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我起身後又給皇後福身請安道：“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道：“賢妃不必多禮，快平身吧！”，我起身退到一旁，幾位貴人都向我福身行禮，我點頭示意她們免禮後，便安靜的候著，大殿裏這麽多人，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待太皇太後，皇太後和皇上三人用過早點，有宮女出去傳話，隨後外麵太監唱道：“太皇太後，皇太後，皇上啟架出宮了”，皇上攙扶著太皇太後在前，皇太後在後，接下來是皇後和眾嬪妃，一行人出了大殿，外麵已備好肩與，太皇太後一架，太後一架，皇上一架，皇後一架，待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都上了肩與，皇上道：“皇祖母，孫兒扶在您老人家身邊就不坐了”，接著又朝我道：“賢妃，過來到朕身邊”，我正低著頭站在後邊，聽他喚我便在眾嬪妃不知是羨慕，是嫉妒，還是怨恨的複雜目光中慢步來到他的身後，天知道我有多不情願，皇上都不坐肩與了皇後自然也不好再坐，鞭聲一響，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向西華門而去。


    眾人來到西華門停下，皇上攙扶著太皇太後下了肩與，皇太後由皇後扶著下了肩與，皇後帶著眾妃嬪向太皇太後，皇太後和皇上行了禮後，便退到一邊了，我們一行人遂來到西華門外，文武百官，鹵薄儀仗，車馬轎攆，各色人等，烏鴉鴉的一大群人候在那裏，人雖多卻是沒有半點雜音，見皇上，太皇太後出來，都跪下行禮，三唿萬歲，待皇上叫起後，有專人過來服侍我們上轎攆，待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都上了轎攆，有宮人帶我去後麵乘轎攆，皇上道：“清兒，你先去吧！待出了城後我接你過來”，我點頭福了福身向後麵而去。


    鈺瑩和小蘭在後麵我的轎攆邊候著，見我過來忙迎了過來，她們兩個隨著我上了車，過了一小會兒聽見前麵禮樂齊鳴，又過了一小會兒攆車才慢慢的向前行去，出了宮城，來到內城到處都是三唿萬歲和千歲的聲音，我掀開一點轎簾向外看，到處都有侍衛把手，路邊跪趴著好多百姓口中齊唿萬歲，我放下簾子輕聲問鈺瑩：“皇上每次出宮都是這樣嗎？”鈺瑩恭身道：“迴娘娘，奴才也不知道，托娘娘的福，奴才這是入宮後第一次出宮”，這時有人在外道：“娘娘，皇上派奴才給娘娘送東西來了”，攆車走的不是太快，鈺瑩出去把東西接了進來，我讓小蘭放了賞錢又道：“迴去替本宮謝過皇上”，那人答應著去了，送來的是一個食盒，鈺瑩打開食盒，第一層是用小碟子盛的各色糕點，第二層是葵花籽，花生，杏仁兒之類的堅果，鈺瑩道：“皇上真是有心，娘娘您快用些吧！想必也是餓了”，我道：“咱們自己不是也帶了東西嗎？”，小蘭笑道：“咱自己帶的怎麽能跟皇上送的比？”我抓了一塊桂花糖塞到小蘭嘴裏笑道：“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卻是真的有些餓了，他也是有心了，知道我早上沒吃東西送了點心過來，怕我無聊還送了瓜子解悶兒，吃了些點心又喝了茶水，我們已經到外城了，在走一會兒應該就出城了，外麵還都是三唿萬歲的聲音，車攆走的也不快，照這種速度今天一天也走不到地方，還好天兒已經涼快了，不然坐在這轎攆裏可真是太受罪了。


    出了城大概又走了十幾裏路，隊伍便停下休息了，我喝了杯茶後，皇上身邊的李公公便親來傳話，說皇上傳我過去伺候，沒辦法，我隻好下車隨他過去，來到皇上的轎攆邊李公公道：“皇上，賢妃娘娘來了”，皇上在裏麵道：“上來吧！”李公公扶了我上了車，皇上的車裏就是好，先不說外麵那些鑲嵌和裝飾，裏麵的地方就比我的大了一倍還多，裏麵有桌有凳，桌上放有茶果點心，皇上正在翻閱著什麽，見我進來，頭也沒抬的道：“桌上有點心，吃什麽自己拿”，我因剛吃了東西不餓，看他的茶隻剩了半盞，便給他添滿，他還在看，我問道：“你看的什麽？奏折嗎？”，他邊批邊道：“嗯，今天的奏折，出來時帶著的，這些都是加急的，今天一定得處理完”，我看旁邊裝奏折的盒子，還有好多是沒看過的，既然是加急的，肯定是需要盡快批閱，我不再打擾他，安靜的坐著，細細的迴憶著康熙時期都發生過什麽事，或許會對我有幫助也不可知。


    鏟除鼇拜之後沒過幾年便是撤番了，現在是康熙九年，鼇拜都已經去逝了，也就是說這一兩年內都不會撤番也不會打仗，人們還可以過兩年安穩日子，又想起容若的理想便是可以“在一個太平盛世，遊山玩水，作詩賦詞”，可一旦撤番，緊接著便是打仗，還會打十數年之久，最苦的還是老百姓。


    我是一個真正生活在太平盛世的人，沒經曆過戰爭，可我看到過戰爭的老照片，南京大屠殺的照片，那種場麵看過後便終身難忘，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世界上永無戰爭，人們可以永享太平，我迴過神看他還在認真的翻看著，茶已經涼了，我端起茶倒了又換了新茶道：“皇上，皇上休息一會兒再看吧！”，他道：“嗯，我把這一本批好”，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放下奏折，端起茶一飲而盡放下茶盞道：“還真是有些渴了”，我又給他續滿道：“你還真是“牛飲”，渴了就休息一下喝口茶，再急也不差這一會兒吧！”，他笑了笑道：“下次記著了”，說著對外道：“李德全，你進來”，外麵李公公進來迴道：“奴才在”，他道指著剛批好的奏折道：“把這些交給明珠讓他馬上發出去照辦”，李德全扣上箱子上了鎖抱著跪退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