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書房,容若便把自己讀過什麽書,現在學的什麽,大略的匯報給顧先生,又說了會子話青桐來請用飯,我正準備迴去容若叫住了我,“清秋,不用迴避了又沒什麽外人,一起吧!”,見先生麵色平常並沒有露詫異之色知他不是迂腐之人便也沒有推脫點頭道,“好”。


    席間容若和顧先生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感,我也插不上話隻是在默默吃菜,顧先生很健談出口成章,頗有文彩,這一席飯吃了很久,我早就吃飽了也沒離開,一是覺得提前離席不太禮貌,再就是聽他們高談闊論很漲知識,飯畢,顧先生已經醉了,打發了青桐送顧先生迴去休息,再看容若一點醉意也沒有不禁好奇道,“容若不是也喝了好些酒嗎?怎麽沒醉?”,容若笑笑道:“我酒量可是好的很呢!”


    我讓容若早些迴去休息他卻要送我迴去,天已黑透,他打著燈籠我跟在他身後路麵結了薄薄的冰,我不小心腳下一滑下意識的拽住了前麵的容若,害的我們倆都險些摔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容若握住我的手道:“跟著我,小心些”,我道,“嗯”。


    容若的手很溫暖,在現代和男生握手很平常也不是沒有過,可是現在卻沒來由的心裏很緊張,我想我的臉肯定很紅還好是晚上,要不然被容若看到多尷尬啊!不一會兒便到了我的住處,我從容若手中輕抽出手道:“我到了,你也早點迴去休息吧!”容若似是有話要說猶豫道:“清秋你,我……”,話未說完便聽見青桐喊,“少爺”,我問道:“還有什麽事嗎?”容若道:“沒什麽,你也早些休息吧!”隻見青桐已到近前,“少爺,顧先生已經安置好睡下了”,“好,我們迴去吧!”,我向容若微一頷首,看著他隨青桐而去,我也走進房間,手心還有薄汗,簡單梳洗了下,脫了衣服躺在床上卻是怎麽也睡不著,隻得又爬起來拿了本《宋詞》歪在床上看起來,可也是看不進去,想著剛才的事,也不知容若想要說什麽,想著想著也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起來洗了臉,梳了個簡單的發髻,聽見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便知是碧荷來了,小丫頭挑簾進來道:“姐姐你起來了,少爺和顧先生有事出去了,讓我告訴姐姐今天就先不上課了”,我道:“哦,知道了,少爺沒說去哪兒了嗎?”,“沒說”,隨碧荷去用了早飯,還沒待離開尹嬸便來了,說是下麵的人送來好些山楂讓我挑一些帶迴去吃,我和碧荷隨尹嬸來到後院廚房,滿滿兩大簍少說也有兩百來斤,山楂個大,顏色通紅是上好的五楞山楂,這種山楂皮薄肉多還不太酸,我道:“尹嬸這麽多山楂怎麽吃啊?”,尹嬸道:“我準備製些果脯可也用不了這麽多,清秋你挑些拿去吃吧!到我做好果脯再給你送去一些”,我道:“尹嬸,我倒是也會做一些別的,能讓我試做做嗎?”尹嬸應道:“當然可以,清秋你盡管試讓碧荷幫你,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送走尹嬸,我讓碧荷拿了一些竹板,用刀劈成小條,又刻成竹簽,挑了一些個大圓潤,色澤鮮紅的山楂拿竹簽穿上,一串穿六個,又去了山楂核,,碧荷問道:“姐姐這是要做什麽?”,“糖葫蘆啊!碧荷沒吃過嗎?”,“小時候吃過,不過好久沒吃了,姐姐還會做糖葫蘆啊!”,“我也沒做過,試試看吧!不好吃你可不要怪我哦!”。


    以前在家冬天時媽媽總會買一些山楂迴來給我們做糖葫蘆,還有雪紅果,我是最喜歡吃的,唉!媽媽現在怎麽樣了,還好嗎?想著以後有可能再也吃不到媽媽做的糖葫蘆了,心裏好難過,不一會兒我們已經穿了二十幾串我還穿上些橘子做了些花樣,熬上糖,又挑了些硬的山楂去了把,看著糖差不多了便把串好的山楂沾上糖,糖正好用完,又熬上糖做了一些雪紅果,也叫糖炒山楂,等都弄好後,碧荷簡直看呆了,我讓碧荷嚐嚐好不好吃,碧荷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有粘起一個雪紅果,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我道:“姐姐你太了不起了,真好吃,比他們賣的都好吃”,我也嚐了嚐雖然跟媽媽做的沒法比,但是還可以,我拿了幾串糖葫蘆和一些雪紅果讓碧荷給尹嬸送去,端上剩下的去向容若的淥水園看他迴來了沒有。


    容若和顧先生還未迴來,我便把東西放到案上坐在書房等他們迴來,(先生講學的房間,不是容若原來的書房)隨手翻看著案上的書,來打發這無聊的時間,這一陣子的學習還是很有成效的,起碼看起文言文不吃力了,我對那些個《春秋》,《左傳》之類的不感興趣,隻撿些詩詞歌賦的書看,不過也是個半吊子水平,看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青桐挑著簾,顧先生和容若魚貫而入,我放下手中書本道:“先生,你們這是去哪裏了?現在才迴來”,顧先生解開鬥蓬掛好才說道:“也沒什麽,和容若去見了一位朋友”,容若把手中抖蓬遞給青桐道:“碧荷沒向你說今天不用上課嗎?”,“哦!我知道,隻是做了這些想讓你們嚐嚐,就過來了,看你們迴來沒有”,說著我便把糖葫蘆和雪紅果端了過來,容若和顧先生一人拿了一串糖葫蘆,顧先生咬了一口道:“嗯,好吃,不是太酸,清秋你還會做這個呀!”,隻見容若也拿好奇的目光看著我,我笑笑道:“小時候喜歡吃,吃多了就也學會了”,“青桐,來,給你”,說著拿給青桐兩串糖葫蘆又給他裝了些雪紅果,容若打發了青桐出去吃,他向我道了謝歡歡喜喜的跑了,唉!到底還是個孩子。


    日子就這麽平靜的過著,顧先生一般都是上午講課,內容很雜詩詞歌賦,四書五經什麽都有,很多時候的下午我都會來容若的書房看書,容若有時看書有時寫些什麽,彼此互不打擾甚至一下午都不說一句話,這樣美好的時光過的分外的快,一轉眼大半個冬天已過,容若明天要迴京城府裏,後天就是冬至了,人們都是要祭拜祖先的,容若也要趕迴去參加,顧先生也被明珠保舉入朝,到年底各個衙門都忙先生要提前上任,所以和容若一起迴京,碧荷說,容若年前可能不會迴來了到了年下府裏上上下下事很多,雖然用不到容若做什麽可交際應酬還是要的,一想到又要恢複以前的冷清了不禁有些鬱悶,想著擺在麵前的離別又有些傷感。


    正在發呆,碧荷挑簾進來道:“姐姐在想什麽呢?”,“沒什麽,先生和容若都收拾好了嗎?”,“嗯,收拾好了”,“碧荷,我想為容若和先生做一頓飯”,“好啊!姐姐,不過姐姐你還會做飯呢!”和碧荷來道廚房,正好尹嬸也在,正準備著讓帶的東西,都是一些幹貨,還有尹嬸自己淹製的山楂果脯,碧荷對尹嬸說我要做菜,尹嬸拿懷疑的眼光看著我,最後還是點了頭,碧荷給我打下手,廚房青菜很少,必竟不是現在冬天有大棚蔬菜,不過也還好,我就有什麽做什麽了,忙活了一下午總算是做好了,紅燒肉,麻婆豆腐,黃燜雞,紅燒魚塊,酸豆角炒臘肉,芹菜花生米,油潑豆腐皮,酸辣白菜,還做了一個蘿卜老鴨煲。


    把菜端上桌看著這一桌子菜,碧荷佩服的道:“姐姐你可真能幹,菜也做的這麽好,誰要是娶了姐姐可真是有福”,“小丫頭淨會耍貧嘴,快去請你們家少爺和先生來吧!”話音剛落便聽到,“尹嬸這是做了什麽好吃的這麽香?”,是顧先生進來了,“啊,先生你來了,我正要去請您呢”“碧荷,先生已經來了你快去請少爺吧!”碧荷應聲便跑了出去,我怕她太慌張忙道:“碧荷,你慢點跑”,話沒說完碧荷便和正在挑簾的青桐撞了個滿懷差點沒撞倒,碧荷看容若站在門外也顧不上碰到哪了,忙福身請安,容若讓碧荷起來隨後進了屋,又問道,“碰著哪了嗎?”聽到容若關心的詢問碧荷有些受寵若驚道:“謝少爺關心,沒碰著哪”,我也上前看了看,見沒什麽事便放心了,!我朝容若道:“快點來用膳吧!一會兒該涼了”。


    容若和顧先生先後落坐,我也坐下道:“快嚐嚐,這些可都是我做的,不過醜話說到前頭,可不許說不好吃”,“瞧瞧這菜,看著就好吃我還以為是尹嬸做的呢!原來是清秋丫頭做的,讓我嚐嚐”,說著顧先生率先動筷夾了一塊麻婆豆腐,“真好吃,頭一次吃這個菜,這個菜叫什麽名字”,我迴道:“哦,這叫麻婆豆腐”,見我和先生一問一答的說著話,容若也並不插言,隻默默的優雅的吃著菜,不時微笑的看看我,顧先生是沾酒就醉,而且還好酒,菜過三巡顧先生早已醉了我執杯起身道:“這杯敬先生,謝先生這段時間的教導,清秋我先幹為敬”,說著一飲而盡,顧先生醉眼朦朧的道:“清秋真是女中君子,這杯酒先生我喝了”,我又到滿一杯向容若道:“這杯敬容若,謝容若的救命之恩和收留我”,說著就要一飲而盡,容若拉住我道:“清秋,你的心意我領了,不要喝了會醉的”,我掙開容若道:“容若,不要攔我,這杯酒我是無論如何都應該喝的”說著就要舉起酒杯,還未到嘴邊便被容若奪下一飲而盡,容若又自倒一杯飲下道:“坐下吧!”容若又和顧先生喝了幾杯,顧先生實在是不能再喝了,容若吩咐青桐送先生迴去,留碧荷幫尹嬸收拾,對我道:“走吧!我送你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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