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滿頭黑線,瞪了眼朱月蛾。


    “那你還想迴去和她過?”


    朱月蛾一聽,忙忙搖頭。


    “我瘋了不成。”


    蘇珊眼裏閃過笑意。


    “我看你很有這個意思。”


    朱月蛾忙忙擺手。


    “剛才公公讓咱們去一趟老家,估計是湊錢的事情。”


    朱月蛾倒吸一口冷氣。


    “又不是我們把人氣暈的,幹嘛要咱們湊錢,再說,我身上也沒錢。”


    她才去上幾天工啊!差老二家的帳都沒還,哪裏有錢給。


    “咱們先過去看看。”


    蘇珊的話安撫住了朱月蛾。


    幾人就著月色往老房子走。


    到的時候,院門大開,堂屋點著一盞煤油燈。


    聽到動靜,顧老爹抬頭看過來,麵色有些不好,張口想質問,為什麽來這麽晚,但想到一會兒的事情,他沉默了下。


    “趕緊進屋。”


    顧全打頭,一個個往裏麵走。


    蘇珊進門就掃到了王老太的臉,頭側著,但蘇珊還是看到了臉上一個大巴掌印。


    嘖,這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傑作。


    看來老太太在顧老爹心裏地位還是有的。


    “爹,你找我們來有事?”


    顧全斟酌著開口。


    顧老爹點燃焊煙,正要抽,顧野黑著臉突然站起身,一把搶過焊煙頭給掐了。


    “爹,屋子裏孩子女人一堆,你要抽,出去抽,太臭了。”


    顧老爹愣了下,反應過來,張口就要罵。


    顧野卻捏著煙袋,給放在房簷下。


    這下抽個屁的抽,他沒了煙袋,麵色更黑了。


    “老二能耐了啊!”


    顧野點頭,坐迴了媳婦身邊。


    “爹,謝謝誇獎。”


    顧老爹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他是誇獎他嗎?


    老二啥時候這麽不要臉了。


    但他還有正事要辦。


    “今天讓你們來,是你奶奶病了。”


    “去了醫院,醫生讓動手術,腦子裏的手術,不然醒不過來,咱們……家裏人臭臭,湊個五百塊出來,給你奶看病。”


    五百一出,蘇珊和木白都沉默了,倆人的身家還真有這麽多,但……她們真不想給。


    “爹五百,你說多少?”


    這話一出,顧老四就先繃不住跳了起來。


    薑樂也有些吃驚,她見過最多的錢就是五十塊,還是零散湊出來的,如今要五百,賣她幾個都不夠。


    “老四你嚷嚷什麽,你們哥幾個想想辦法,給湊一下。”


    顧全麵上難看,顧野也不好看。


    “爹,那是五百,不是五十,你把我賣了都不夠。”


    當初讓他們一家湊五十,都能要他的命,如今還要湊五百,殺了把他賣了都賣不了這麽多。


    顧全反駁了一句,態度也很強硬。


    顧野也顧木也跟著表態。


    “爹,那可是五百,我們剛蓋房子,剛被攆出去,哪裏有這麽多錢。”


    顧野反正不會湊,對他來說,老太太就是個陌生人的存在,這麽多年根本就沒關心過他們一句。


    如今病了要他們湊錢,當他這是善堂不成。


    顧木也跟著點頭。


    “爹,我沒錢。”


    顧木一句話,說的實實在在。


    顧老爹沉默了,顧業看幾個哥哥都表態了,也忙跟著開口。


    “我們也沒錢,上次我媳婦的錢買了迴門禮,都被我娘拿走了。”


    顧業說完,掃了眼王老太,王老太低著頭不應聲。


    “奶奶不是被娘和二嬸氣的嗎?她們倆出錢醫就行了,輪不到我們小輩吧!”


    蘇珊可不能把這個鍋甩到她們身上,忙忙表態。


    薑樂眼睛一亮。


    “二嫂說的對,這和咱們沒有關係,我讚成二嫂的。”


    蘇珊掃了眼薑樂,眸光一眯,這是讓她頂罵名呢!


    她做夢。


    “老四媳婦,你難道忘記了,我們大的三兄弟被攆出門了,家裏的地啊!糧啊!啥都沒有輪到,我們是不用出錢,但你跟著爹娘過的,你們可是要出的。”


    蘇珊話落,薑樂一噎,吃驚的迴頭看著顧業。


    但顧業還沒開口,朱月蛾就接過了話頭。


    “從娘把我們攆出去,我男人自殺後,我們兩口子和老屋子這邊也沒啥牽扯了,最多就是你老兩將來過不去,我們給頓飽飯,至於出錢,我們蓋房子的錢都是借的,如今一分沒有。”


    木白也淡淡開口。


    “要不,我去搶?不然我也沒錢。”


    這麽直白暴力,也就木白了,蘇珊忙低下頭,生怕自己笑出聲。


    顧木捏了下自己媳婦的手,怎麽能讓媳婦去搶。


    他們沒錢,有也不出。


    “一個個能耐了,成器了,翅膀硬了是吧!”


    顧老爹想砸東西,但手裏用習慣的煙袋沒有捏在手裏,砸了個寂寞。


    蘇珊掃了眼顧野,想來剛才他把煙袋那出去,就是這個意思。


    嘖嘖,她男人是有些聰明的。


    “爹,你誇的很好,下次別誇了。”


    顧野突然來了一句,讓有些僵硬的氣氛,頓時凝滯了,一個個看著顧野的眼神閃爍了下,慌忙低下頭。


    二哥是怎麽用那張冷臉說出這些話來的。


    這違和感……


    蘇珊忙低下頭,死死拽著衣擺,生怕自己繃不住笑出聲。


    顧野餘光掃到媳婦的手指,愣了下。


    “爹,正事說完了,反正咱們就這麽個意思,不出錢,誰闖的禍,誰去處理,和咱們小輩沒關係。”


    說完伸手拉著蘇珊就要走。


    顧全也抱著顧歡起身走人。


    “爹,我們也是這個意思,你們忙,我們迴了。”


    顧歡有些打瞌睡,自己爹一抱起來就躺在了他懷裏睡過去。


    朱月蛾懵了下,不是,就這麽幾句話就擺平了,她還有好多話沒說呢!


    她都準備往地上躺,撒潑打滾不同意出錢,怎麽就結束了?


    她是手段還沒使呢!


    顧木看兩個哥哥都走了,麻溜的躥起來,伸手拉著媳婦就走,生怕慢一步,就被自己老爹給拽著出錢。


    木白看了眼顧木沒出息的樣,嫌棄的不行,但嘴角卻掛了起來。


    顧業看著走遠的幾個哥哥,歎了口氣。


    他們是走了,一了百了,但他走不了啊!


    “爹,二叔家那邊怎麽說?”


    顧老爹聽到顧業的話,心中欣慰,還是老四貼心。


    “他們讓咱們家先湊錢。”


    顧業黑了臉。


    “爹,你沒腦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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