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冬以後,曹念還讓曹偉光幫忙辦了件事兒。


    ——給他的新家安上暖氣、空調。


    冬天天冷,他們這兒是農村,又不像城裏一樣能供暖,隻能自家想辦法。以前的時候,冬天的時候也就在堂屋裏點個爐子,但是最近兩年,周邊的村鎮也開始流行起安暖氣了,曹家也在前年的時候跟著安了暖氣。


    這會兒天冷了,屋裏和暖氣連著的爐子點了起來,曹念就想著,把自己那個院子裏也給安上,畢竟,到明年那個院子裏就要住人了。


    曹偉光有安暖氣那人的電話,曹念就把這件事托給了曹偉光,空調是他在某一天去鎮上給祥成送菜的時候,順道去家電城看的。


    主要是他怕秦嘉會覺得冷,畢竟就算安上了暖氣,屋裏也不是說就暖和的可以隻穿個外套就行了,而且夏天的時候天又熱,反正到時候也是要買空調,他幹脆就提前買了。


    曹念那個院子裏,曹偉光還特意從家裏拉過去半袋子碎炭,安好暖氣之後他試了試,果然比之前暖和些。


    曹念看著還是空蕩蕩的屋子,心裏卻充盈著滿滿的喜悅。等明年,這裏就是他和秦嘉共同的家了,即使現在還是空蕩蕩的,要啥啥沒有,但他眼前卻是屋子擺滿之後的場景了。


    他暗自裏點點頭,心想著改天和秦嘉一起去看看家具,畢竟是兩個人一起生活的地方,家具也應該要兩個人一起挑選才好。


    ……


    秦嘉和曹念上山采蜜的生活單調地重複著,不知不覺就到了聖誕節。


    還是秦嘉在朋友圈看到劉婉他們發的圖片,才發現原來已經聖誕節了。她不記得,曹念也同樣忘了,主要是他們這兒沒有過聖誕的習慣。


    雖然現在聖誕節在年輕人的群體中漸漸流行開來,大家也都是當成情人節來過,但在農村,大家一般連元旦都不過的。


    秦嘉拿胳膊肘碰了碰曹念,“哎,昨天是聖誕哎。”


    曹念愣了愣,他又看了看秦嘉手機上的時間,才發現今天居然是二十六號了,而他們上山采蜜的行動已經快進行了兩個月了。


    “嘉嘉,31號那天,咱們休息一天吧?”他看著秦嘉問道。


    “啊?休息?你累了啊?”


    曹念笑道:“不是,那天不是要跨年嘛。”


    這下秦嘉明白過來了,她點點頭,“好啊,那咱們那天去哪兒跨年啊?”


    “……縣裏吧。”曹念說,主要是他們這兒也沒什麽好東西,他這還是第一次和女朋友一起跨年,也沒經驗不是。


    “看個電影,吃個飯,然後住一晚再迴來?”秦嘉想了想說了些常見的安排,隻是她不知道,她說的和曹念想的想到一塊兒了。


    曹念沉默著點頭,又補充道:“那天如果有煙花的話,咱們也可以去看看煙花。”


    “行啊。”雖然煙花什麽的,七夕那天就看過一次了,但情侶約會嘛,重要的不是看了什麽、做了什麽,而是看、做的過程。


    不過想起七夕那天,秦嘉腦子裏不可控製地浮現出磨砂玻璃上映照出來的那道修長的身影,以及曹念隻圍著條浴巾從浴室裏出來後,自己看到的那堪稱完美的身材,隨即臉上一熱。


    曹念也想到了那天自己看到的,他的臉也紅了起來,他扭頭偷偷去看秦嘉,卻見秦嘉也正在偷看自己,兩人視線相撞,隨後便心虛地分開了。


    ……


    十二月三十一號這天,兩人果真和前幾天說的那樣,沒有再上山采蜜。


    吃早飯的時候,曹念就把今天自己要和秦嘉去縣裏的事兒跟父母說了,向來話少的曹偉光一如既往地沒說什麽,曹母也一如既往地問曹念:“晚上還迴來嗎?”


    “不迴了。”說完,怕曹母誤會他們兩個要做什麽,曹念又連忙解釋了一句:“迴來了還叫一起跨年嗎。”


    隻是他說完,曹母意味深長地看了曹念一眼,還給了他一個“我懂”的眼神,看到曹念滿頭黑線,他很想說:您到底懂什麽了啊?是不是又腦補了什麽不健康的東西了?還有,我真的沒打算做什麽!


    和曹家較為輕鬆的氣氛不同,秦家就稍微凝重點兒了。


    在秦嘉說出自己今晚不迴來之後,秦國良就拉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冷氣,但母女倆誰也沒理會他,秦母一邊夾了一筷子鹹菜,一邊問秦嘉:“你們不迴來了,住賓館啊?一間房還是兩間啊?”


    秦嘉心虛地迴道:“一……一間。”


    “標間?”秦母雖然神情還是輕鬆,但一旁的秦國良卻是快炸了。


    “咳咳咳……”秦嘉隻咳嗽不迴答,但一看她這反應,秦國良夫妻倆都猜到答案了,秦國良頓時就把手猛地拍到了桌子上,怒道:“不行!”


    秦母還沒到大發雷霆的地步,她嚴肅地教育秦嘉:“嘉嘉啊,媽跟你說,雖然你們倆明年就結婚了,但婚前不該幹的事兒就是不能幹。”


    被秦母這麽一說,秦嘉也覺得十分尷尬,她說道:“媽,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們就是住一間房,又不幹什麽。為了避免尷尬,我都準備拿上睡衣呢。”這睡衣是她前段時間新買的,之前在家裏她從不穿睡衣,因為有秋衣秋褲就夠了,而且就是穿上睡衣了,該冷的還是冷。再說了,她現在在家裏,沒有了睡懶覺的自由,醒了就起床穿衣服,下一次躺到床上的時候就是睡覺了,再換睡衣她嫌麻煩。


    聽到她這麽說,秦母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那就行,媽相信你。”


    隻是秦國良還是氣鼓鼓的,但沒人聽他的,他隻能憋著一肚子氣吃完飯,然後去大棚裏幹活兒撒氣去了。


    吃完飯,秦嘉去刷了牙,然後迴自己屋化妝換衣服,雖然說電影票是下午的,但他們是上午就要去縣裏的。冬天天短,再加上起得稍微晚一點兒,吃完早飯就快9點了。


    她先換好了衣服又化的妝,因為怕先化妝再換衣服會被蹭掉,等她化好妝,曹念也到了。


    曹念是騎著電車過來的,他們今天去縣裏約會,五菱宏光開出去有點兒丟份兒,他們今天開秦嘉那輛小奧迪。


    曹念把小電車先放在了秦家,等明天他們從縣裏迴來,他再騎迴去。秦嘉拿好東西,和曹念一起出了大門,秦母把兩人送走,才鎖好大門也去大棚幹活兒了。


    ……


    依然是曹念開車,兩人進了城,先開車去了賓館,這次他們有車,還帶了東西,距離電影開場還早得很,當然還是先去賓館。


    這次訂房間依然是曹念負責的,等兩個人拿著房卡打開房間的門,秦嘉才發現,這家夥不止訂了一間房,訂的還是一間情侶房!


    看到屋裏那曖昧的燈光,秦嘉隻覺得自己一口老血快噴出來了。


    她在曹念身後伸出手去,在曹念腰側的軟肉上狠狠地一擰,皮笑肉不笑道:“長能耐了啊,曹念念同學。”


    她這一擰是用了大力氣,擰得曹念的臉都皺了起來,他連忙摁住秦嘉的手,苦笑道:“嘉嘉,你可真狠啊。”


    秦嘉“哼”了一聲,“讓你長長記性。”


    曹念把手裏拿著的秦嘉的包往床上一扔,然後轉身迅速地把人撈進懷裏,他吻了吻秦嘉的耳垂,聲音裏喊著笑意,“嘉嘉,讓我長記性可以,但謀殺親夫可不行。”


    耳垂是敏感地帶,秦嘉被他親得渾身一軟,她靠在曹念懷裏,輕哼了一聲。


    曹念抱了抱她,就把她鬆開了。一脫離開曹念的懷抱,秦嘉就快走幾步,離開曹念雙臂的最大範圍,她的目光在房間內四處掃描著,一發現什麽色色的東西,就趕緊收起來丟進床頭櫃的抽屜裏。眼不見心不煩。


    曹念倚著牆站著,含笑看著秦嘉忙活,等她終於把東西都收起來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對秦嘉道:“去吃飯吧。”


    秦嘉點點頭,臨出門前又鑽進了浴室照了照鏡子,見不用補妝,她稍微把有些亂的頭發梳好,就挽著曹念的手臂一起出了門。


    ……


    他們住的這家賓館就在步行街的一頭,而電影院則是在步行街中段,今天正好是周末,路上的人挺多,兩人從賓館大門出來,就隨便拐到了一邊的小路上。


    一條還算寬的馬路兩邊都是各種各樣的店鋪,而馬路中間,卻還擺著兩排對在一起的攤子,空出來的可供行人穿行的空間瞬間就小了很多,今天又是周末,人比較多,兩個人走在路上就更擠了。


    怕會有小偷,秦嘉另一隻手緊緊地掏著口袋,把手機握得緊緊的,她之所以這麽緊張,還是因為她曾經在路上被人偷過一次手機。


    兩人穿過半條步行街,在將步行街一分為二的路口停下,兩人找了家料理店,拉開玻璃門進去吃飯。


    這次秦嘉要了一碗麵,雖然店裏開著空凋,今天也比較暖和,但大冬天的喝口熱湯,還是很舒服的。


    吃完飯,她從挎的小包裏掏出小鏡子,把蹭掉的口紅塗上去,又拿出一把小梳子梳了梳頭發,這才把鏡子梳子放迴去。


    兩人在店裏坐了一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了,才離開去電影院。


    兩人兵分兩路,一個去取票,一個去買爆米花和奶茶,迴合後一起往他們所在的影廳而去。


    元旦也是個很不錯的檔期,最近上映的片子很多,曹念買票的時候詢問過秦嘉,最後買的是一部喜劇片的票,今天正好是元旦假期,影廳裏坐的滿滿的,多是些年輕的情侶,隻是有工作的,也有明顯還是學生的。


    兩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曹念把爆米花拆開遞給秦嘉,又把奶茶的吸管塞了進去,這時,電影也開始了。


    電影開始後,影廳裏的燈就被關上了,曹念選的位置在偏後的一排,他們坐在位子上,很明顯就看到前麵搞小動作的一對情侶。


    秦嘉沉默著看向曹念,就見曹念握住了自己空著的那隻手,秦嘉:“……”


    她小聲道:“看電影呢,別搗亂。”


    曹念貼到她耳邊,輕笑道:“沒有搗亂,你看,大家都沒認真看。”


    他說著,秦嘉也跟著往前看了看,就見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又有好幾對情侶牽上了手,秦嘉:“……”


    還能不能好好看電影了啊摔!


    秦嘉把注意力集中到正前方的大屏幕上,然而她看了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哈欠,這電影也太無聊了吧,還說是喜劇片,笑點在哪兒呢?


    “困了?”一直把玩著她的手,曹念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的動作,輕聲問了句。


    秦嘉搖搖頭,“不是,電影好無聊啊。”


    曹念輕笑一聲,“我也沒想到,明明標的是喜劇,結果居然會這麽無聊。”


    秦嘉歎了口氣,小聲地和曹念聊了起來:“現在的電影電視劇,雖然比咱們小時候多多了,但也無聊多了。”


    曹念認同地點點頭,兩人就這麽開著小差,總算熬過了這一場電影,等從影廳出來,秦嘉像是從牢籠裏逃了出來一樣常舒了一口氣,“哎呀,可算是解脫了!”


    她這話讓曹念頓感好笑,兩人牽著手出去,趁著時間還早,在步行街逛了起來。


    ……


    晚上依然有場煙花,還是在上次的那個公園,兩人早早地迴到賓館,因為賓館距離公園有些遠,他們是開著車過去的,兩人在公園大門口的停車位上把車停好,然後去公園對麵找了家店吃晚飯。


    他們時間掐的正好,吃完飯走到公園,正好開始放煙花,兩人也沒往前湊,就近找了個長椅,兩人坐下來仰著腦袋看著在夜幕之中綻放的璀璨煙花。


    煙花結束後,才八點半,兩人牽著手在公園裏散了一會兒步,然後開車迴了賓館。


    迴到房間裏,還是照舊在手機上定了一份外賣,然後秦嘉就把曹念趕去洗澡,之所以不是她先去,是因為女孩子洗澡比較慢,再加上天冷,家裏不能洗澡,她有幾天沒洗澡了,今天她得好好洗洗,她怕自己還沒出來,外賣就到了。


    隻是這時候的秦嘉還不知道,這一夜,會發生什麽讓她意料不到、讓她節操盡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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