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問問大嫂去不去,要是不去,她就一個人走。


    但看著青黑的天,有些虛。


    朱月蛾聽到動靜,還以為是老二和老三找來了,擔心是出急事,披了件衣服就走了出來,看到背著行李的顧蓉,還愣了下。


    “你這丫頭大清早的幹嘛去?”


    顧蓉也不磨嘰,說明了來意。


    “大嫂,你去不了,要是去咱們做個伴。”


    朱月蛾看著漆黑的天,把人拽進了屋子。


    “咱們兩個女同誌這個時候去,路上遇上啥事怎麽辦?


    等天亮吧!”


    顧蓉搖頭。


    “天亮後就走不了了。”


    朱月蛾覺得顧蓉情緒不多,好奇追問了一句,顧蓉正無處發泄心中想法,一聽自己大嫂詢問,眼眶就紅了。


    朱月蛾嚇了一跳,她可沒欺負人啊!


    要是讓顧全看到,她可說不清。


    “大妹子,你可別哭了,你大哥看到,要收拾我的。”


    顧蓉不知道朱月蛾話裏的真假,但心裏確實舒坦了些。


    她思量了下,把昨天下午的事情給說了。


    “我……我不想待家裏了。”


    朱月蛾聽後,麵色有些複雜。


    她們這靠近村口,村裏發生的事情沒這麽快傳過來,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眼裏閃過惋惜,怎麽沒抓住機會呢!


    老三媳婦最喜歡了,她應該第一時間帶著老三媳婦過去看的。


    朱月蛾眼中的惋惜,落在顧蓉眼裏,那就變了意思,她覺得是大嫂同情她,可憐她。


    顧蓉心裏最後那邊不鬱也散了幹淨,看來除了自己娘和四哥兩口子,其他幾個哥哥和嫂子還是在乎她的。


    “那也不用這麽早,一會兒天邊亮了,我讓你大哥送咱們走。”


    朱月說完,忙忙去準備早點。


    “你來的早,應該沒吃,昨晚的餅子剩下倆,我熱熱,咱們路上吃。”


    顧蓉確實餓了,昨晚到如今一口東西都沒吃。


    “大嫂,謝謝你。”


    朱月蛾搖頭。


    如今她生活好了,心態也相對變化了些,沒了之前的怨天怨地,看啥都不順眼。


    顧全聽到顧蓉的聲音,麻溜的爬了起來,看到她提著鋪蓋卷,擔心的問了一句。


    顧蓉看著自己大哥心中親切,小的時候她都是大哥和二哥三哥他們帶著。


    心裏對他們比對王老太要親近。


    她把昨天的事情給簡單說了一遍。


    顧全聽了麵上表情意味不明。


    “老四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顧蓉和朱月蛾對視一眼,顧全很少說這麽重的話,看來對老四是真的心涼啊!


    朱月蛾不好插嘴,把早點做好,天邊微微亮,她把顧歡給送到了表妹家。


    說了一個月給三塊錢,幫忙看孩子。


    表妹當時是拒絕的,自家人,要啥錢,但朱月蛾知道人情這東西最是經受不住消磨。


    還是給錢的好,清清楚楚擺出來,大家相互都好。


    最後表妹應下了,顧歡中午帶迴來吃飯,白天就帶在那邊玩。


    顧全接過顧蓉背上的東西,帶著媳婦妹子去了縣城。


    太陽冒出頭的時候,幾人就到了縣城,顧蓉按照昨天的記憶,找到了那個廠子。


    牛老爺子聽到動靜,看了過來,知道這是蘇珊帶過來的,直接讓人進去。


    顧蓉進去後找到昨天領她的人,熟門熟去去了宿舍。


    朱月蛾看著裏麵的女工,有些躊躇。


    “小妹,咱們能行嗎?”


    顧蓉盯著裏麵的機器。


    “不行也得行,咱們比這苦比這累的都幹過,坐在車間不用出力不用風吹雨淋,多好啊!大嫂你不想賺錢蓋大房子?”


    朱月蛾詫異了下,難得被小妹教訓,但是她並不排斥,樂嗬嗬的應下了。


    顧全看著媳婦,拍了下肩頭,安慰了幾句。


    朱月蛾心裏徹底安定下來。


    倆人被帶到了車間,摸上了機器,認真的學習著。


    顧全不好多待,到了廠房大門口等著。


    他想和媳婦說兩句話,不然迴家都不安心。


    中午放飯的時候,朱月蛾和顧蓉提著飯菜出來了,鋁飯盒裏一個素菜一個肉菜,還有兩個粗麵饅頭。


    吃的比家裏還好。


    朱月蛾遞了給給顧全,顧全沒接。


    “你多吃些,好好幫人家幹,我迴家了。”


    朱月蛾看著男人快步離開的背影,心裏複雜,她這男人啥都好,關心她,也在乎她就是沒長嘴巴。


    幸好她懂。


    朱月蛾和顧蓉對做衣服本就熟練,一個早上早就把縫紉機的操作給弄熟悉了。


    下午都開始生產了,倆人看著做出來的衣服,和之前用手縫製的款式一樣,心裏對蘇珊帶上了佩服,原來這就是蘇珊說的她有用。


    老二家的真厲害,但倆人很有默契的不言語,如果蘇珊設計的衣服被廠子製造出來賣。


    那蘇珊的牛棚要被村裏人踏破門檻。


    雖然牛棚沒有門檻。


    顧全餓著肚子一路往家走。


    到了門口也沒過去,直接去了工地。


    “大哥去哪裏了?”


    顧野看著顧全頭上的汗,怕他出事。


    “去了縣城一趟。”


    顧野知道了。


    “給你留了東西,快去吃,應該還沒冷。”


    顧全想拒絕,但肚子實在是餓,也不磨嘰,把東西吃了,加入建造。


    王老太心情好,天亮後也沒有急著叫罵薑樂。


    拍響了顧蓉的房間門。


    “顧蓉,起來做飯了,老娘都起來了,你還不起,想幹嘛?”


    王老太罵罵咧咧的叫喊聲,響徹在院子裏。


    但屋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王老太瞬間火起,要死了,老娘說的話都不聽了,反了天了。


    她一把推開房門,適應了下屋子裏的黑暗,就著大門的光,看到了顧蓉的床鋪。


    她看到床鋪上一幹二淨的床板,還愣了下。


    “走錯了?”


    她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突然瞪大了眼,什麽走錯了,是顧蓉走了,卷鋪蓋走了。


    “死丫頭,能耐了,翅膀硬了,我看你能去哪裏。”


    王老太想來想去,都隻能想到顧蓉會去找幾個兒子。


    她可一點不慌,去就去唄,還省下一點口糧。


    中午不做顧蓉的份,她們一家子能多吃些。


    但想著顧蓉的作為,心裏還是咽不下這口氣,罵罵咧咧的。


    顧業聽到動靜,湊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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