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人而已,哪怕是父王身邊的,不也是下人嗎?


    令兒什麽都好,隻一點不好便是對待下頭的人太過寬和了些。


    瞧瞧她那休寧院一幹丫鬟便都知道了。


    他派過去的青似傳了多少她的私事給他,也不見得她訓斥過半句。


    趙景叡覺著,這樣太過寬厚心軟,實在是不好。


    「我哪裏霸道,難不成我這當主子的還要遷就她?」


    徐令珠又哪裏是這個意思,隻說道:「到底是長輩身邊的大丫鬟,總要給幾分臉麵才是。」


    徐令珠原以為他會不屑的嗤笑一聲,然後反駁她。


    不曾想,某人隻是笑了笑,看了她一眼道:「很對,那等娘子進了門,你這世子妃給她臉麵就是了。」


    「我給的和你給的,不也一樣?」


    他這樣打趣她,說出這些個叫人臉紅的話來,分明是知道她臉皮薄故意這般說的。


    徐令珠氣不過,覺著自己每迴都要被他這般打趣,卻總也說不過她。


    既然說不過,她便不說了。


    她轉了轉眼珠子,起身的時候裝作不小心在他傷處按了一下,見著他麵色都變了,才帶了幾分歉意和不安道:「疼嗎?我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趙景叡吃痛悶哼一聲,聽到她的話簡直要氣笑了。


    這丫頭,什麽時候竟然這般大膽了,竟敢如此……


    趙景叡沉下臉來,沒有接她的話 ,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徐令珠平日裏看慣了那般不正經打趣她的趙景叡,甚少意識到他還是定王世子,身份貴重的先皇後嫡子,所以如今見著他沉下臉來,一時也有些不安,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弄痛了他,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徐令珠自省片刻,才猶豫著小心翼翼道:「對不住。」


    見他還不理她,她又咬了咬牙豁出去道:「你要生氣,你就,你就打我一下好了,我絕對不還手。」


    趙景叡聽著這話,這迴是真氣笑了。


    他是那種對女人動手的人嗎?


    他挑了挑眉,問道:「當真?」


    徐令珠是真心道歉,卻也不是真心想叫他打她一下,所以這會兒聽到趙景叡這話,一時就愣住,這,這人怎麽這麽小氣?


    她心中所想自然一眼叫人看出來,不待她開口,某人便抬起手來,她下意識想要躲開,想叫他的巴掌落在自己身上,卻不想下一刻某人卻是換了方向抓住了她的手。


    徐令珠詫異,他抓她的手做什麽?


    「不是說特意帶了傷藥嗎?該到上藥的時候了,你親自給我上。」


    趙景叡一句話就叫徐令珠臉漲得通紅。


    這,這怎麽可以?


    她下意識朝趙景叡身上看去,從他腰際往下,蓋著一層薄薄的錦被。


    她不自覺,臉上就有些發燒。


    「不是,不是有小廝嗎?」徐令珠覺著,自己立場一定要堅定一點,不可以被他牽著走,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某人笑了笑:「原來是不用換藥的,不過有人方才那一下將傷口弄破了,若是叫人來難免要開口解釋。」


    「要不我將人叫進來,令兒你親自解釋解釋?」趙景叡帶了幾分笑意問道。


    「去,將那雪蓮白玉膏那過來。」某人吩咐道。


    徐令珠覺著自己明明可以不聽他的話,卻是不知為何就這般聽話的起身下了軟塌,從桌上將那瓶雪蓮白玉膏拿了過來。


    她,她真是沒有骨氣,也真是自討苦吃。


    她手裏拿著那雪蓮白玉膏,玉質的瓶身,觸手溫潤中帶了幾分清涼。


    「快點,傷口疼得厲害。」趙景叡皺了皺眉,大概是真疼的厲害了,他說話時臉上帶了幾分隱忍和脆弱。


    徐令珠見他如此也知道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便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將他身上蓋著的錦被拿開,輕輕褪下他身上的褻褲,隻見他臀部紅腫腫的,有些地方有些地方呈青紫色,看起來駭人得很。


    看著他身上這般重的傷,徐令珠實在有些心疼,眼圈不由得紅了紅,抬頭看了他一眼。


    「怎麽打的這般重?」


    「那起子去了勢的東西,還能有個輕重?虧的我還提前賄賂了些,要不怕是一個月都起不來了。」


    徐令珠聽他到了這個份兒上嘴巴還這樣不饒人,少不得瞪了他一眼,打開藥瓶。


    「你等會兒。」


    徐令珠放下手裏的藥瓶,去一旁洗了手,拿帕子擦幹淨了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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