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趙景叡便要走,徐令珠伸手拉著他,小聲道:「你也小心些,這事情八成和寧王有關。」


    趙景叡點了點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便轉身出了屋子。


    徐令珠看著他的背影,眼裏不禁露出許多擔憂來。


    前世定王便是因著這個貌似已故昭懿皇後的熙嬪出事的,這一世她明明提醒了趙景叡,叫定王將她獻給了皇上,怎竟會出這樣的事情?


    是寧王心存報複下的套,還是其他人?


    徐令珠越想越是覺著心驚,隻覺著心撲通撲通跳的愈發厲害了。


    「姑娘您安安神,千萬要顧及肚子裏的孩子。」曲嬤嬤倒了盞溫水過來,出聲寬慰道。


    徐令珠點了點頭,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盞輕輕抿了幾口,「我知道,如今是急也沒用。」


    宮中


    事情一出便驚動了慈寧宮,太後也趕了過去。


    見著衣裳不整神情恍惚的熙嬪,當下就要將熙嬪賜死,掩蓋住這樁醜事。


    皇帝鐵青著臉,良久才冷聲道:「將熙嬪送迴宮中,無旨不可踏出景佑宮一步!」


    「至於定王,押進宗人府問罪!」


    「皇上!」太後驚訝之下,想要開口勸,見著皇帝臉色鐵青,也不敢往深了勸。


    「這到底事關皇家臉麵,皇上即便要處置也另尋借口,免得朝臣議論。」


    皇帝一腳將跪在地上的定王踢倒在地,怒道:「臉麵?他若是顧及朕的臉麵,會做出這種事情?」


    「當年,當年朕不是不知他的心思!」


    皇帝這話叫屋子裏伺候的宮女太監恨不得自己聾了什麽都沒聽見,一時殿內氣氛詭異極了,安靜極了,連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見。


    定王聽著這話卻是輕笑一聲:「皇上既知道,便知臣弟心裏誰都越不過她去,莫說隻有八分相似,便是十分,這熙嬪也不是她。」


    「也隻皇上見了新人忘了舊人。」


    「你!放肆!」


    皇上鐵青著臉,伸手便抽出一把劍來,要朝定王刺去。


    一時眾人全都驚懼慌了神,竟沒人敢攔,突的外頭傳來一聲滿是諷刺的聲音:「父王句句屬實,莫不是戳中了皇伯父的痛處,皇伯父才要親手斬殺父王?」


    說話間,趙景叡從殿外進來。


    他如此膽大包天以下犯上出言不遜,叫太後都驚在了那裏。


    眾人知道定王世子是何脾性,如今卻也被駭住了。


    皇上雷霆之怒,這定王世子還想往上添一把火,是嫌定王府不夠快覆滅嗎?


    一時間,殿內安靜的出奇,宮女太監連大氣都不敢出,恨不得自己此時不在這殿中。


    「來人!」皇帝陰沉著臉冷聲道。


    趙景叡臉上絲毫不見懼意,反看著他。


    突然,定王起身退後一步,重新跪下:「臣弟死罪!臣弟死不足惜,可皇上難道要斬殺自己的親子,後悔終生?」


    這一句話出來不止是皇帝愣在那裏,太後也滿臉驚訝看了過來。


    不等皇帝發問定王繼續道:「當日皇兄難道不奇怪為何皇後的馬車墜落懸崖,原本尋不見屍首,之後卻突然尋見了?還是麵目全非?」


    「當年臣弟救了她,叫她在王府養胎,後誕下叡兒。這事情殷氏也是知道的,這也是為何臣弟娶了殷氏為妃,她臨終將叡兒交給臣弟和殷氏,說是叡兒乃是中宮嫡子,年幼失母在宮中必定危險重重,倒不如養在定王府。」


    「這事情臣弟本打算瞞皇上一輩子,到死也不說出來,叫皇上遺憾終生,報當年你負她之恨。」


    定王這話一句句說出來,皇帝的臉色一點點變了。


    他將視線移到趙景叡身上,看著他的臉,神情有些恍惚。


    原來,原來竟是這樣!


    怪不得,怪不得他對這個侄子總是有中似曾相識的感覺,願意縱著他,順著他。


    原來,他竟是他的嫡子!


    「皇上,此事事關皇室血脈,哪能憑定王幾句話便成了定論?」太後臉色陰晴不定,上前勸道。


    皇帝卻顧不得這些,隻問道:「她的屍骨埋在何處?」


    定王一時怔住,眼裏露出幾分晦澀來,良久才道:「她臨死之前求臣弟將其埋在臨隱寺後山的那株合歡樹下,皇兄若是不信,盡可……」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皇帝打斷了:「朕信,朕不會驚動她的。」他喃喃道:「那株合歡樹下朕和她初見,除了朕和她,無人知曉。」


    「她說朕立了裴氏為貴妃,便一世不原諒朕,一世不叫朕有她的朕的骨肉。」


    「她,她竟這樣怨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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