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不知她睡了沒有?


    從窗口窺得桌上閃耀著一盞燭火,他忍不住推門而入。


    也許又會受到她的漠視或冷言冷語,但是他就想看見她的容顏。


    文詩趴睡在桌上,手邊放置一本古籍書冊,想必是看書看得累了,不小心睡著了。


    他擔心她會著涼,便摟抱她到床上去睡,比較舒服。


    她蜷動著玲瓏的身子,嬌嫩的櫻唇令人想一親芳澤,他多久沒吻她了?


    她還以為她在做夢,夢裏的他好溫柔、好深情……


    可是當沉重感整個襲來時,她覺得不對勁了,赫然睜開美眸,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他似水柔情般的瞳眸,和夢中如出一轍。


    “不、不可能……”


    “文詩,你愈來愈美了……”他低醇地道。


    他從來就沒有讚美過她,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出自他的口。


    “你不用白費心機、口蜜腹劍了,我是不會再上當受騙。”誰知反複無常的他,明天又會怎樣打擊他。


    他愕然一愣。“你怎麽這麽說?”


    “不是嗎?我已經受夠你的喜怒無常,現在的我不是完璧之身,而是曾經流過孩子的殘花敗柳,你的報複也該終止了,請你不要再玩弄我了。”她冷嘲熱諷地道。


    他臉部的線條微微抽動,她的敵意激起了他蟄伏的複仇因子。


    “你要做什麽?放開我,不要啊!”她意識到他不軌的意圖,奮力扭開手上的箍製,慌亂地叫喊。


    “既然你這麽說,我就繼續。”他的唇勾勒出一抹陰騖,眼神邪肆。


    “拿開你的髒手!”


    “你愈痛苦,我就愈快活。”他說著違背本意的話。


    像一把刀刃刺進她的心窩,加深了舊疾未愈的傷口。


    她的心淌著血,眼淚卻擠不出一滴來,因為她知道自己不需要為這種喪心病狂的男人掉淚。


    再流淚也是枉然。


    “不要再讓我受孕!”她狂喊。


    否則可能又是一件悲劇!她不能讓悲劇重複發生。


    他卻逆道而行,想借著孩子綁住她。


    “焱寒,你這個惡鬼!既然不允許我生下孩子,為什麽又要迫使我受孕?”她忿而咆哮,眼裏充滿不諒解。“你好自私,就為了一逞你的獸欲,你非得讓我永遠活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裏嗎?”


    他睨了她一眼,雲淡風清地道:


    “如果這一次真的有了,就生下來吧!”


    這是什麽意思?她震了一下,他的口吻仿佛他是帝君,可以主宰任何官妃是否能生下他的骨肉,全憑他一人的喜好。


    她不要做個任他擺布的女人,因為她受夠了。


    “你說留就留,說舍就舍,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她美麗的瞳眸浮現出明顯的恨意。


    他以為她會感激他的眷寵,哪知被她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餘漫已盡,深湛如星的黑瞳,複上一層薄冰。


    “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難以侍候?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最好記住你女奴的身份,別得寸進尺!”他慍怒地提醒她。


    她無比心寒,不該多言的,反正他根本聽不進去,他的心中隻有自己、隻有仇恨。


    總有一天,他會為自己所做的事,後悔不已。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焱寒擊桌而立,歲月在他額頭刻下痕跡,文詩此次見到義叔,感覺他又蒼老了一些,白發多了好幾根。


    一定是她們姐妹的事,惹他老人家煩憂。


    文慶一生未娶,全心拉拔她們長大,圖的也不過是她們有個幸福的歸宿,可是她們三姐妹偏偏命運乖舛,遇人不淑,害得文慶不能好好度晚年、享清福。


    文詩實在汗顏。


    “文慶叔!你先迴去,別管我了。”


    “這怎麽可以?你爹臨終前,把你們托付給我,我一定得把你毫發無傷地帶迴去。”


    毫發無傷?她臉上的血色退去,外表完好有什麽用?她的清白已毀在那個負心漢的手裏。


    焱寒察覺出她的不對勁,緊張地問她:


    “焱寒他……有沒有對你做出不軌的舉動?”


    這一點他早就懷疑了,可是又礙於文詩的顏麵,不好啟齒。


    “文慶,別問了,這一切都是命。”她的哽咽說明了答案。


    “這個兔崽子,該死!他是存心想報複!”焱寒額上青筋暴起,掄起拳頭。


    “雖然你爹生前有交代,希望你能和他婚配,但是人家又不認帳,不肯負責,好好的黃花大閨女,就這麽……唉,我實在憋不下這口氣,非得找焱寒理論不可!”


    他卷起袖管,一副怒氣衝天的樣子,文詩連忙拉住他,阻止他的莽撞。


    “不要去,去了隻會自取其辱,真的,不要去找他,反正我已經看破了,這輩子不嫁人,留在您身邊孝順你。”


    “文詩……叔叔不忍心你受到委屈啊!”他心酸道。


    “我知道,天底下就屬文慶叔最關心文詩。”她偎在焱寒懷裏。


    焱寒像個慈父拍拍她的手臂。“老天爺實在不該讓你這麽善良的孩子,受這種苦。”


    依偎在一如親父的文慶懷抱,她不住嚶嚶啜泣,多少委屈齊湧心頭。


    若不是遇上了殘忍的他,她還是個不識愁滋味的天真少女。


    焱寒沉吟半晌道:“我看還是早日找機會離開,留在這裏不是辦法,也許請妙婧幫忙……”


    “這種事我不敢做,萬一穀主怪罪下來,我擔待不起。”焱寒一開口求她,妙婧立刻搖頭拒絕。


    “你就可憐可憐文詩吧!隻要我們都不說,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焱寒不會知道是你幫忙的,何況他現在去長老那兒,正是最好時機。”焱寒說破了嘴,妙婧還是猶豫不決、麵有難色。


    “不行啊!我……”


    “妙婧,這些日子的相處,你我情同姐妹,難道你就不能幫我一次?”文詩楚楚可憐地拜托她。


    “我……”妙婧感到頭皮發麻,卻又難以拒絕,終於幾番遊說之後,她勉強點頭。


    焱寒欣喜地要她把他們兩個裝在寶箱中,騙待衛說,那是文詩不要的衣服,要送給她穿,借此混淆過關。


    侍衛對經常入出王府的妙婧很信任,並不加以盤查,她很順利地帶出兩隻寶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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