默的點了點頭,滑瓢的後半句沒有說,雖然這個時代的鯉伴很稀罕陸生,但是那個時代的鯉伴還年輕的很,如果知道了被挖牆腳的話,還是一員大將,那結果可就不一定嘍,說不定會直接殺過來吧......


    “所以說,老爺子你擔心個什麽勁,要去喝一杯嗎?”


    抬手做了一個拿杯子的動作,陸生眯起眼睛轉身走向了院中的櫻花樹下。


    “好。”


    帕西菲爾應下,一同跟著走了出去,坐到櫻花樹下。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品著酒,在月色下賞著櫻花,時不時的說上兩句。


    “鯉伴的兒子,初次見麵,我是源博雅。”


    “陸生,我的名字,奴良陸生。”


    ......


    “呀嘞呀嘞,這麽晚了,我這個老人家還是洗洗睡吧。”


    打了個哈切,滑瓢拉上房間的門,返迴了自己的房間,他現在倒是很期待那個時代的鯉伴會怎樣做呢,看那臭小子變臉可真是極為難得的事情啊,算了,年輕人的事就交給年輕人去辦吧,他可不管嘍~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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