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定我沒有來過這裏,可這熟悉的感覺又從何而來?我壓下心中的疑惑隨夫人進了房間,房間布置的很是典雅,夫人道:“寧兒,這就是你的房間,你看看還是以前的擺設,記得嗎?”我搖了搖頭,夫人又道:“不記得沒關係,咱們慢慢來”,接著又說道:“寧兒,你準備什麽時候迴來,額娘先給你安排兩個小丫頭過來打掃,然後等你迴來額娘再安排人過來”。我笑道:“謝謝額娘,隻是女兒身邊現在有兩個丫頭,我可以帶進家嗎?”夫人道:“是嗎?”我撒嬌道:“您見過的,您忘啦?”夫人笑說:“哦!那兩個丫頭啊?看著挺機靈的,好吧!你帶進來,額娘還省心了”。我趕忙福身道“謝謝額娘”,這時有丫頭過來福身道:“福晉,李嬤嬤來了”,夫人道:“知道了,請她到這來吧!”小丫頭起身應是轉身下去了,我道:“李嬤嬤誰啊?”夫人道:“咱們府裏的裁縫,過來給你做幾身衣服”,我道:“不必麻煩了,額娘女兒有衣服”,夫人看著我瞋怪道:“你看看你現在身上穿的,還有那日穿的衣服,都是些什麽?沒一件像樣的”我知道她是在說我那天穿的男裝,小丫頭領過來一位四十歲出頭的婦人,那婦人福身道:“福晉吉祥,格格吉祥”,夫人道:“李嬤嬤不必多禮,起來吧!”李嬤嬤起身來到我身邊道:“請格格起身,奴婢好給格格量尺寸”,我起身站好,李嬤嬤量好後福身退了下去。


    時間已近中午,有小丫頭來請用飯,說大福晉那都已經擺好了,我和夫人隨著小丫頭來到大福晉處,除了大哥二哥不在,其她兄妹都已坐好,行過禮後,大福晉道:“姐姐你和佑寧就和我坐一起吧!”我和夫人坐好後,有丫頭擺上碗筷,滿滿一大桌子菜,可別人都是慢條斯理的吃我也不好意思有大的動做,隻撿自己麵前的吃,且又都是素菜,屋裏靜悄悄的都在安靜的吃飯,好不容易用完了飯,小丫頭端來了茶,我照著夫人的樣子,有樣學樣的漱了口,有人把飯菜撤下去,大福晉道:“我也不留你們了,都迴去歇著吧!”眾人起身行禮後都退了出去,我正待走大福晉道:“佑寧,你一個女兒家在外麵總是不好,這樣吧!我給你三天時間收拾東西,三天後我派人接你迴來”,我福晉道:“福晉,我……”還未說完,夫人在身後拉了拉我,我隻好道:“是,佑寧謝過福晉”。


    迴到夫人這裏我又坐了一會兒,阿玥纏著我和她玩下棋,我隻好陪她玩了一會兒,直到奶娘帶她去休息我才舒了一口氣,就我這半吊子水平在下一會兒恐怕就吃不住了,我借口迴去收拾東西,夫人留我不住便派人送我迴去。


    迴到家我把肖大娘碧荷和小蘭都叫到客廳對她們說道:“肖大娘,碧荷,小蘭,我找到家了,謝謝你們照顧我這麽久,肖大娘,您本來就是容若身邊的人,我迴家後你還迴去到容若身邊就是了,碧荷你原來也是容若府上的人,你若願意迴去也可以迴去,還有小蘭你雖說是容若帶來的可是算是我身邊的人,你若願意我可以把你的賣身契給你,還你自由之身……”,話未說完,碧荷和小蘭已哭成了淚人,碧荷哭著說道:“姐姐,少爺既然把碧荷給了姐姐,碧荷就是姐姐的人,姐姐不要趕碧荷走行不行?”小蘭也道:“是啊!姐姐,小蘭已經說過,隻要姐姐不嫌小蘭愚笨,小蘭願意伺候姐姐一輩子”我聽她們這麽說也流下了感動的淚。肖大娘擦了擦眼睛說道:“姑娘找到家人是好事兒,都快別哭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淚笑道:


    “肖大娘說的是,都快別哭了,姐姐也舍不得你們,那你們跟著我一起“迴家”可好?”碧荷和小蘭齊聲道:“好”,我讓她們都迴去收拾東西,自已也迴房間收拾,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幾件衣服而已,還有好些書都是容若送過來的,我隨手翻開《宋詞》映入眼簾的是一首範成大的《鷓鴣天》,


    “嫩綠重重看得成,曲闌幽檻小紅英”


    “荼蘼架上蜂兒鬧,楊柳行間燕子輕”


    “春婉挽,客飄零,殘花殘酒片時清”


    一杯且買明朝事,送了斜陽月又生”。


    我把書又合上,詞人在感傷自己客居他鄉的飄零之感,看到到這我不禁也傷感起來,那我呢?啟不是還不如詞人,他隻是暫時的迴不了家鄉,我確是有可能再也迴不去了,碧荷在門外叫道:“姐姐,吃飯了”我趕緊擦擦眼淚道:“好,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因為和容若約好要去香山,所以我一早就起來了,天還沒亮呢!,剛來到前院容若就已經到了,我吩咐碧荷,小蘭把裝好的吃的和帶給尹嬸兒的東西搬到車上,因為馬車裏地方有限,所以我隻帶了碧荷,剛好店裏火鍋底料不多了,就讓小蘭留下炒製一些,肖大娘把飯菜擺好,非讓吃了飯再走,沒辦法我和容若隻好用了一些,坐上馬車經過一兩個時辰的顛簸,我們終於來到了西郊別苑,尹嬸開了門福身道:“少爺,姑娘,你們怎麽來了?”我笑道:“我想您了啊!所以來看看你和大叔”,尹嬸笑道:“姑娘你真會說話”說著話進了院子,青桐和碧荷把東西搬了進來,我道:“尹嬸兒,這是我們店裏醃製的泡菜和一些幹貨之類的我帶來了些給你們嚐嚐”,尹嬸帶著疑惑道:“謝謝姑娘了,你說的是什麽店裏啊?”我道:“一會兒讓碧荷講給你聽”,尹嬸問我們道:“少爺,姑娘你們用飯了嗎?”說著就讓人去備飯,容若道:“嬤嬤不必麻煩,我們用過早飯了,現在我和清秋要去香山,中午不必準備我們的飯了”,尹嬸道:“是,少爺,要收拾房間嗎?”,容若道:“嗯,不過我們明天就迴去了”尹嬸吩咐人去收拾房間,我和容若也準備出門上山去了,我把碧荷留下陪陪尹嬸,如果碧荷隨我進府恐怕就沒這麽容易在迴來了。不過,我還不知道怎麽開口跟尹嬸說這事兒呢?


    坐車坐的屁股疼,所以我堅決走路去香山。好在路不算遠,隻是苦了青桐提了好些東西,我要幫忙他也不讓,容若便讓他把東西先送到寺裏,今天天氣很好,溫暖的太陽,和煦的春風,到處都彌漫著祥和的氣息,一路走來,我唿吸著春天特有的清甜氣息,就連這幾天心中的煩悶也被一掃而空,好久沒這麽放鬆了,滿山遍野都開滿了各種野花,我折了滿滿一大捧花拿在手裏來到容若麵前笑道:“好看嗎?送給你”,容若伸手接過花聞了聞笑著道:“好看”,我看著那邊有蝴蝶便起身去抓,可追了半天也沒抓到,到是累的自己氣喘籲籲的,我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容若,容若手拿著花遠遠的笑望著我,突然感覺一切都是那麽美好,直到許多年後我才發現這大概是我最難忘的畫麵了。


    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了下來我對容若道:“我們歇一會兒吧!”容若在我旁邊也席地而坐,我頭枕著胳膊躺了下來,容若笑著問道:“地上不涼嗎?你就這樣躺下了”,我閉著眼睛笑道:“你躺下來試試不就知道了”,果然沒多大一會兒容若也躺下了,我笑道:“閉上眼睛別說話”,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聽著樹上的鳥叫聲,草裏的蟲鳴聲,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的原固,不知不覺得就睡著了,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容若喃喃的說道:“清秋,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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